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有些不豫正要為玉竹分辯幾句，外面小廝進來稟報:“宮里來人傳了太后娘娘口諭，讓老爺進宮去了。現下傳旨的公公還等著爺，說太后有懿旨傳給爺。”

“出了什麼事？”燕夫人急急問道。

小廝有些不確定，小聲回稟:“老爺說，好象是皇上突發疾病，讓小的告訴爺，接完旨迅速趕往軍營。”

燕青急急起進了耳房，幾名小廝一擁而上替他換了服，跟燕夫人打聲招呼大步去了接旨的前廳。

“母親你不要出門，讓府中護衛們警醒著點兒。”

燕夫人心下驚惕，好端端的也沒聽說皇帝生病，怎麼突然就一病不起了呢？

連忙叮囑兒子:“還有玉府那邊！”

“娘你放心好了！”遠遠地傳來燕青的聲音。

燕青不用母親提醒就想得明白:皇帝急病，無論是有人想趁機搞鬼，還是有人想救治皇帝醒來，玉竹的醫在這時都很重要。

他需要盡快派兩隊士兵，將玉府和玉生堂都保護起來。

還有田府也絕對不能出什麼差池，江氏之后，玉竹再也不起失去親人的打擊了。

……

……

“玉小娘子醫高明，還請發發善心救救我家夫人。”丫環在前邊挑起簾子，婆子滿臉堆笑地說著話，手做引:“玉小娘子請進，還請小娘子多多費心。”

玉竹并不推辭客氣，快步進室。

門簾放下，外邊的兩名貴婦人面面相覷，低了聲音談。

“只聽說這神醫玉小娘子年齡還小，可這也太小了吧，看著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鵝黃衫的年輕婦人傾過子，低聲道。

剛下過雨天氣涼爽，但這屋子大夏天的卻沒開窗，是以室又又悶熱。

另一名中年貴婦較胖，臉上掛滿了汗珠，怕花了妝，只用帕子輕輕沾了沾額頭的汗，沒打采地道:“妹妹可別這麼說，沒聽老爺說嘛，這神醫小娘子親赴幽州治好了瘟疫，那邊都稱是萬家生佛，現在平素不出診，都是病人親自上醫館里去瞧病，若非咱們安定候府有幾分薄面，人家還不來咱家呢。”

“咳，我看哪，盛名之下其實也有限得很，這半天了，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玲瓏妹妹不就是個婦科氣凝滯腹痛麼……”

兩婦人自以為低了聲音，但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簾子，談話聲還是傳進了里屋。

旁邊的小丫環看著極為伶俐，臉上有些不愉之，卻不敢發作，只頻頻看著婆子。

婆子有些難堪，堆起笑臉去看玉竹。

屋子里沒開窗戶，空氣污濁不堪，病人輕聲著。

玉竹充耳不聞，全神貫注地診脈，病者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容貌皎，面卻有些發黑，眼地看著玉竹，不敢作聲。

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議論，朝著簾子剜了幾眼，又沖著婆子使眼。

婆子會意地出去，嘀咕幾句之后，外面說話聲小了許多。

玉竹診脈看過面舌苔之后，心下已有定論，問了幾句是否肚子痛，痛在哪里之類的問題，病人滿懷希冀地答了，道:“玉小娘子好歹救我一救，這肚子疼起來簡直就像里面墜了石頭一樣……”

外面的兩個婦人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玉竹收拾藥箱，拿出紙筆開方，道:“你肚子里確實有東西，這是胎死腹中之癥，我開個方子……”看向兩名婦人“你們拿去抓藥讓病人煎服，同時找個穩婆，幫著把病人腹中的死胎取出來。”

婆子和小丫環張大了，神驚愕說不出話來。

病人神古怪，低聲道:“玉大夫……”

年輕婦人打斷了病人的話，尖酸道:“哎喲這是怎麼說的，我們家玲瓏生了孩子才剛滿月，怎麼就又有了死胎呢，這不是咒那孩子麼？！”

這話說得難聽，胖些的婦人見狀急忙打圓場:“玉小娘子可別見怪，瓔珞是隨口說的，不過，玲瓏生產完才剛滿月，肚子里怎麼會有死胎？”

沒等玉竹說話，留在外面等的夏草快步進來，急急道:“小姐，袁冬說燕將軍派了人來，有急事要找小姐，現在前院等著，讓奴婢進來催一下小姐，務必要快。”

玉竹心下一驚。

自從上次被阿米爾誆去出診出了事，玉竹就再也不一個人出診，總是帶著夏草和店里的伙計袁冬，聽說燕青有急事找，玉竹第一個反應便是，他如何得知在這里？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更重要的事占據了的大腦，燕青認為是急事的事，是件什麼事？與又有什麼關系？

他甚至等不到回醫館，到病人家里來找，這事一定非同尋常。

想到這兒，玉竹將方子給胖婦人，吩咐夏草收拾藥箱，快步出了房間。

房間里兩名婦人面面相覷，年輕些的婦人拿起方子看了看扔回桌上:“這什麼神醫啊，孩子生下來都滿月了，還說什麼胎死腹中，待老爺回來，咱們得跟老爺好好說道說道。”

婆子陪著笑臉應了一聲，又問:“那這藥？”

“別吃了，小心治不好病倒丟了命！”

屋病人聞言咬牙，神中也有幾分疑不解。

生產完才剛滿月，腹中何來死胎？這神醫玉小大夫，怕是盛名之下，其實不副罷？

玉竹到了前院，果然見方文川負站在院中的樹蔭下，滿臉焦灼之。

袁冬見出來，機靈地跟在后。

方文川快步走過來，行禮道:“玉大夫，燕將軍派我來保護您，請您不要在外面逗留。”

玉竹笑著對方文川道:“怎麼回京才幾天就又跟我打起腔了，你們燕將軍怎麼說的，為什麼突然派你們來？”

方文川放松了一些，遞上一封信。

“宮中貴人突發奇疾，即刻隨方文川來羽林軍營中。”

字跡遒勁，筆劃如刀，正是燕青的字，玉竹更無懷疑，收起信示意方文川帶路。

一行四人走到大門口，見一隊羽林軍的士兵守在門外，大門的另一邊則是呂山帶著幾個監諦司的下屬。

兩方人馬對峙著，氣氛頗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