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辦我來辦！”皇后急急點頭，握著夜安暖的手不放開:“娘錯了，娘以前不知你是娘的兒。娘，娘想辦法殺了玉竹，不過你說的寒哥哥是指肖岸錦吧？他那兒……”

皇后緩了一口氣，想著皇帝對肖岸錦的寵，再想想夜安暖因為懷孕的事在鬧市中被示眾，心下為難:“肖岸錦沒什麼好的，他未必配得上我兒，待你好了，咱們在京中認真挑一挑，為你尋個家世樣貌皆好的年郎。”

皇后心中如意算盤打得山響。

說不定皇帝又會像以前一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饒過的不懂事呢？而且又找到了兒！

這可是和皇帝的兒，皇帝的長公主！

雖說那件事讓兒丟盡了臉，可除了肖岸錦和數幾個人，沒人知道丟人的是的兒。

只要把這些人都滅了口，的兒就又是清清白白的小娘子，貌如花，世高貴，到那時，什麼樣的夫婿挑不到？

嗯，不僅玉竹，就連肖岸錦，掌刑的婆子，吳若甫，徐聽鴻等人都得死！

若他們聽話不泄消息呢？

皇后目冷。

那也不行，只有死人才不會泄消息。更何況，也是最主要的:是皇后自己把兒害到如此程度的，讓知的人活著，會時時提醒，對兒做了什麼。

皇后忽然想起玉竹臨走時說的話，忍不住微微撇。

什麼天理昭彰，若真的有報應，早就報應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不，我就要寒哥哥！”夜安暖的話打斷了皇后的思緒:“惹不能嫁給寒哥哥，我還不如死了！不，就算死了，我也要嫁給寒哥哥！”

于嬤嬤垂下眼簾，害怕被皇后和夜安暖看到眼里掩蓋不住的譏諷眼神。

有了前面的丑事，肖岸錦絕不會同意的，以皇帝對肖岸錦的依重和信任，即便夜安暖真是他的兒，皇帝也不會把塞給肖岸錦。

以前倒是也有把名聲不太好的公主賜婚給臣子的先例，可那都是賜給大臣的子弟，極有賜婚給大臣本人。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公主的名聲雖然不太好，卻都是宮闈事，只有數人知道，而夜安暖的事在長街之上鬧得人盡皆知，肖岸錦親自經手理了這事，即便有皇帝的命令，他又怎麼會愿意娶夜安暖為妻？

以肖岸錦崖岸高峻的子，這樣的婚姻，即便了還不如不呢！

然而皇后宮中心理各異的幾個人卻不知道，隨著一件大被揭開，夜安暖的這份癡心妄想，注定是要空了。

……

……

皇帝休息了一夜，又服了一劑藥，由玉竹診了脈，發現整個人除了還稍稍有些虛弱，子是再無大礙了。

燕青護送著玉竹回到慈寧宮中，夜自寒便進來向皇帝復命，說起宮中局面已穩，端王余孽幾乎已被搜捕殆盡。

皇帝斜倚著炕坐著，強打著神聽他說完，又問了問朝中的況。

這是監諦司職責所在，夜自寒一一說了，便聽皇帝嘆了一聲。

皇帝想起當年他曾經答應過那個子，待天下平定，他便帶著去游歷山水，造船出海，去看看海外的世界。

說他們腳下的這塊大地是圓的，天空是一層氣包著大地，而不是司天監所說的天圓地方。

“阿錦，朕已經老了。”

皇帝擺擺手，示意夜自寒不要說話:“朕想立康王為太子，待他歷練兩年，便傳位于他，朕便在這山水間游歷一番。”

夜自寒不敢說話，旁邊侍立的齊煥急忙低頭，掩住目中的喜。

“康王心淳厚，他自小生長在民間，深知民間疾苦，也懂得底層庶務和軍務，只是他畢竟沒在朝中歷練過，這朝中之事于他有些生疏……”

皇帝停了一下，想到端王做的事，嘆了口氣。

“燕家滿門忠直，軍中有燕青和吳彥林，朕是放心的，其它的朝事有謝卿吳卿他們，朕也是放心的，至于監察百這塊兒，阿錦，朕就將它給你了，你好好輔佐康王，他必定不會虧待于你。”

皇帝這話說得鄭重，夜自寒起袍子跪倒，正要行禮，卻聽得殿中傳來一聲喊。

“慢著！我有話說！你傳位康王，我阿姐的孩兒怎麼辦？”

幾乎在話音初起時，傅振杰便倏然出現跳起，抓著殿邊的帷賬起，踩著柱子借力跳向梁上。

富貴卻是輕輕松松地從另一邊借力跳了下來。

傅振杰驀然一聲喝斥，腳尖在柱子上一點，人在半空便出劍來，雪亮的劍向著富貴咽中點了過去。

“喂，皇帝救命啊！你的下屬殺人啦！”

富貴吊兒啷當地喊著，幾個縱躍，在柱子左右躲來躲去，形靈活之極。

傅振杰出劍極快，幾招之后長劍便架在富貴的脖子上。

“大人劍下留！”

“不要殺他！”

夜自寒和皇帝同時喊道，齊煥苦笑道:“傅大人別殺了他，這人……這人是皇上的舊識。”

傅振杰冷哼一聲，撤劍回鞘。

“得意什麼呀，我是自己愿意出來才了形藏，若不然的話，就憑你，再過半個月也發現不了我！”

富貴懶懶地瞟了傅振杰一眼表示不服，見傅振杰冷著臉，索湊到他的面前道:“怎麼，不服啊，說實話，我若不出聲，你能不能發現我？”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富貴說起話來唾沫星子飛，濺了傅振杰一臉，齊煥不聲地后退幾步，低頭避開口水的范圍。

夜自寒無奈手輕輕拽他袖子:“富貴叔，宮中不是你來的地方，快向皇上和傅大人陪罪！”

名震天下的監諦司肖大人，也就只有對上他家富貴叔的時候，才會完全失了儀態，沒辦法之下做出這等小兒形態。

富貴嘻嘻一笑，依舊挑釁地看著傅振杰。

傅振杰無語，瞪視富貴半晌，終于無奈認命，搖了搖頭。

富貴嘻嘻一笑:“這就對了，肯承認自己的不足，就還算是個漢子，我跟你說……”

皇帝打斷了富貴的滔滔不絕:“好了，阿杰你下去吧——富貴你剛才說什麼，我和你阿姐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