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外活的前三天,是元妃魏氏的生忌。
因為肖絳逐漸把府里的事管起來,所以行事縝機靈的阿離,早就把此事報備了。
“往年怎麼辦來著?”肖絳問。
宅的事兒不擅長,而且也沒興趣,就照著舊歷可以了。
“我是聽說,過生忌的風俗,南邊的越國比較盛行。”阿離想了想說,“咱們燕北就算有這樣的,基本上也是亡者去世一年或者三年。像元妃這樣年年都要正經辦……還見的。”
肖絳點了點頭。
看起來對于兒的英年早逝,在魏老夫人心里了執念。就像當初的劉那樣,是化不開的結。
但是,在忌日或者生忌供奉一番,如果能排解心里的痛苦和煩惱,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很多后事安排起來,安的其實是活人。
“咱們要準備些什麼嗎?”嘆了口氣。
“往年都是二夫人負責的,不過就是貢品,再燒些香燭紙錢。有時候,也會請道長來做個法事什麼的,但場面不大。”阿離繼續說,“王上在王府的話,魏老夫人不便登門,只在前三年來過。但魏家是會送了東西過來,名為送飯。據說都是魏王妃生前吃的,魏老夫人會親自準備。魏家應該也有些儀式,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但王上是會去奉先堂那邊給元妃上個香的。”
“我聽說二夫人那邊,子已經沒有大礙,那就還讓準備起來。”肖絳想了想說,“王上沒在,到時候我替王上去上柱香就是。”
死者為大,才不會跟一個去世的人爭寵。
即使要跪拜正室,在正室面前行妾禮之類的,覺得這只是風俗禮儀,做起來也沒有什麼不習慣或者侮辱的地方。
可是現代子,哪有那麼多計較!哪有那麼玻璃心,把地位看那麼重。
何況,魏氏元妃是個可憐的,從來沒有得到過高闖的,也沒有做過真正的王妃。
至于準備什麼,花費多銀子,正巧魏老夫人在王府里,又要怎麼辦,就讓小魏氏去心吧。
反正這個家也并沒有正式接手,中饋也還是小魏氏掌握。
那一位外表看著弱弱,其實是個心思多的明人。這場儀式太大或者太小……尺寸不好拿呢,實在沒力手。
王上正在出征,做的太大了不吉利,小魏氏一個妾室也不能有那麼大的手筆。
做的太小,魏老夫人還在呢,總歸要和往年有些不同。
既然做了決定,每天忙的四腳朝天的肖絳,就把這事兒給扔到了脖子后頭去了,只等到正日子的吉時去拜祭就好。
其實,心中是真正有敬意的,并不是做表面功夫,所以連那天要穿什麼服,梳什麼發型,有什麼的步驟,都也事先確認過,還派人去魏老夫人那邊表達了一下哀思,說明會到場的。
但按照規矩,是這王府之份地位最高的人,去拜祭的時辰要稍微錯后一點。
魏老夫人看肖絳主,心就平靜了些。本來小魏氏還來請示,問需不需要做一場法事什麼的,魏老夫人也否決了。
王上出征,大軍在外,這邊的生忌不好辦的太鋪張,也不能太引人注目。不過因為在王府,難得的覺得和兒近了一些,比往年就更用了些心思。
“老夫人,您這做的……有點多了。”當天一大早,春媽媽見天還沒亮就起床的老夫人在廚房里忙得滿頭大汗,勸道。
“這些都是吃的東西。“魏老夫人出酸的笑意,“但是從前的子太差,本克化不,只看著人吃說饞。現在再不那病痛折磨,一年加上清明和過年也不過才四次祭祀,我就盡做了,在天之靈能嘗一口也是好的。”
頓了頓又說,“祭奠之后就把這些吃食拿去慈局,賞給那些孤兒和孤老。”
“您這憐老惜貧的,是給咱們大小姐,給咱們家的王妃做功德。”春媽媽連忙安道,“王妃在那邊也一定會過得好好的,就等著清福呢。王妃那樣孝順心善,在那邊也會保佑老夫人您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活那麼久有什麼用呢,倒不如早點下去見。又怕這后無人祭祀,在那邊孤苦伶仃被欺負。”魏老夫人說著轉繼續忙活,一顆冷淚掉了熱鍋里。
可憐天下父母心。
此時在魏老夫人的心里就有一個無比堅定的念頭:一定要扶持高瑜和高鈺長大,掌權,至能說得上話,絕不能讓這對孩子淪落了。
這樣,兒就會不了供奉。
即便這兩個孩子不是兒親生,畢竟記在兒名下,也用心去疼了,將來必定是有良心的。
至于自己,其實真的無所謂了。
直等到日上三竿,到了高功道長算好的祭祀吉時,春媽媽就帶人把魏老夫人親手做的飯菜糕點放在長案上,一直抬到奉先堂前。
那邊小魏氏已經把其他的瑣事張羅完畢,魏老夫人也已經重新梳洗好,在丫鬟的伺候下,慢慢走了過來。
奉先堂是高氏王族的祠堂,若在皇家,就應該奉先殿。
這種地方一般有專人看管打掃,除非有罰的人或者重大的祭祀節日,否則不會任意由人出。
在往年此時,因為要給魏氏元妃做生忌,奉先堂,必然會打開。
其實這不合規矩,畢竟堂上供著那麼多祖先呢。
而小魏氏是妾,魏老夫人是外人,照理也沒有資格進奉先堂。
但燕北遠沒有武國和越國對禮儀上那麼講究,高闖又念在魏家滿門忠烈,如今人丁凋零,所以給破了例。
不過按程序,來拜祭的人進奉先堂,先要恭恭敬敬的參拜各位祖先,然后再把元妃的牌位請出來,在偏堂單獨祭祀。
這天仍然同往日一樣,魏老夫人攜小魏氏進奉先堂,對著高氏王族各位祖先跪拜,然后再請牌位。
因為魏王妃在仙去的王族中輩分最低,所以牌位就放置在巨大供桌的最角落,也并沒有資格擺放畫像。
只是魏老夫人跪完高氏先祖,正要起,忽然聽到叮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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