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清醒道:“明幫暗護，這樣明目張膽的試探，你覺得我會上當？再者，我所言，句句是真。”

“當真愿意做家庭煮夫？”韓玥歪著頭看他，銳亮的眸子仿佛能看到人心里去。

云衍勾一勾下，“自然當真。”

韓玥撇，笑了。

就算是現在，王府上下打理伺候的人也有上百人，和云衍婚后人數肯定會加倍。

那得到他？

別說王府了，那些個夫人，又有幾人真的在持家業。不過是些好聽的由頭，將們牢牢困于后院罷了。

但，好聽的話誰不喜歡。

云衍能打破深固的舊觀念，亦是十分不易，很滿足。

為表誠意，韓玥在下馬車時，趁云衍來扶的瞬間，紅貌不經意地啄了下他的臉。

……

紀府，一片死氣沉沉。

紀懷川由管家扶著來接，韓玥關切了幾句，很快進正題:“為了能盡快找到大公子，我想多了解一些府上況，看能不能開拓些新的思路來。”

“辛苦縣主和王爺。”紀懷川讓出道，先將人請進屋。

經歷昨晚的事后，為多年的紀懷川自然懂韓玥的意思。

起初他們的方向是因百肅整一案引起的報復行為，但結果證明，這只是整盤棋中比較重要的一環而已。

細想之下，許多細節的源都能追溯到他這里來。

從他開始盤問是必然。

然而，韓玥的開場白還是讓紀懷川微微吃驚。

問道:“紀大人可否說說你的生活。”

紀懷川愣愣，“縣主問的是……”

“都可以，隨便聊。”

紀懷川一眼云衍，云衍肅道:“就當是尋常談話，想到什麼說什麼。”

“是。”紀懷川垂著眉眼，思索著道:“下與正妻方氏算是青梅竹馬，紀、方兩家是世，自小就定下的婚約。后來……”

他稍有些不安地一眼韓玥，很快又低下頭去:“后來，下曾娶過兩房小妾，一人難產，一人染病……接連的打擊，下心灰意冷，并不打算再娶。奈何如筠子弱，產下瑜兒和兒后，再無生育，下便又娶了霜兒。”

韓玥眉頭微皺:“一兒一還不夠？”

家里又沒礦要繼承，一個差點沒保住的位而已，需要多子繼承？

紀懷川振振有詞道:“一個家族是否能長久，就看人丁是否興旺，祖祖輩輩都是如此，到下這里，總不好拖后。再者，若有個意外……好比這次，瑜兒若是回不來，紀家豈不就要斷香火。”

來的路上，韓玥聽云衍說起過。

紀家原有四子，一人時夭折，另兩人均死在戰場上，倒也算是忠烈之家。因而，紀懷川傳宗接代的力較大。

當然，娶妾是貫有的傳統，對他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韓玥沒必要揪著這個不放，轉而問道:“紀大人覺得，你在大夫人與二夫人之間，是否存在偏？”

“這……”

紀懷川鼻頭，不太自然道:“下與如筠向來相近如賓，南霜年紀輕不太懂事，又是個鬧的，下平素管多一些”

他很快又道:“但如筠溫和大度，從來不計較這些。”

韓玥心里冷笑一聲，是不計較還是忍耐，你心里沒點數嗎？

若真覺得不計較，又何需急著解釋？

男人啊……

“大公子失蹤，府上人人著急，我看二夫人也是有心要幫忙，紀大人為何多次阻攔，以至于要躲在樹叢里看。”

“下，下只是不愿惹縣主不高興。”

“我會不高興？紀大人何意？”

“縣主與王爺投意合，天造地設，又即將親，正值濃時……南霜口無遮擋，下怕言語上不妥，會惹縣主不快。”

那是怕不快，分明就是怕討厭小妾這種份的存在，故而遷怒于南霜，再給定個莫有虛無的罪名……

他竟偏小妾到了如此地步，難怪方如筠看他的眼神那般怨恨了。

再者，他這意思，說的好像多異類似的。

韓玥再穩，面上也帶了幾分寒意。

這些云衍本不知，聞言，看紀懷川的目有些沉涼。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還有心思顧及后院那些小小。

這也是他向來不喜公事夾帶子的緣故……

當然，韓玥除外。

對紀懷川的言論，韓玥不作評價，繼續問道:“紀大人再仔細想想，整個罰銀計劃，你可有對別人提起過？”

“此事關系重大，下從不敢妄論。”紀懷川又強調似的說了句:“下并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此事。”

韓玥靜靜看著他，“看來，紀大人也不是很看重大公子。”

紀懷川怔一下，“縣主何出此言？不，不不不，瑜兒聰慧懂事，是下唯一的兒子，說是下的命也不為過。”

“那你還撒謊！”

韓玥不怒則已，一旦怒，即便和聲細語，那氣場也如大山頂。

紀懷川發懵地看著。

“人在回憶時，眼球會不自覺朝左下方，生的重復別人的問題是典型的撒謊！比如我問你‘有對別人提起過嗎’，你的回答是‘我沒對別人提起過。’”

指著他還抱在一的雙手，“來回自己的手，是一種自我安的表現，在自己不完全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時，用此舉來盡量打消自己的疑慮。”

“方才我在問你話時，你直接重復我的問題，并沒有回憶的過程，左手疊右手，來回三次。”

“只能說明，你早料到我會有此一問，所以一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因為說謊本不用回憶。你分明就是有懷疑的對象，但你卻選擇瞞。”

“人質被綁后的七十二小時是黃金營救時間，一旦超過這個時間，無論是綁匪還是人質都已超過心理承極限，危險系數將會大大增加。”

“之前因辦案方向的傾向，加之你主提及罰案計劃的，我們相信了。可歷經昨晚，你不可能不清楚，我們之前的方向有誤，兇手很可能就在你邊！”

“事到如今，你還繼續選擇瞞，這就是你所謂的看中？”

韓玥語速平穩，卻是字字有力，如釘子一般一釘一個準。

紀懷川臉迅速褪，蒼惶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