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的話，沈立即明白過來。

“你的意思是，這琴原是你師父的？”

“那，你師父莫非就是那位琴癡？”

蘇夢馨點點頭，視線再次落在琴上。

“我也是跟著師父學了三年后，才聽聞此事。”

“師父閉口不談那段往事，與而言并不是什麼彩的。我也不愿師父的痛，所以也沒問過。”

“只是后來斷斷續續聽聞，師父之所以敗了，實則是當時有人在下榻的客棧放了一把火。”

“若非正巧師父與人手談到深夜，只怕會葬火海。”

“但‘皎月’當時便放在房間，等到大火被撲滅，此琴已然被大火焚燒焦黑。”

“即便師父耗費心力，將其修復，卻也無法再似從前那般音聽如皎皎明月。這琴聲變得艱刺耳，似鳥兒痛苦哀鳴，以至于在于水月真人斗琴時敗北。”

沈沒想到，一把琴里，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而這故事又與蘇夢馨有些關聯。

沈嘆至于，不免有些好奇。

“既然琴壞這樣了，那你師父后來可曾換一把好琴？”

蘇夢馨搖搖頭，又點點頭。

見如此矛盾的東西，沈有些懵。

蘇夢馨卻沒有立即解釋，而是拉著沈回到了八角亭之中，這才悄聲在耳邊說道。

“此琴已然與從前不同，因為琴焦化，導致琴聲大變，已然是毀了。”

“但后來師父卻悟出了一套指法，反而將那琴音演繹出了不同的音，只是師父從未在我面前演奏過，說此琴若非知己，絕不肯輕易彈奏。”

“若是奏響，會有一番奇異景象，輕易不能示人。”

沈越聽越來了興致。

蘇夢馨這師父，定然是個妙人，或說人如其名，當地起一個“癡”字。

要以尋常人的思維，若是琴壞了，若扔或修，總歸是想將東西恢復原貌。

可這琴癡卻另辟蹊徑，居然以指法鍛琴，重新去與琴相融，尋找更適合的演奏方式，索這把殘琴的好之。

也難怪，會被世人傳頌送了“琴癡”的雅號。

只是，既然“琴癡”悟出來新指法，又為何不找水月真人再比試一場，好為自己正名呢？

而如今，這把琴又為何出現在大興各地，重新擇主？

一時間，諸多疑紛至沓來，沈陷了沉思之中。

蘇夢馨卻沒這般心琢磨緣由，既然師父的琴在這里，如何都要試一試，看能不能將此琴帶回。

或許，借此琴，還能再與師父見上一面。

另外，對師父的那個徒弟也頗為好奇。

師父曾說過，一生癡迷于琴，從未收徒，而蘇府也不過是暫時的落腳之地。

自己還沒有資格和天賦，為的弟子。

為此，也曾難過很久。

但是后來便想開了。

如師父所言，無法一心練琴，做到心無旁騖。

將來也不可能為了琴，放下一切。

如此，又有何資格跟在師父邊呢？

想到這個，表著些許憾與落寞。

沈聽聞與此琴的淵源，也大致知曉了的心思。

只是，思來想去，這都是康華郡主設下的局。

如今蘇夢馨顯然已經局。

沈自然可以勸說，等到宴會結束，再去尋那位子，借琴一試。

但如此，只怕會蘇夢馨念頭阻塞。

畢竟跟隨師父學琴多年，必然是在琴藝上十分自信，若是為了自己，不敢上臺，即便不會埋怨自己，卻也會在心中留下憾。

這樣的念頭只要存在，很容易便會生心魔，也同樣會阻礙的心境修為。

后患無窮。

沈無論如何，也不愿如此。

不過一個局而已，說不耐煩與康華郡主計較，卻不是怕了誰。

畢竟，康華郡主也算是有些手段的人。

若是爭斗不休，豈不是平添變數?

只是如今，顯然不是自己想避開就能避得了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狠狠打過去，好們知道疼，下次再想心思，也會好好思量一番。

打定主意，沈立即拍拍蘇夢馨的手臂，溫言說道。

“你既放不下，那邊去試試吧！”

“說不定，你與那琴有緣，也算是全了你與你師父的這段師徒分。”

蘇夢馨一雙眸盈盈著沈，忽地便哽咽起來。

如何能不知曉，這一場所謂的才藝展示，究竟是要做什麼？

本也不打算去摻和，免得給沈添麻煩。

可是“皎月”的出現，卻徹底了分寸。

若真的不爭，心中必然郁郁。

可若爭......

瞧著園中眾，抿，眸中掙扎萬分。

但沈的話，卻破了心防，一時只覺心中滾燙。

有知己如此，死而無憾！

吸了吸鼻子，與沈對視，眸中溢彩漣漣，竟是前所未有的自信與張揚。

“兒你放心，我琴藝雖不及師父，卻也拿得出手。”

“這京都閨閣中，有能與我比肩之人。”

“我定能拔得頭籌，決不會人有機會嘲笑我們！”

沈見整張面容，好似鍍上了一層霞，神采飛揚，比之初見時，越發燦若驕，心中歡喜。

這才是應該有的模樣！

在最的年華，擁有最耀眼的芒，才不枉青春一場。

“好！”

“我們兒，自是最優秀的！”

“我等著聽你的琴聲悠揚。”

二人主意定下，便喚來簽筒。

蘇夢馨隨手一便是一支梅花簽。

若按花期排，便是軸的位置。

沈皺眉，略一思索，也手去。

蘇夢馨一怔，抓住的手腕。

“兒，你......”

“稍安勿躁！”

沈笑笑，反手握住蘇夢馨，抓著的手一同從簽筒中又了一支。

這次是一支芍藥花簽。

若是按照這支來排，位置約莫會靠前許多。

其實，若論斗琴，這個時候的琴譜，特別是比較有名的，就那麼幾個。

學琴之人，只怕人人都要彈上幾段。

所以如果拍得在軸，眾人此前已經聽了數遍相同的譜子，自然會有審疲勞。

越到后面，對琴藝的要求自然也就越高，品論的標準也就越高。

沈擔心蘇夢馨吃虧，這才再次了一支。

倒不是不信蘇夢馨的琴藝，而是不愿意這丫頭吃半點虧。

可不信，康華郡主弄這麼一出，會沒有算到若是蘇夢馨出手，替施群的結果。

又軸，便不怕康華再想使什麼手段。

只是，一時半會兒，沈不好和蘇夢馨解釋。

蘇夢馨卻沒多想，只是有些自責。

本不想牽連沈，若一人上臺，即便是輸了，大家也只會說琴藝不佳，卻也怪不到沈頭上。

可眼下，沈了簽，卻是要上臺的，倒是只怕......

二人各有心思，一時都有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