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去辦。”
老夫人點點頭,笑道:“你也別勞了,小事都給下面的丫頭們去跑。”
水嬤嬤笑著應承下來,退下安排事去了。
***
華嬋面無表的看著面前老嬤嬤一張一合的喋喋不休,分開來每個字都懂,但組合起來就太讓人難以接了。
“----這都是老夫人對姑娘的恤,一路行來想必姑娘也累了,就趁這幾天好好休息吧,還有,那一百遍金剛經,老夫人希姑娘在下船前給,畢竟是送給親家老夫人的禮,遲了可不好。”
水嬤嬤親自過來轉達了老夫人的意思,看華嬋愣愣的沒有反應也不惱,微微一禮就走了,剛出房門不遠,后就傳來哐當翠瓷碎裂的聲音,水嬤嬤不由想起剛才四姑娘手邊桌幾上的那套白茶盞,想必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不由皺了皺眉,但腳步不停。
華嬋定定的著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瓷片,那是最喜歡的一套茶盞,是幾個月前及笄的時候父親送給的禮,一套新出的汝窯甜白瓷茶盞。
這次跟著老夫人南下江南,華嬋也舍不得放在家里蒙塵,就讓丫鬟小心的收起來帶走,一直放在箱籠最深,今天華嬋心不錯才讓燕舞找出來用上,想不到就了它最后面世的機會。
但現在華嬋沒有心去心疼自己的寶貝,的心就像那茶盞一樣碎一片片,又慢慢的粘合起來。
華嬋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深深的嵌細白掌心,因用力過猛,點點浸了出來。臉上因極度憤怒而扭曲,沒有平時高嶺之花的清冷貌,只有瘋狂不甘充斥著。
“姑娘,姑娘---”旁邊的鶯歌燕舞看到這個樣子很是害怕,但更害怕因此傷了自己,忙一左一右抓著的手呼喊。
‘啪’跪在下首的燕舞只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一個掌狠狠的甩在了白的臉頰上,還沒等反應過來,接著就是‘啪啪啪’幾個大子扇了上來。
千金小姐們邊的大丫鬟一個個無不是養了貴的副小姐模樣,燕舞同樣如此,自從當上了華嬋大丫鬟的那天起,這麼多年了,別說挨掌了,指頭都沒被割破過。現在華嬋的這幾個掌打得昏頭轉向辨不清方向,但不敢發作,只得生生著。
華嬋雖然不是弱可欺的人,但也從來沒親自手打過邊人,這次也是被氣狠了才手,幾個掌下去赤紅的雙眼也漸漸恢復了清明,看到紅腫著半張臉疼得雙眼淚汪汪的燕舞,眼里閃過一愧疚。
“你沒事吧,讓鶯歌去給你找支消腫的藥膏來。”良久,才淡聲道。
燕舞搖搖頭,想笑,卻扯到臉上的,疼得一一的,“奴婢沒事,姑娘的手心破了,要趕快清理一下,點藥膏才好,小心留疤了。”
又忍著痛吩咐被嚇得呆愣愣的鶯歌,“你趕快去找藥膏來,我去打水。”
“啊?哦,老夫人那里有許多藥,奴婢這就去要一點來。”說著就要站起往外跑。
鶯歌雖也是大丫鬟,但平時就沒有燕舞穩重,現在又被華嬋突如其來的發怒嚇到了,更嚇得有些呆呆的。
燕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沒好氣的低聲呵斥:“水嬤嬤剛走,你就過去要藥,你讓老夫人怎麼想姑娘?我們不是也帶了一些的嗎?雖然效果不如老夫人那里的,不過姑娘的傷口淺,應該無礙。”燕舞說著不著痕跡的覷著面無表的華嬋,見扯了扯角,方放下心來。
鶯歌哦了聲就往室走去。
“也給你燕舞姐姐拿點。”后是華嬋清水般清淡的聲音,鶯歌回過頭,看姑娘沒任何多余的表示,點點頭。
等主仆倆都上了藥,隨便找個借口把鶯歌打發了出去,主仆兩面對面坐著半晌默默無語。
良久,燕舞抬頭看了華嬋一眼,小心覷著的神,才小聲開口問道:“姑娘,您說水嬤嬤過來說的那番話是何意?”
“何意?”華嬋側頭看向窗外那一無際的茫茫江面,兩岸是青翠迭起的山巒,細心看去,間還夾雜著或白或紅、或或紫的燦爛春花。
可現在的華嬋哪有心去關注這些?微勾角,出一個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我那好祖母,是想將錯就錯,把落水的華五姑娘變華四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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