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每一個悉的音調,都讓他的心狠狠刺痛一分。
那首曲子,是他兒時,母親編出來哼給他聽的,母親去世後,這世上就隻有他會哼。
後來在東境,木槿離難以眠的時候,他就是哼這個曲子給聽的。
所以這世上隻有兩個人會這個曲子,一個是他,一個,是木槿離。
可是蘇槿兒怎麽會?
年泝手抖著,想要推開門問一問裏麵的孩,為何要哼這個曲子。
可是他怕,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甚至可以想到蘇槿兒的解釋,一定會說木槿離教的。
但木槿離怎麽會把這個曲子哼給別人聽,他確定木槿離不會。
曲子哼了一遍又一遍,裏麵的小人兒已經睡著了,而門口一直都沒有靜。
蘇槿兒給小麥冬蓋好被子,忽然察覺後有一道視線,回頭看到虛掩的門,上前拉開,外麵空無一人。
“槿兒。”
“大姐是你啊。”
蘇瑤兒有些不解:“除了我還能是誰?”
“沒什麽。”
蘇槿兒收起疑心,或許是太過警惕,這是年泝的地盤,柳若的人應該是混不進來的。
蘇瑤兒一臉神的拉著到外麵,這才小聲說道:“楊玉淑那邊,發生了件很好笑的事。”
“什麽好笑的事?”
“那楊玉淑從前廳回去,一路上摔了兩次,一次把左臉摔流了,一次又把右臉摔流了,那麽多下人跟著都能摔,好笑吧。”
蘇槿兒有些懵,不過還是附和蘇瑤兒說道:“確實好笑的。”
“這個啊,就惡人自有天收。”
“大姐。”蘇槿兒坐下來,神凝重了幾分。
蘇瑤兒一看要說重要的事,趕跟著坐下:“有什麽事嗎槿兒?”
“明天是北國一年一次的子參軍選拔賽。”
“明日是七月七,好像是明日,怎麽忽然想起來說這個了?”
“我要參加。”
蘇瑤兒驚得直接站了起來:“你要參軍?”
蘇槿兒重重點頭:“我學武就是為了參軍。”
“可是……不是……為什麽?”
蘇瑤兒說話都磕了,蘇槿兒自從傷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很多時候都懷疑眼前的孩,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了。
但是參軍這種事,別說蘇槿兒,就是一般子都不敢想的事。
蘇槿兒等了一會,等到蘇瑤兒平靜了一些才解釋:“爹娘的冤案,就算我是小王妃,也沒辦法幫他們平反。”
“我知道啊,我也說過,爹娘的事我們都忘了,如今我隻求你跟令東好好的就知足了。”
“可我不想就這麽算了,大姐,若我們不平反,北國的人都會認為我們的爹娘是有罪的。”
蘇瑤兒一陣神傷,失魂落魄坐下,何嚐不想替爹娘平反,但沒有那個本事啊。
“可是槿兒,替爹娘平反,需要你參軍嗎?”
“需要。”
“我知道你這段時間日夜不休的練功,武功確實有幾分厲害了,但那可是參軍,木將軍死後,子參軍的條件更苛刻了,五年來沒有一個子功加木家軍,就算你厲害進去了,一個小小的木將軍將,又能做什麽替爹娘平反。”
蘇槿兒一字一句說道:“我既決定參軍,就不會隻做一個小小的將。”
“那你要做什麽?像木將軍一樣做北國赫赫有名的將軍?”
“有何不可。”
蘇瑤兒愣住了,一瞬不瞬著邊的孩,像是第一次認識一般。
許久許久重重吐出一口氣:“槿兒,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你究竟在琢磨些什麽,你長大了,不管做什麽我都不能再替你做決定的,但現在你說的可是將軍,木將軍用了十五年才為北國最偉大的將軍,你當真想好了要走木將軍走過的路?”
“不,我不會走木槿離走過的路。”
走老路那就太蠢了,上輩子太明磊落,不爭不搶,一心撲在戰場不理會朝局。
這次不會了,要在戰場,心在朝局,再不會愚蠢到讓人算計。
蘇瑤兒張張,還想說什麽,可看蘇槿兒堅定的神,長長舒出一口氣。
拉過蘇槿兒的手,聲音輕:“我本不想你那麽累,但你堅持要替爹娘冤,我又怎麽能阻攔你,槿兒,你想做什麽放手去做吧,別忘了你後還有我和令東。”
“謝謝大姐。”
“傻妹妹,是我該謝謝你,爹娘的冤屈我都不敢想,隻有你掛在心上。”
蘇槿兒沉默了,要參軍,不是為了黎家,更是為了給自己報仇。
而且黎家這門冤案,知的就年岸和黎家,黎家沒了,這冤案本沒辦法沉冤昭雪。
隻有查到當年黎家到底瞞了年岸什麽事,然後利用這件事迫年岸為黎家正名。
往後的每一步,都不能走錯。
“槿兒,不管做什麽,你都要記住,你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明白嗎?”
這話蘇槿兒不敢隨便答應,重活一世,就沒打算瞻前顧後跟年岸鬥,早也做好了和年岸同歸於盡的打算。
等了五年都沒能等到孩子的魂魄,等報了仇就要趕下去再找孩子,黃泉這條路,不想孩子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槿兒。”聽不到承諾,蘇瑤兒著急的又喊了一聲。
蘇槿兒無奈,隻好點頭:“我記住了。”
蘇瑤兒見態度敷衍,不放心的又叮囑:“你千萬要記住,不管什麽事,都不要自己涉險。”
“好,我聽大姐的。”
……
吳管家端著一碗糕點,小心翼翼的捧著,剛轉角就被迎麵走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糕點全部掉在地上了。
“哎喲喂,哪個不長眼的,這個月工錢不想要了?躁躁的。”
吳管家一邊罵一邊站起來,心疼的看了地上的糕點一眼,一抬頭卻愣住了。
“王爺?”
男人神恍惚,玄袍隨風吹出虛弱的弧度。
吳管家趕上前扶著他:“王爺,您怎麽走出來了。”
年泝的很差,不是很能走路,而是不能走太久。
“青鳥呢?怎麽不在王爺邊?王爺,您的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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