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中卻是另一番想法，畢竟年紀大了，想得多——是不是的眼疾過于嚴重，玉錦雖然能治，卻不敢隨便治療？

玉竹無奈，可能所有人都只聽到說不能治療，卻沒聽到前面那句話，或者聽到了也沒當回事？特意又重新說了一遍。

“娘娘眼中的翳太，暫時還不能治療。”

這一次，皇帝和太后都聽清了。

“娘娘所患的目疾乃胬翳遮睛，這種病用藥治療幾乎是無效的，只有金針撥翳這種外科手法可以祛除翳，但這種手施行起來有一個要求，就是翳必須長到一定的厚度才行。”

皇帝面沉沉看不出喜怒，太后倒是豁達得很，點頭道: “不錯，哀家是服了不藥，不過都沒什麼用。玉錦你的意思是？”

燕青擔心地看著玉竹，玉竹覺到他灼灼的目，微微咬牙，對太后和皇帝施禮道:“民可以施金針撥翳，但太后須多多食用魚羊等發，讓目中翳盡快增大增厚，直到視日如昏夜時，才能手撥除翳。”

殿中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被的言語驚呆了。

明珠都忘了皇帝還在跟前，急急道:“視日如昏夜，那不是……那不是……盲了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盲字說出來，話音中帶著抖。

玉竹覺到皇帝銳利的目停留在自己上，微微抬頭直視皇帝，低聲答道:“皇上，翳只有厚到那種程度，才能用金針撥除。否則的話，只能用些清熱明目的湯藥，慢慢養著。”

皇帝微微點頭。

“齊煥，傳太醫院所有太醫，在半個時辰宮！還有，請國師來。”

皇帝的聲音很平靜，然而玉竹卻聽得出來，他平靜下掩蓋著的怒火和不信任。

玉竹低著頭，心里暗暗苦笑。

玉竹說出這些話之前也曾經猶豫過，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要這樣做。

太后曾經在皇后找麻煩時維護過，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后盲了雙目。

太后的眼疾，除了金針撥翳外別無它法。

玉竹到燕青灼熱而焦急的目停注在的上，地抬起頭來，對他笑了笑。

這傻丫頭，還笑？！

燕青心急如焚，卻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拿皇帝和太后沒辦法，拿這個倔強的傻丫頭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希真的有把握。

不多時，太醫們紛紛趕到。

就連剛從幽州回來，還沒來得及口氣的徐聽鴻等幾名太醫，也被傳旨的公公連拉帶拽地帶了來。

由于玉竹擔心會連累了徐聽鴻等人，在幽州時，徐聽鴻等幾名太醫比玉竹早兩天出發，由康王派了大批人馬保護他們。

幾名太醫均年歲已高，路上走得也慢些，是以他們雖然比玉竹和燕青等人走得早，到得卻要晚一些。今天剛剛回到家里，還沒等去太醫院報道，便被傳旨的公公請來宮里，甚至都沒讓他們換上服。

幾名太醫心下都是惕惕，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才被如此催。直到坐上車，公公說了事的原委，幾名太醫這才松了口氣。

徐聽鴻穿著常服，一進門便跪倒磕頭:“臣前失儀，請皇上和太后娘娘恕罪。”

幾名同樣未穿服的太醫跪在他的后:“臣等失儀，請皇上和太后娘娘恕罪。”

皇帝揮了揮手:“徐卿請起，這事不怪你，是朕急著要見你們——你們幾個倒是看看，太后的目疾該當如何？”

跟著一起進來的還有包括吳若甫在的幾名太醫，他們早已見過太后的眼疾，并且每隔一天都要來診脈，對太后的病已經非常悉，是以并沒上前。

徐聽鴻告了聲罪，離得近些看了看太后的眼睛，也沒敢細看，就急急退了下來。

“稟皇上，臣無能。太后娘娘這是胬翳遮睛，只能……只能服用些清火明目的藥。”

“哀家已經在服用清火明目的藥。”太后略顯無奈道:“不過藥似乎沒起什麼作用，這幾天視愈發昏暗不清。”

徐聽鴻腰又彎了幾分:“臣無能，請太后娘娘降罪。”

“降罪有什麼用，又不能治好哀家的目疾。徐太醫你倒是說說，哀家這目疾用金針撥翳之可能治？”

徐聽鴻眼睛一亮面喜，隨即更加惶恐:“稟太后娘娘，古籍有載，金針撥翳之可治胬翳攀睛，但此失傳已久，怕是……”

皇帝眼神一，看向玉竹。

大夫微微低著頭，看不清的面容，只看到黑亮的發髻上著一只白玉簪子，雙手握，形撥如松，一種沉著自信的神采從上散發出來。

“玉錦，你來說一下，母后的目疾該當如何。”

“是，皇上。太后娘娘的病癥，民可施以金針撥翳之撥除翳，但現在翳過，無法行針。需先食用發，待翳厚到視日如昏夜的程度，才能撥除。”

吳若甫先喊了起來:“大膽玉錦，是何居心！誰人不知胬翳之疾最忌發，你竟敢慫恿太后服用發加重病，你安的什麼心？！”

徐聽鴻猶豫不定，從心來講，他是相信玉竹的，但是從經驗來講，為太后這樣的貴人診病，應當趁著疾病初起迅速將疾病下去，即便沒有下去或治好的把握，也應力求穩妥為要。

似玉竹這樣，反倒要病人服用發，使病加重再行治療，雖然聽著有道理，可是在太后上施行起來，總覺得極為不妥。

萬一太后目盲，玉竹卻無法治愈呢？豈不是要連累在場的所有人？

徐聽鴻唯唯諾諾不敢說話，幾名太醫低聲議論起來。

“是啊，玉大夫小小年紀，真的能用金針撥翳之嗎？”

“娘娘于半月前起病，太醫院開了清火明目的方子給太后娘娘服用，然收效甚微……”

“玉大夫的金針撥翳之是否經過檢驗，能否勝任？若不行的話，后果可是堪憂……”

“金針撥翳用于普通民眾上則可，若用于娘娘這等貴人上，玉錦居心不良！”吳若甫怒道:“玉錦本就沒把娘娘的安危當一回事，只顧著炫技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