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了幾丈,地道的路多了一段向上的階梯。
等到走到頂,玄六摳頭頂厚重的木板,輕抬起,緩緩向一邊挪。
木板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出來一個口。
玄六將顧宇極放在階梯上,自己先探頭朝外觀察。
又側耳細細聽了聽,確認安全后,才將顧宇極背了出來。
眼前是一間廢棄的小廚房,原來那室出口,竟然在這小廚房的干草堆中。
也不用顧宇極吩咐,玄六從一旁空水缸里,抬出一堆木頭,不過幾息,一個結實的椅就組裝好了。
瞧這作的練度,想來平時可沒練習。
顧宇極贊賞地看著他,想起那糟心的玄五,頓時覺得玄六可多了。
“主子,咱們是直接去慈安宮還是.....”
“眼下慈安宮出來容易進去難,本王目標太大,并不合適。”
“來吧,的輕功,只怕你都有所不及。”
“您是說.....沈小姐?”
玄六驚異,眼里又有些不服。
要說殺字閣里誰的輕功最好?
自然是玄一和玄二。
但他玄六排第三,沒人會有異議。
可主子卻說沈小姐的輕功在他之上,他就不信了。
他可是聽了不沈小姐的八卦,特別是玄五那大,又因見過沈小姐,所以說得也最多。
那沈小姐不過是練過幾年假把式,怎麼能跟他這個,自小就在瓦頂樹梢練輕功的人比?
見他眼里的神,顧宇勾勾,也不解釋。
只將一支食指細的竹筒遞給他道。
“把這個送到手里,自然會跟你來見本王。”
玄六從不多問,接過竹筒點點頭,閃出了小廚房。
月已高懸,清冷的月輝下,他的影在黑夜里,無聲無息地朝著西南方向掠去。
沈是被一聲清脆的瓦響驚醒的。
本就警覺,雖說睡卻也不會毫無防備。
那聲音極其輕微,好似一滴水砸在瓦片上。
可沈確信,那絕不是自然的聲音。
不聲地起,將耳朵在了墻上,
有高手來了!
如風劃過門墻,不過是一陣極為細微的沙沙聲。
沈卻知道,這是鞋底墻面發出的。
是誰?
這殿中除了,大概也沒有誰值得一個輕功如此不俗的人出手。
他來做什麼?
殺?
沈凝眉。
誰派來的?
太后?
不可能!
對太后來說,說個有用的棋子。
應該不會要死。
難道是恭王?
莫非是猜錯了,那小太監是自作主張。
見殺不了才編造一番。
實則恭王要殺?
但此刻也不是去思索這些都時候。
若來者不善,絕不會坐以待斃。
想到這里,沈腳下輕點。
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而殿中的燭火忽地全部熄滅。所有的一切,都墮黑暗。
只有月將門窗斗拱映照在墻上,為慈安宮的西配殿,妝點幾分慘白。
玄六正匿在廊檐中,腳尖輕點墻面,朝著西配殿的床邊劃過去。
原本著微微燭火的西配殿,忽地暗了下來。
玄六的心咯噔一沉。
“莫非他被發現了?”
慈安宮有高手!
他心中發,腳下卻沒有毫的停頓。
只是影越發的飄忽。
一直到達西配殿,靠近視野最好的東窗,他停下來,整個人在了廊的拱頂。
舒爾傾聽,殿有幾道均勻的呼吸聲。
應該是殿中打盹的宮們。
但令玄六不安的,卻是這東窗邊,本該也有一道呼吸聲,如今卻空的。
莫非沈小姐不在殿?
“有傷在,卻宮中戒嚴,又能去哪兒呢?”
正想著。
忽地,他脊背一寒。
一道冷芒自西下方刺來。
“糟了!”
他心中大駭。
想要躲閃,卻已經是遲了一步。
一細針直刺脖頸。
玄六只覺渾一麻,手腳失去知覺。
“砰!”
他直直從上掉了下來,平平砸在了青石板上。
接著,一道輕得比春風還細膩的腳步聲傳來。
他當下便腦中嗡鳴。
好厲害的輕功!
還不等他回神,耳邊近在咫尺,傳來一道聲。
“誰派你來的?”
玄六艱難轉眼珠,卻只瞧見一雙淺綠繡葡萄紋樣的鞋尖。
莫非,來的正是沈小姐?
玄六有些懷疑,但一想到王爺所言,不免有些嘆服。
難怪王爺會說,這沈小姐的輕功可能在自己之上。
何至于此。
也不知是怎麼修煉的,分明聽聞荒廢武學多年。
不過,眼下也不是想這些都時候。
他想回答的問題,但全筋脈被封,此刻哪里還能得了。
只眼珠子還能上下。
沈怎會不知,自己這一針有什麼效果?
見他眼里并無殺意。
反而似有些嘆服,甚至驚異,心中已然知曉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凡事只怕萬一。
仍舊不敢大意。
又恐他不肯說真話,沈想了想,立即有了主意。
小心翼翼將人扛起,輕手輕腳回了殿中。
找了蠟燭點燃。
這才瞧清這人的模樣。
標準的夜行,配上黑面巾,還真是毫無特。
扯下面巾,卻是出來一張有些秀氣的年輕面容。
稀疏的短須著角,小小的丹眼,細眉厚,模樣也并不出眾。
見他眼里有些慌,沈勾,尋了一個瓷碟放在他耳邊,又拿掛在帳幔上的熏香球,在他眼前,有規律的搖擺。
指甲輕輕扣著瓷碟,發出,“叮叮叮”的響聲。
一開始玄六全然不知要做什麼,只瞧著那熏香球有些莫名其妙。
但片刻,他眼前的一切反復旋轉起來。
很快,他的意識漸漸昏沉。
耳邊有輕輕的脆響,如一細針往他腦子里鉆。
他想睡卻又被吵醒,意識便在這清醒與混沌間浮浮沉沉。
沈見催眠已經起來效果,過了片刻,小心翼翼解開他的道。
見他沒有彈,仍舊盯著香薰球直晃腦袋,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什麼?”
“玄六”
“哪里人士?”
“不記得了。”
“幾歲了?”
“過了中秋便十八。”
“從哪兒來?”
“殺子閣。”
“你的主子是誰?”
“王爺。”
......
這個世界,顯然還沒有心理醫生或者催眠師之類,所以玄六顯然完全沒有經過反催眠訓練。
被沈這麼一折騰,立即將老底全都抖了出來。
聽他說是奉了顧宇極之命來請,便已經知曉那煞星定然在宮中某。
果不其然。
拿出玄六懷中的竹筒,倒出里頭的字條,上面只有一個地址,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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