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蕓刺:“所有設備和技從何而來？還不是人造的，造來是為人服務而不是取代人。歸結底，還是在于人。你要摒棄慣有的思維，回歸本真。一味抱著曾學過的先進理念，在這種況下，只是天馬行空。”

夢境最后，是歐槿墜崖的瞬間……

韓玥驚醒，里幾乎被汗，窗外仍是一片漆黑，靜的人心里發慌。

起換了干爽，想去找韓父要東西又怕驚擾他休息，便坐書桌旁，一邊想一邊寫寫畫畫，試圖重新梳理案。

回歸本真……什麼是本真呢？

人的本是和。

法醫的本真是什麼？

韓玥想了想，在紙上寫下真相與共兩個詞。

真相下，又列了兩條線。

一條為復仇線，涉案員，員家屬，害者家屬為加害方，紀懷川為害方。

目的是為報復紀懷川的執法，擾新政的推行，奪回自認為應該獲得的銀兩。

另一條為尋常案件，目標是孩子，機是什麼呢？

除報復以外，可能是糾紛，也可能就是單純的謀財。

至于共，前一條反而讓人覺得理智安全。

新政推行本就存在很多問題，只要不出人命，事可大可小還有回旋的余地。

反而是后者比較麻煩。

韓玥靜了靜，重點圈出后一條，再將報復二字劃掉，等同于摒棄掉慣有思維，重新疏理。

將紀家人關系圖畫出來時，窗外已見天，院子里有人聲響起，聽著像是云衍來了。

韓玥忙推門出去，果真見云衍裹著一寒氣急匆匆的來，走近便道:

“如你所料，都參與了。紀懷川在城北破廟遭圍殺，殺手是原史臺中丞何家所請。紀何兩家之前關系不錯，何家怨恨紀懷川非但見死不救還落井下石，便起了殺心。”

“至于另外九，均是之前的害者家屬，送銀的一到，便不顧一切的上前圍搶，說那本該是他們的，不能當贖銀出。”

“他們之間相互并無聯絡，所以，并無主謀。”

韓玥認真聽著，見他眼底明顯，知曉他又是一夜未睡，心疼他面上卻是不顯，平靜發問:“他們是如何知曉這一切？有人送了紙條去？”

“正是。”云衍手里提著的證袋遞給，“沒消毀的全在這里了。”

韓玥邊看邊問:“紀大人可有傷？”

“輕傷。”

“罰銀都追回了？”

“自然。”

韓玥疑道:“搞這麼大陣勢，是要做什麼？”

“案發后，為防人質被轉移出城，我已令人封城，加以排查。昨夜，各并無異。”云衍瞳孔微，“不為財，不謀利，難道就是單純為了報復紀懷川？”

“若只是想害紀懷川，似乎也不用弄得這般復雜……”

韓玥黑瞳閃了閃，開口時有些猶豫:“王爺覺得，有沒有可能是為？”

“為？”

云衍并不意外:“你懷疑是紀懷川邊人所為？”

韓玥道:“王爺你想，那罰銀清單紀大人也說了，只有陛下，你我，還有他知曉，嫌疑人是如何得知？”

“另外，肅清百，罰銀定刑這些畢竟是大事，百姓也只是道聽途說，若非知者，怎麼可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那些人家？”

云衍點著頭，“這一路，我也在想這些問題。”

他輕嘆:“人才缺失，百調，明暗難辯，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這案子才會這麼難辦。

方向太多，可能太多。

確實難，沒有掃描儀的協助，又限制，韓玥一時也覺寸步難行。

但一想到那孩子興許還活著，還在某個暗的角落等著希來臨，心里又竄出那不服輸的勁兒來。

韓玥呼出一口氣，“再難也得辦。審問與排查繼續，另外，我們也得從尋常案件的思路出發再想想。”

云衍頷首，“你有什麼想法？”

“若是為……”韓玥思索著道:“無外乎就是人與男之，這些只有紀大人心里最清楚。”

“那走吧，辛苦你隨我去紀府走一趟。”云衍向來雷厲風行，說行就行。

恰時，韓欽林從后院走來，忙喚住他們:“再忙也得用過早膳再走。”

老人發話，云衍愣了愣，從善如流，規矩坐下。

韓玥也跟著坐下，許是二人太配合，韓欽林就沒克制住，嘮叨起來。

“婚期將近，你二人倒好，一心撲在案子上，不顧子沒日沒夜。婚后莫非也是如此？家不像家，倒像是衙門。夫妻不像夫妻，像同仁，這過的什麼日子？”

“爹……”韓玥被訓的面紅耳赤，忍不住嗔怪一聲。

云衍倒是眉開眼笑，仿佛不是挨訓，而是到了極大的表揚，連連道:“老先生說的是，今后我們一定注意。”

韓玥睇他一眼，“是什麼？怎麼注意？”

難不要回家相夫教子……不可能，絕不可能！

“人持家為重。”韓欽林往韓玥碗里盛上粥，一錘定音，給了他們方向。

韓玥悶聲不語，深知和家人沒道理可講，尤其是老人。

原以為云衍會趁機附合幾句，沒曾想他語氣頗為認真的道:“老先生此言差矣，我倒覺得盡其用，人盡其才。玥兒之才能在我之上，只讓持家，過于屈才，是孰國之損失。”

韓玥不聲地他一眼，見他說的認真，不像是表面之詞，意外之余心中暗喜。

韓欽林有些懵，“那，那總得有個人持家吧？”

“照顧老小，打理家業，自有大把的人愿意去做。若必須得有一個人持家，我也未嘗不可。”云衍答完，呼嚕兩口就喝下一大碗粥。

韓欽林徹底無語了，他這是在幫誰說話？

聽著，倒像是說錯了。

怪就怪在，以上言論居然是出自晉王之口。

鐵面無私，不近，不許子仕的堅決擁護者晉王啊！

誰敢信？

“吃好了嗎？”趁老人沒反應過來，云衍笑瞇瞇地問韓玥。

韓玥同地看了老父親一眼，起:“吃好了，爹再見。”

二人一溜煙出了小院，韓玥沒忍住，輕笑出聲:“沒聽出來我爹在幫你？王爺如此，會不會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