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底怎麼樣了，你們倒是說啊？”

“乃乃的，最關鍵的地方不說！標題黨！為了報紙的銷量，這些報都是一群標題黨啊！”

“多錢一份？快點拿上來啊！”

“賺這種黑心錢，不怕生兒子沒兒？快說，陛下是否龍安康啊？”

……

春明樓上的百姓們都急死了，各種咒罵、催促之聲，不絕于耳。

廢話，誰關心是哪家報紙出的號外啊？

哪個關心昨夜陛下遇刺的啊？

他們現在真正關心的是，陛下現在究竟如何？

因為，滿打滿算，秦漢帝國立國也沒超過十二年。百姓們完全記得，帝國建立之前的大漢，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們完全明白，自己今日的幸福生活，究竟是依靠著什麼。

他們更明白，皇帝若是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會遭遇什麼。那是又一次的群雄逐鹿，又一次的烽火遍地，又一次的胡虜侵，又一次的百姓流離失所……

寧為太平犬，不為離人！

事實上，何止是春明樓上的百姓們啊？此時此刻，整條街已經完全沸騰。

人們迫不及待地掏出了大漢紙幣，買下了報紙號外，趕瀏覽。

“好！真是太好了！陛下無恙啊！”

“貴霜人深明大義，主投誠，陛下汗都沒傷到一啊！””

“那人名蕭湘，陛下封其為婕妤！”

“好！好！好！我秦漢的江山社稷，仍然穩如泰山！”

“天佑秦漢，天佑陛下！”

“謝天謝地，謝蒼天庇佑啊！”

……

拿到報紙號外的人，迫不及待地，將報紙號外的容，宣讀出來，宣布大漢皇帝安然無恙的好消息。

得知皇帝安然無恙之后，所有人都長松了一口氣。

整條街上的喊聲，也才漸漸平息。

不過，很快地——

嘩~~

一場更大的沸騰，在整條街道上涌起。

“滅了他！滅了貴霜啊！”

“對！毀其國祚，滅其社稷，將所有貴霜人，賣為奴隸啊！”

“僅僅如此，豈能以儆效尤！殺！殺他們！一個不留！一個不留啊！”

“將貴霜王千刀萬剮，全王族千刀萬剮！”

“殺殺殺！殺出個太平世界，殺出個朗朗青天！”

“為滅貴霜，我愿意捐一個月的俸祿！”

“我捐一條命！”

……

百姓們高聲喊，要大漢務必要對貴霜開始最為殘酷、最為腥的報復，不惜一切代價。

沒辦法，大家后怕啊！

想想看，若是那貴霜人昨夜沒有棄暗投明，大家會怎樣？

什麼國家大劇院啊？那玩意兒能吃嗎？

哪個蹴鞠聯賽啊？誰有閑心、閑錢，搞這個玩意兒？

安息歌舞團？拉倒吧！到了那時候，神州沉淪，異族侵，自己的妻淪為舞，倒是有很大可能！

香料？積攢糧食都來不及，哪顧得上什麼香料？

……

完全可以說，大家剛剛憧憬的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完全可以說，大家的幸福生活，全在那貴霜人的一念之間。

這是多麼恐怖的事？

類似的事，若是發生第二次，大家還能不能如此幸運？

不行！

萬萬不行啊！

類似的事，絕對不能第二次發生！

必須讓貴霜付出最慘烈的代價，讓任何國度，再也不敢升起類似的念頭！

……

……

與此同時，春明樓角落中，有兩個頭戴斗笠的異族男子，了四個菜一壺酒，相向而坐。

嘶~~

見此狀況，左邊那個男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低聲道：“想不到，大漢皇帝在漢人的心目中威如此之高。貴霜這次，可是麻煩大了。”

此人名阿爾達希爾，安息人。

更準確地說，他是波西斯人，波西斯總督薩珊的長子。

他對面那名男子，就是他的父親，波西斯總督薩珊！

如果歷史正常發展的話，再過兩年，薩珊會撒手人寰。他的兒子阿爾達希爾會殺死所有兄弟，繼承薩珊的波西斯總督之職。

再過十八年，安息帝國終于再也無法容忍波西斯的擴張，下令胡齊斯坦的總督討伐波西斯。胡齊斯坦總督戰敗后，安息萬王之王阿爾達班駕親波西斯，卻在奧爾米茲達甘平原戰役中戰死。

最終，安息滅亡，阿爾達希爾建立新的王朝，就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和大唐爭奪西域的大食。

但是，如今劉偃改變了歷史。

阿姆河一戰，大漢四十萬軍破四國百萬聯軍。又派出四名使者，著四國答應極其苛刻的和平條件，儼然為世界第一強國。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一直對安息虎視眈眈的薩珊父子，豈敢掉以輕心？

所以，他們乘坐一艘商船，姓埋名，來到了大漢，探聽大漢的虛實。

沒想到，還沒到大漢幾天呢，就遇到了如此大事。

“何止是麻煩大啊！”老薩珊苦笑道：“漢人有句話，做龍有逆鱗，必殺之！這大漢皇帝劉偃，就是漢人的逆鱗啊！貴霜行刺大漢皇帝……亡無日矣！”

“什麼？父親的意思是，貴霜很快就會因此亡國？到不了那個程度吧？”阿爾達希爾有些不以為然地，道：“貴霜畢竟是和安息、羅馬、大漢并立的四大強國，這麼容易完蛋？再說了，阿姆河之戰，才結束沒多久呢！這種幾十萬大軍的大決戰，大漢縱然得勝，也消耗不。不修養個三年五載的，怎麼可能開始第二次遠征？”

“怎麼不可能？”

薩珊道：“咱們到大漢這麼多天了。你之前可見過，如此繁榮富庶的國度？你之前可見過，如此子民戴的君王？貴霜人，對如此國度，做出了如此下作之事，能不很快亡國嗎？”

“咱們見得只是一地而已。”阿爾達希爾有些不服氣，道：“天子腳下，首善之地，肯定與其他地方不同。若是換做其他地方，肯定不會如此富庶，也不一定會對大漢天子如此擁戴。”

“且看看吧。”老薩珊將斗笠往下了，道：“我沒到過大漢其他地方，也不知你說得是對是錯。不過，我有種強烈的預……”

“貴霜很快就會滅亡？”

“正是如此！而且，絕對不會超過……兩年！”

“什麼？貴霜兩年亡國？父親大人，您沒開玩笑吧？”

莫覺得兩年時間太長。

首先，幾十萬的大軍，數百萬民夫重新集結，得耗費多長的時間？

貴霜現在，還有四千里國土，數百座堅城，一座座城池打下去，得需要多長時間？

在阿爾達希爾心目中，大漢兩年滅貴霜，簡直是天方夜譚！

然而，接下來，事的發展，完全出乎了阿爾達希爾的預料之外、

事實證明——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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