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的院，佟總管被人請了進去，朝著坐在上首的人行了個禮：

“奴才見過三皇妃，今日皇上派奴才出宮辦差，娘娘知道後，特命奴才順道跑一趟，給三皇妃送一些東西。”

說話間，佟總管便從袖中掏出幾張紙，遞過去。

三皇子妃朝著邊的丫鬟使了個眼，丫鬟從佟總管手裏接過，然後收好。

“勞煩娘娘掛心，還請佟總管回宮之後，替我跟娘娘道謝，就說等我好了，再進宮謝恩。”三皇妃語氣溫地說著，看不出有什麽不對。

事實上，類似的形已經發生很多次了，不用看也知道，那幾張紙上，寫的是皇後娘娘費盡心思幫弄來的偏方。

這些偏方，無一例外都是幫助懷孕的，可試了這麽多年，卻沒有一次功過。

不管是找太醫來看，還是找外麵的大夫，眾口一詞地說虛弱，需要好好調養，才能懷上孩子，可今天……

“三皇妃客氣了。”佟總管恭敬地說著，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試探地問道，“奴才方才在外麵，看到馬車裏坐了一位姑娘，眼生地很，不知是……”

“是位大夫。”三皇妃垂下眼眸，如實回答，這事兒撒不了謊，隻要顧昭雪和濟民堂還在京城，就會被人查出來。

“三皇妃是哪裏不舒服嗎？何不傳太醫呢？這外麵的大夫，不一定信得過。”佟總管看似好心地提醒著。

“是人家的一些病，公公懂的，太醫多是男子，不免有些難為。正好我聽說京城來了位大夫，就過來看看。”三皇妃半真半假地說著。

佟總管知道，從三皇妃這裏打聽不出什麽來了，然後才告了辭。

待佟總管一走，屋子裏的室就走出來一個穿著華服錦袍的男子，麵冷峻地坐在了三皇妃邊，此人正是三皇子莫紹恒。

“你都聽到了？”三皇妃了自己的肚子，“殿下，我知道自己時生過病，算不得頂好，所以嫁給你之後，我每天都按照食補的法子調養，可不管怎麽樣，總也懷不上孩子。一句虛弱，便碎了我的希，也碎了殿下的希。”

“可現在才知道，本不是什麽虛弱，真正的原因，沒有人查出來。或許有人查出來了，但卻沒有告訴過我們。”

足以可見，有人不想生孩子，不想治療這病。

“你找的那個大夫，可靠嗎？”莫紹恒並不順著的話說，而是另外問著。

“我讓枝繁和葉茂在的醫館蹲守了三天，這三天裏，去找看病的人很多，住在不同的地方，來自不同的階層，男老都有，無法收買，可見不是托兒。”三皇妃說道，“我也查過的背景，從外地來的，京城沒有基，不跟任何一方勢力有牽扯，所以才找來的。”

“此事先別聲張，等弄清楚之後再說。現如今不算很太平，我們要以靜製為好。”莫紹恒說道，“柳青楊從外麵回來了，一回京就進了宮，不知道跟父皇說了什麽，好幾個員遭到了申斥。”

三皇子妃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

朝政的事不懂，唯一知道的是，困擾了這麽多年的心結終於解開了，希顧昭雪能治好的病，至讓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

同一時間，三皇子府私底下請了個民間醫的事，傳到了好幾個有心人的耳中，那些對三皇子府格外關注的人，紛紛出手，開始調查這個突然出現的醫。

***

旦日一早，柳葉兒胡同最裏麵的大門被敲響。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兩個月不曾出現的蘇修墨，他一的風塵仆仆，連上的服都髒兮兮的，看不出是趕了多久的路才到京城。

他到的時間剛剛好，陸沉淵和顧昭雪他們都才起床，便讓他一起坐下吃早膳。

蘇修墨是個閑不住的人，一邊吃就一邊問道：“我昨兒個還在半路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要查京城新來的醫，一個昭雪的大夫，這是怎麽回事？”

信息渠道縱橫錯，既然蘇修墨是掌管信息的，有人想通過天機閣來查，消息自然也會傳到他的耳中。

“此事說來話長，稍後跟你講。”陸沉淵說道，“你先說說，這次出去，有沒有收獲？”

提及此事，蘇修墨收起了臉上輕慢的表，連裏的粥都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道：

“二哥，不瞞你說，還真讓我查到了。”

“那燕子展翅高飛的標記，出自一個暗衛組織，飛羽衛。正如無塵庵的無垢師太所言，飛羽衛的人都沒有名字，全部都以數字編號，每人手中都有有代表他份的令牌。”

“天機門的檔中記載，飛羽衛是當今皇上剛剛登基的時候，為了鏟除異己，找了心腹之人在外麵培養的一支暗衛。這支隊伍鼎盛的時候，一共也隻有一百人，後來隨著皇帝政權的穩固，這支飛羽衛也逐漸消失，不再出現。”

“聽說是……都死了。”

蘇修墨查到的東西，和無垢的口供多重合，倒也足以令人采信。

但讓人疑的是，如果飛羽衛的主人是皇上，那就有些說不通了——沒有合理的理由，沒有適當的契機，皇上已經放養了定遠侯府十五年，怎麽突然間想起出手了？

“不會是皇上。”顧昭雪細細思索了一番，便有了想法。

“同意。”陸沉淵點頭，然後問道，“說說你的看法。”

顧昭雪想了想，慢慢地梳理腦海中掌握的線索：

“就我們目前掌握的事實來看，飛羽衛的人促了十五年前無塵庵的建立，也就是說無塵庵在飛羽衛的掌控之中。”

“無垢師太說，陷害定遠侯府的事，無塵庵有參與，但同樣的，孫守業也參與了此事，他書房道裏的二十八口箱子，就是證據。”

“我們假設飛羽衛聽命於皇上，那麽無塵庵也就效忠於皇上，若無塵庵和孫守業都參與了陷害定遠侯府，那豈不是說明孫守業也是皇上的人？”

“這跟我們掌握的證據相悖——孫守業書房室裏的信，證明他的合作者另有其人；他私造兵，也不是為皇上打造的。”

“所以反推過來，孫守業如果不是皇上的人，那麽他與之合作的無塵庵必定也不是皇上的人。無塵庵背後的飛羽衛，就更加不是皇上的人。”

證據充足，理由充分，陸沉淵讚同地點點頭，這跟他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