晏三合又很詫異。
人看人的第一眼,幾乎都是長相,還是丑,高還是矮,胖還是瘦……
這些都是最直觀的東西。
而靜塵給人的覺竟然是安靜?
安靜是一種氣質。
這種氣質必須極其出眾,才能讓人忽略上別的東西。
于是,晏三合繼續追問,“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覺?”
“不知道。”
慧如有些悵然地著屋外,“就覺得很安分、很本分,不是那種碎,話多的人,和一般的婦人不一樣。”
晏三合:“事實證明呢?”
慧如:“確實是,靜塵話不多的,也從不生事,見誰都客客氣氣,這十八年來,我沒見過和誰紅過臉。”
晏三合:“一次都沒有?”
慧如:“晏姑娘,我們這樣的人,無無求,無爭無搶,還能和誰紅臉?”
沉默,安靜,脾氣好。
晏三合在心里捋了捋,又問:“長相如何?普通,標致,出眾,還是驚艷?”
慧如:“標致,很白凈。”
晏三合追問,“白凈是指什麼?”
慧如:“就是臉上干干凈凈的,半顆痣都沒有。”
晏三合:“昨天我在棺材里看到了的手,手形很好看。”
慧如點點頭,“年輕的時候,手長得比的臉還要好看,一一跟青蔥一樣,我常常覺得,這雙手不應該是做尼姑的手,應該是福的手。”
晏三合:“這話你和說過嗎?”
慧如:“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話我只在心里想過。”
晏三合:“識字?”
慧如:“識的,但說識得不多。”
晏三合:“會寫字嗎?”
慧如:“會。”
晏三合:“寫得怎麼樣?”
慧如拿過手邊一疊佛經,“這是寫的,晏姑娘你看看。”
晏三合接過來翻了幾頁,眼神暗了下來:這字是真的很一般,不太像是讀書人家出來的。
晏三合:“活干得怎麼樣,洗,做飯,清掃,針線?”
慧如:“除了做飯不大好吃,別的樣樣拿得出手。”
晏三合:“來你們水月庵是冬至,那雙手長怎麼樣?”
慧如不用細想就作答:“細皮/,像個千金大小姐的手,保養的極好。”
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春水,洗、做飯這些活計是不會做的,偏偏靜塵又都會。
一個做慣了活的人,不可能養出那樣一雙手,偏偏靜塵有那樣一雙手。
很矛盾啊!
晏三合:“你說是千金大小姐,那麼剛來水月庵的樣子瞧著不像是婦人?”
慧如:“是婦人,做過那男之事。”
晏三合:“這麼肯定?”
“晏姑娘,的眉眼和婦人的眉眼不一樣。”
慧如看著:“像姑娘這樣,眉青,瞳孔是清澈明,一看就是子之,未經男之事。”
晏三合被說得臉一紅。
“靜塵的眉峰有些,眼白不清,是濁的,那便是婦人之相。再者說,咱們大華國二十七歲還沒嫁人的子,極。”
“既然是婦人之相,那麼……”
晏三合:“你能不能判斷出有沒有生過孩子?”
“沒有!”慧如老尼姑的口氣十分的肯定。
“為什麼?”
“看一個子有沒有生過孩子,只看的腰,靜塵的腰纖細如柳,絕對沒有生育過。”
有過男人,沒有生過孩子;
長相標致白凈;
有一雙千金大小姐般的纖纖玉手;
讀過一點書,識得一點字,不常做飯。
晏三合迅速在腦子里提煉出一些關鍵的信息。
“這十八年,你們朝夕相,應該是比家人還親,可對?”
“對!”
“那麼這十八年的經歷,你應該都知道?”
“姑娘問的沒錯,進庵后的事,我都知道。”
“你挑三件最重要的,你記得最深的事,講給我聽聽。”
“容我想一想。”
慧如撥佛珠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來,只是剛撥幾下,的手就突然頓住。
“晏姑娘,從不過生辰。”
“噢?”
晏三合心臟被什麼東西輕輕了一下。
“我們出家人,其實是沒有生辰這一說,母親生你時九死一生,這是個難日。到生辰這一日,我們只做兩件事,一是放生,二是誦經。”
慧如:“放生要在早上放;誦經則要誦一整天。有一些虔誠的弟子,還會在生辰前半個月,就開始抄心經,在那一天化給自己的母親。”
晏三合:“呢?”
慧如搖搖頭,“這些年,我從沒見過放生。”
晏三合:“你知道生辰是什麼時候嗎?”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好奇。”
慧如:“老庵主在的時候,還問過的生辰,說塵世間的事,早就忘了。”
晏三合皺眉,“是真的忘了,還是不想過?”
“這誰又知道呢。”
慧如:“出家人不問因果,只問修行,所以那次過后,老庵主就再也沒問過。”
我卻是真忘了!
晏三合端起茶盅,掩飾住眼里的黯然,“還有嗎?”
慧如:“有一個養,晏姑娘,這算不算得上重要的事?”
“養?”
晏三合眼前一亮,“哪來的?”
慧如:“庵門口撿來的,就和蘭川一樣。”
這世道拋妻棄的事太多,水月庵每隔一兩年,就會在庵門口撿到嬰。
時間一長就有了個不文的規矩,哪個尼姑愿意抱起那個嬰,那個嬰就由負責養大。
“靜塵的養明月,靜塵養了八年,后來我們庵里有對夫妻相中了明月,就把人領了回去,做了兒。”
晏三合覺得這話聽得沒頭沒尾,想到蘭川的世,于是問道:“像明月、蘭川這樣的小尼姑,庵里為們安排了幾條后路?”
“一條就是像明月那樣的,被夫妻領走,還了俗;一條便是留在水月庵做一輩子尼姑,也就這兩條路了。”
“前一條路走的人多,還是后一條路?”
“姑娘說這話,可見還是年輕,沒經歷過真正的塵世。”
慧如不微微一笑。
“水月庵這麼多年來,能走前面那條路的人,不超過一個掌。這年頭,誰會跑尼姑庵,領個來路不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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