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了。”云衍輕韓玥秀發，淡道:“南戎與北狄相互牽制，再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來，有劉大壯他們駐守，可安。倒是朝中，是時候好好整頓整頓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韓玥所影響。

他是武將出，從前認為守好邊關，一個國家便算是安穩，如何治國是文臣的事，多也有些看不起文臣言行間的迂腐死板，故而不愿意過多參與。

歷經此劫，方才知攘外必先安的重要。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這里才應該是韓玥的主戰場。

太多超前的想法，只有在離權勢最近的地方，才有可能實行。

于公于私，他都希能最大程度的發發熱，做最想做的事。

“設閣是你的主意？”韓玥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問:“因為陛下希你接手丞相一職，對嗎？”

云衍低頭，趁機在上一啄，“娘子聰慧無邊，為夫佩服。”

韓玥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弄得一懵，“你正經點！”

“好，正經。”云衍長臂一，將攔腰抱在懷，順勢往椅子上坐去。

這姿式太過曖昧，韓玥臉上瞬間生熱，卻聽云衍一本正經的道:“掌丞天子，助理萬機，丞相之權太大了！”

他乃俗人一個，早前已是軍功人，再得無所不統之權，其威懾力可遠比寧淵要強的多。

既然無帝王心，又何需為讓世人懼怕的眼中釘。

因而，這才有了把權職分散的想法，正好也可以為韓玥搭建一個最完適合的舞臺。

“……”

韓玥心復雜到失了言語的能力。

他如此大膽放任，就不怕……

“不說這些了。”云衍眸底暖意更濃，道:“母親和陛下的聘禮已下，該到為夫了。”

韓玥面上更熱，“還沒親，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為夫，一口一個娘子……”

聽著怪別扭。

“無妨，慢慢就習慣了。”

看樣子，云衍是不打算改口了。

韓玥無奈，倒也不至于到沒臉見人，不就一個稱呼嗎，就當他喊的是老韓好了。

淡定的很，“王爺打算下什麼聘禮？”

云衍笑著出兩張紙，韓玥起初以為是房產地契銀票什麼的，接過一看才知是兩道圣旨。

一道是他自己請旨永不納妾。

另一道，是他為韓玥請的和離書。

大意是，若有一日，他沒達到韓玥的期，或因其它原因，韓玥想重獲自由，只需要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這和離書便可生效。

韓玥怔怔著和離書上云衍龍飛舞的簽名，眸如惹清霧。

“王爺，這是何意？”

“賜婚倉促，我知你并非不愿，只是不喜其中摻雜別的。”云衍執手放在邊重重一吻，“一生很短也很長，世事難料，若不能保證給你一生安穩，便也要給你留一條來去自由的退路。”

見還是怔著，有的寡言無措，云衍心頭一，故意逗道:“這禮，娘子可還滿意？”

韓玥回神，將那兩張圣旨隨手扔桌上，淡說:“尚可。”

替討要名份，還世真相，扶青云直上，就連退路都替鋪好。

過去，現在，未來，他能做的全做了，如何不喜？

可亦是真心想與他開始，又要這退路何用？

“娘子放心……”云衍擁更，語里意味深長:“婚后，為夫會好好努力，一定讓娘子滿意。”

韓玥:“……”

這回，總該是不正經了吧？

韓玥習慣的思維散發，一時面熱心跳，整個人如墜云端，有種極其陌生的興沖撞著心房……

恰時，伴著幾聲輕咳，韓欽林走了進來。

韓玥忙起站好，云衍隨之也起，趁機道:“婚期定在下月初八，明日我便令元福過來，老先生若有什麼需要置辦，只管令元福去做。陛下賞賜的宅院離王府很近，往后也方便我們照顧您老。院子我去看過，只需稍加清理便可住，您老可慢慢收拾這里，需要搬過去的告之元福一聲便是。”

聽他說這些時，韓欽林一直慈地看著韓玥。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一時心救下的嬰，如今搖一變就了份尊貴的主。

“王爺是孰國的大功臣，亦是襄州的天，將玥兒給王爺，我很放心。”

云衍鄭重道:“必不老先生失。”

時辰已晚，云衍留下一隊親衛值守，便告辭離去。

他一走，韓欽林便道:“王爺事事考慮周全，無論將來如何，你亦有退路，他這是令我們無后顧之憂，實在難得。只是，為父覺得……”

韓玥心頭一慌，搶先道:“爹不會是想回襄州吧？”

“爹何德何能，能跟著你這殊榮，再者，沖兒如今又這樣……”韓欽林目憐，到底還是含了些生疏:“我們在襄州習慣了，還是回去吧。”

“爹知玥兒心有大志，這也是爹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韓玥心中一痛，垂眸道:“爹可是在怪我……”

“傻丫頭，你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旁人不知，爹能不知？”韓欽林輕嘆:“至于沖兒，是他心智不夠堅定，行事魯莽沖所至，又怎能怪你頭上。”

韓玥點著頭，“那好，既然爹習慣了襄州，那我們便回襄州。”

韓欽林輕斥:“又說傻話，你現在可是陛下親賜的縣主，馬上又是晉王妃，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沒什麼不能的。”韓玥將桌上兩道圣旨遞給他看，“沒有爹，就沒有我的今天。百善孝為先，我若連為人子都做不好，何以大事？”

韓欽林看著那兩道圣旨，滿臉的不可置信。

“王爺竟能做到這份上？”

韓玥頷首，“所以爹真不用有任何顧慮，無論我是誰，是何份，首先也是韓家小，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聞言，韓欽林渾濁的眸子里有淚，連連點頭道:“好，好，爹留下福，爹不離開我的兒。”

二人正說到此，云衍去而復返，肅道:“紀大人之子失蹤一事，有些復雜，玥兒恐怕要跟我去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