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麼半天，終于到害人發聲。

婉娘跪得筆直，口齒清楚道:“民婦狀告縣衙師爺方坤，以商議我夫君孫全一案為由，騙民婦，并在茶水中用藥迷暈民婦，從而強行發生關系，請大人為民婦作主。”

聞言，莫明堂瞇了瞇眼，心中暗罵方坤一聲，面上卻是不顯道:“孫全一案，你有疑問，該來衙門找本，怎可私自找師爺？再者，你以上所言，可有證據？”

婉娘握雙拳，突地一把扯開領，出目驚心的勒痕，以及那幾明顯的紫痕，眼含熱淚道:“民婦的就是證據！”

韓玥冷道:“有原告，就有被告，大人不必急著替方坤開，得先傳喚當事人才是。”

莫明堂怒瞪一眼，“本辦案，還不到你一個無知潑婦多言。”

云衍冷眸微狹，暗暗又記一筆，并不急著發作。

不等莫明堂傳喚，師爺就住隔壁，大抵是聽到靜，賊眉鼠眼的跑了來，先是狠狠地瞪了婉娘一眼，再跑到莫明堂邊，諂道。

“這都什麼時辰了，大人還在審案，要在下說，甭管天大的事，只要沒出人命，明日審也一樣。大人再這麼日夜勞下去，傷了子，那可是朝廷的損失，往后看誰還能將這窮山惡水治理。”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看倒是更容易出豬狗不如的東西！”韓玥今天不想講那麼多道理，就是想罵人。

方坤長著一雙又細又長的眼睛，用力一瞇，“你是誰？”

“我是你惹不起的人。”韓玥說:“‘等君來’客棧老板娘婉娘狀告你污之罪，師爺可認罪？”

“荒謬！可笑！”

方坤很激:“我堂堂縣衙師爺，為莫大人效力，為朝廷效力，兢兢業業只為保一方平安。我會知法犯法？”

他指著婉娘，嘲諷道:“再看看，人老珠黃，我犯得著？”

“你！”婉娘含淚咬牙，不見往日潑辣，只覺有冤說不出，憋屈的那口氣堵在心口，好一陣的窒息。

“若是小娘子這樣的……”方坤目齷齪，不懷好意地掃視著韓玥，“本師爺說不定還真把持不住……”

他話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臉上火燒一樣疼。

原本站在小娘子邊的高大男人，竟……竟上前打了他！

“你，你又是何人？！”方坤目狠戾，看一眼四周，嚷道:“都傻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他給我抓起來！”

“啪！”臉頰上又挨一拳。

云衍滿目戾，如地獄羅剎般寒意盛盛地睇著方坤，一句話也不說，意思卻很明確。

只要你敢出言不遜，爺還打！

方坤‘你你你’你半天不敢放肆，忙退回莫明堂邊，“大人，你要替我作主啊！”

“咳！”莫明堂摳摳眉心，與方坤快速換眼神。

堂前的男人氣度不凡，再加上子的囂張，想來多有些份。

直覺不能再激化矛盾。

于是，莫明堂又輕咳一聲，道:“此案，師爺作為‘跪西’人犯，無需扯別的，好好配合回答問題便是。至于你……”

他頗有些威嚴的對云衍說:“再敢擾公堂，本絕不輕饒！”

云衍哼笑一聲，抱著雙手，長一勾，勾過來一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

“你，你……你等著，本審完案子，再來與你慢慢清算。”莫明堂心里直打鼓，了方坤一眼，只覺騎虎難下。

古代稱原告為跪東，被告為跪西。

方坤心領神會，老老實實跪去堂前下方，冤道:“大人，您是知道的，我與家中夫人琴瑟合鳴，舉案齊眉，連小妾都不曾討一個，怎可能去做那下作之事！”

莫明堂著下，“此言倒是真，方師爺為人正直，與夫人之間更是恩有加，本并非袒護，只是出于對方師爺的了解，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發生。婉娘，你再好好想想，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等婉娘開口，韓玥冷道:“婉娘進師爺府上之前，上完好，侍可以作證，府上守門的也可以作證。從府上出來，上便傷痕累累，難不莫大人覺得那是自己弄？”

“這還不明顯嗎？此婦人有求于我不，弄出傷痕誣陷于我，才應該是‘跪西’人犯！”方坤厲聲辯解。

“來！你照著上的傷痕弄一個給我看看！”韓玥指著婉娘頸窩的紫痕，目凜冽莫名。

方坤眼珠子左右轉，“我想起來了！此婦人來找我時，我正在整理文書，但讓多等了會兒。我還讓下人遞了熱茶和糕點給……難不是因為吃了杏仁餅的緣故？聽說有些人吃了杏仁餅和花生之類的，起上就是會起奇怪的痕跡。”

“師爺所言很有道理。”莫明堂贊賞地點點頭，“來人，去請大夫！”

“不用了，我就是大夫！”韓玥冷冷勾:“師爺說的是過敏癥狀，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此癥并非過敏，而是著機械紫斑，俗稱吻痕，主要因是皮下微管在遇到強大吸力下的破裂出。”

在場，除了云衍，沒人能聽懂在說什麼。

但聽著不明覺厲，一時便沒了反駁的語言。

韓玥突然走到云衍跟前，一個眼神流也沒有便霸道地拉開他領，彎吸住他脖頸……

云衍:“……”

仿佛電流，瞬間遍布全，引得他心尖抖，原本冷冽的眸子像是被水淹沒，波濤洶涌，又深遂朦朧。

在心里數到十秒，韓玥松開，指著那印記，“只有這樣，才會快速形紫斑。”

有理有據，場面又香艷十足，眾人看呆了。

尤其是方坤，著韓玥紅，結滾不已。

云衍一道目利刃般掃來，他忙起腦袋，已明顯松馳的臉頰卻是涌上極其不自然的紅，整個人輕微抖著，像是在極力制著什麼。

韓玥觀他神，了然幾分。

道:“師爺可認罪？”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方坤雙肩抖，“就算是人為，也不能說明與我有關，說不定……說不定是勾著我府上那個下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