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顧昭雪半真半假的解釋下，柳青楊勉強接了這種說辭。

顧昭雪作為一個顧家人，自然是有理由、有資格、有立場去查十五年前的案子，也就是說，這一路上所有與十五年前相關的事，其實都是揭發出來的。

至於陸沉淵，他隻是一個幫手而已。

事實上，顧昭雪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目的，他的存在的確也相當於一個幫手——一個能力強大、人手眾多、門路廣闊、神通廣大的幫手。

所以，在他的幫助和幹涉下，那些與十五年前有關的人和事，都送到了柳青楊的手中，那是因為顧昭雪需要一個份清白的人，在明麵上牽製。

而柳青楊是最合適的人選。

整件事，從陸沉淵為主導，變了顧昭雪為主導，實際上隻是為了讓陸沉淵繼續藏，順便給柳青楊一個合合理的解釋而已。

“我明白了，所以現在要翻十五年前舊案的人是你，二公子隻是在幫你。”

“因為某種原因，你的份現在不宜暴，所以你需要一個能於明麵上的同盟者，來牽這條線。”

“而這個同盟者，他需要有共同的目標，也就是同為十五年前罹難者的後代；他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份，至可以明正大的手這些事；他需要有一定的能力和手段，能過現象看本質，把這一切串聯起來。”

“恰好，這些要求我都符合。所以你找上了我，並借助二公子的勢力，將我引到了這個局中。”

柳青楊聽完了顧昭雪的解釋，做出了最終的概括總結。

顧昭雪安靜地聽著，等他說完後，點了點頭，並不否認這些，甚至還自我承認道：

“其實算起來，你那晚的殺之禍，間接也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在一步步引導你局，你未必會被幕後之人盯上。”

“不能這麽算。”

柳青楊搖頭，略帶著苦笑，不等顧昭雪開口，便又繼續說道：

“十五年前的事，我自己也在查，隻不過一直未有進展。但我既然有心想查，遲早有一天會跟這幕後之人對上，殺之禍也遲早會到來。也就是說，幕後之人想殺的不是我，是所有一切想要揭開十五年前真相的人。”

即便這個人不是柳青楊，而是任意一個別人，也會遭遇同樣的事。

整個過程中，陸沉淵一直沒有說話，他看著顧昭雪為了維護他的，將責任攬於一，看著信任的雙眼，心中一熱流淌過，竟是說不出的。

陸沉淵安靜的聽著，他發現顧昭雪真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隻過頭他偶爾言語間的信息，便已經抓到了與柳青楊的相之道。

隻聽顧昭雪繼續問道：“如何？現在你知道了事的前因後果，要跟我正式結盟合作嗎？”

“有何不可？”柳青楊笑著，目中著肯定。

當日在兩河分流紮營的時候，他就震驚於顧昭雪嫻的驗技巧，縝的分析能力，也過要把收為己用的念頭。

但當時他和即將前往不同的方向，而且他也不確定顧昭雪此人到底是什麽來頭，所以沒有來得及實施，就已經分別。

如今清竹山重逢，又知曉了彼此的份來曆，有著共同的目標，為何不結盟呢？

“既然柳大人坦誠相待，我也不藏著掖著。”顧昭雪提議到，“不如我們梳理一下手中掌握的線索，我會驗、擅長推理，二公子人脈廣闊、消息靈通；柳大人悉對京城的人和事無比悉……說不定集合我們三人之力，倒是能推斷出不有用的信息。”

“是個好主意。”此時，陸沉淵才總算開了口。

接著，他從一旁拿過一樹枝，在地麵的空地上，從上往下畫了兩條豎線，然後在豎線的上方畫了個方格子，在格子裏寫上“幕後之人-奪嫡”這幾個字。

隨著他的作，顧昭雪和柳青楊將十五年前與如今的一切聯係起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十五年前，兩位皇子死，機會難得，有幕後之人借機生事，攪時局，想要掌權上位，卻造了那場浩劫。而那場浩劫導致的直接結果，是朝野，冤死者眾多，間接結果卻是讓帝王的疑心病更為嚴重。帝王不再相信任何人，所以這十五年來他遲遲不肯冊立太子，就是因為放不下多年前的心結。”

柳青楊率先開了口，給十五年前的案子做了一個簡單的概述；接著，顧昭雪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十五年後的現在，帝王年邁，行將就木，皇子年，羽翼漸，奪嫡之爭日漸慘烈，有人覺得時機，想起了過去埋下的暗棋，於是一步步啟，為大位之爭做好準備。”

話音落下，三人目在空中織撞，陸沉淵當即得出結論：

“所以，有能力策劃當初的一切，並將整盤棋布了整整十五年的人，必定符合這樣幾個條件：其一，十五年前他必須是站在權力中心頂端的那波人之一，有能力欺上瞞下控一切；其二，他或者他所扶持的人，必須有繼承大統的希；其三，從十五年前到現在，他必須是活著的、不曾遊離權柄之外的、卻又看似獨善其的人。”

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在翻雲覆雨之後，及時而退；才能韜養晦、忍蟄伏十五年，隻為了達最後的目標。

說完之後，陸沉淵把目放在柳青楊的上，然後問道：“柳大人在京城多年，想必對京中局勢十分了解，符合這些條件的人，應該心中有數吧？”

“沒錯，我的確想到了一些人，符合條件。”柳青楊點頭，“等回京之後，我會把這些名單整理一份，送到昭雪姑娘手上。”

得到這個承諾，顧昭雪和陸沉淵都很滿意，此時此刻也不再追問了，而是繼續梳理後麵的線索。

陸沉淵用樹枝指著自己剛才畫的兩條豎線，然後開口解釋道：

“這幕後之人為了奪嫡上位，做了很多事，但我們歸納起來看，這些事其實是可以分類的，也就是所謂的兩線並行。”

“兩線並行，是錢和權。”顧昭雪很快明白過來，立刻接口，“而且這權不是普通的權，而是指兵權。”

“沒錯，既然十五年前那場浩劫，都沒能把這個人推上儲君的位置，那就說明溫的手段走不通，很可能用武力。”柳青楊也跟著點頭，“那麽，糧餉和兵馬就是他們所謀劃的。”

糧餉和兵馬，就是錢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