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突然變化，心裏不安的人除了穆思雪之外，還有顧明珠。

顧明珠在加家中做了幾日，終究是放心不下，約見裴瑯準備問一問局勢。按照前世的記憶，三皇子會日益獨大起來，最終會得到太子之位。

裴瑯與皇室深有淵源，魏皇後和三皇子定然不會放過他，三皇子的權勢越是滔天，裴瑯就越不利。

顧明珠靜靜地著窗外，手中的茶杯一點點的變冷，逐漸失去溫度。

“小姐，關了窗吧……”青竹說了一句，走過去，順手就要關上窗戶。此時二月出頭，依舊是天寒地凍的日子，小姐就這麽敞開窗戶吹冷風，若是了風寒該怎麽辦。

“開著吧。”

顧明珠語氣堅定，淡然開口。

青竹皺眉，還想開口勸說些什麽。

顧明珠低頭看了眼冰冷的茶水，喃喃道：“如今也隻有如此，才能讓我冷靜下來了，要不然我這心啊……提不起任何心思。”

顧明珠無打采了幾日，平時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眉目間充滿憂愁。

近些日子喬府發生的事太多，不知道是犯了什麽太歲，本來平步青雲的喬子期途變得無比坎坷起來，到壁，在戶部也是抬不起頭來，仿佛是故意有人在針對他一樣。

顧明珠當然知曉此事，也知道是誰做的。

但現在即便出麵，也不能做些什麽……

門外腳步聲傳來，接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那道修長冰冷的影出現，顧明珠抬眼，看到那抹影之後不由得眼睛微微彎起，出笑意。

“來了來了！”青竹鬆了一口氣，小姐這才覺恢複到平日的樣子，隻有見到督公大人才會放下所有的心事。

青竹識趣的避開位置，準備把單獨的空間留給二人，離開的時候悄聲無息的把窗戶關上，反正如今小姐眼裏隻有督公大人，本不會管窗戶是開著還是關著的。

……

裴瑯坐到顧明珠麵前，顧明珠的視線就這麽直勾勾的著他，眼中倒映著他的影。

裴瑯微微垂下眸子，手去拿顧明珠麵前的杯子，即將要到的時候，微微一頓，轉過去覆蓋住的手。

“為何不直接喊我過去？”

隻要顧明珠的一句話，他就可以立即趕到喬府，用不著特地到京中的茶館。

“比起喬府，這裏不是更自在些？”顧明珠開口道，眼中含著笑意。

“咳！”

“指的當然不是你，我說的是大哥，大哥見了你跟耗子見到貓似的，把你喊到喬府，大哥會不自在。”顧明珠開玩笑似的語氣說道，他們已經絡到如此地步，可以無所顧忌的打趣裴瑯。

裴瑯的麵微微一變，那是窘迫之，他淡然的臉上，能看到其他表很是難得。

顧明珠笑的更為開心，兩個人之間淡然的相，仿佛已經是老夫老妻一樣。

裴瑯咳嗽兩聲，準備喝茶水來緩解一下他此時的尷尬，沒想到手剛剛鬆開，隻聽見那的聲音，“我冷。”

的聲音尤為甜，帶著南方的獨特糯口音，聽起來仿佛是撓在心口，掀起一片漣漪。

裴瑯抬起臉看向顧明珠。

顧明珠又是強行把他的手回來，地握住，“這樣握著，就不冷了……”

最後裴瑯隻能是妥協，隻要一到這個子，他所有的原則都然無存，隻要能開心，不論做什麽都可以。他隻能用力的握住顧明珠的手，給想要的溫暖。

“就這樣下去該有多好……”顧明珠喃喃道，看著兩隻手相握的樣子，掌心中的那抹溫暖，讓覺得尤為安心，“但近些日子的朝廷局勢不安，已經傾向於三皇子……你也會有煩擾。”

“明珠……”裴瑯歎了一口氣。

不論什麽事都瞞不住顧明珠，太過於聰慧，許多事都能猜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讓裴瑯更為苦惱。

他不願意見到的憂愁。

“你放心，事很快就能解決，不論日後朝廷局勢如何，你我都不會到影響。”

顧明珠抬起臉，微微一笑，“是啊。”

不過的笑容有些苦，上一輩子的事太久遠，都有些記不清了，能夠記得起來的是自己住在宋家的偏院裏，日複一日，那是何等的煎熬，仿佛生活都是孤獨難熬的。

但有一件事，此時想起來。

在後院的時候聽丫鬟們鎖言碎語，隻手遮天的東廠覆滅了，三皇子得到權位後，就下令廢除了東廠……從此京城再無東廠，至於為東廠督公的裴瑯結果如何，也能想象得到。

“裴瑯，你我都會安好的……”喃喃道，更加地握住裴瑯的手。

的笑容苦，眼中有著擔憂。

……

裴瑯回去督公府，沒有像之前一樣在府邸平靜度日，他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再次回到那冰冷淩厲的模樣。

“查，不論如何也得徹查出來！”

“是！”

裴瑯邊侍衛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裴瑯太過於反常，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麽，難不就這麽乖乖順從認命了？直到現在，他再次變得狠手辣，用藏許久的力量，這才覺得督公大人回來了。

兩日後，一個人匆匆的到裴瑯麵前稟報，將宮裏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據探子回報，皇上每天會喝下一碗藥，而那碗藥不是太醫開出的方子。”侍衛開口。

裴瑯的眼神冰冷，果然，他所預料的沒有錯。

此事定有蹊蹺，要不然皇上的態度也不能一下子有了轉變。

“那碗藥可是魏皇後親自端過去的？”裴瑯開口問道，這件事容易打聽，宮所有人都知道，皇上龍抱恙後，魏皇後一直在邊親力親為的照顧，表現出夫妻深的樣子。

“皇上……可能是被下毒了也說不定！”

裴瑯心中暗想，如此一來就什麽都解釋的清楚了，魏皇後為了控製大局，直接用了狠招數，而且把整件事做的滴水不，本沒有人發覺，要不是裴瑯用了他藏在宮的人，他也不會知道。

“要如何才能揭示這件事？喊太醫過去為皇上診治……行不通……”他皺眉，若是能利用太醫，也不會耽擱這麽久的時間了。

“當今天下醫最為湛的人，就隻有鬼醫，隻要吊著一口氣，他就能讓痊愈！”裴瑯抬起臉，沉黑冰冷的眼閃過糾結之，“鬼醫……現在在喬府！”

鬼醫自從收了顧明珠為徒之後，就沒從喬府離開過，不過是偶爾離開喬府，去外麵放浪個三四天，顧明珠對他極其敬重，不論他想要什麽，都會為他做到。

……

翌日，喬府迎來了貴客，當然裴瑯是悄聲無息的走進去的，知道他來的人隻有顧明珠一個人。

鬼醫的屋子裏，三個人麵麵相覷。

“你是想讓老夫出診？”鬼醫開口，了自己的胡須，神高傲的很。他是寵溺顧明珠，但可沒說過要連同裴瑯也一起當自己人，他的心中還是為這個好徒兒不值。

“是。”裴瑯點頭。

一旁的顧明珠眉頭擰，“讓老人家出診這件事好辦……不過……”

鬼醫瞪大眼睛，驚詫的看著顧明珠，他這個心中拔涼的喲，有了意中人連師父都可以賣了。

他還沒答應下來，顧明珠就已經替他答應了。

“不過，皇宮是有那麽好進去的嗎？正如你所說，是如此重大的事的話，皇上的旁應該布滿了魏皇後的人手，絕不會輕易讓任何人靠近！”顧明珠凝重開口，此事太難。

說的況裴瑯當然也考慮到，但他既然會提出來，自然已經想好了對策。

“我自有辦法進去，”裴瑯看向鬼醫，“隻要老先生肯幫這個忙就好。”

鬼醫冷哼一聲，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翻了一個白眼，治不治，看不看病都得看他的心。

但是現在……有顧明珠這個徒弟在，此時還在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他實在是不好拒絕。

“咳咳……那老夫就勉強的幫你這個忙吧！”

顧明珠的眼中充滿擔憂，“你一定要小心，不論是什麽，都要以保全自為。”說著，手拉扯著裴瑯的袖。

裴瑯的臉緩和下來，輕輕的握住的手，“你放心。”

一旁的鬼醫心中這個氣，覺得無比悶，他為何要摻雜在兩個人當中，隻要有了這小子，顧明珠的眼裏就沒有他人了，把他這個老師父置於何地！

鬼醫正生著悶氣，顧明珠轉過臉，同樣也是語氣凝重的開口，“師父也要當心。”

“宮裏不比外麵，外來者擅自闖是重罪，若是被衛軍捉到……後果不很嚴重……”

“恩。”鬼醫淡然的回應著，心裏造就樂開了花，還是他的徒弟懂事，還會擔心他，他早就把剛剛的不滿扔到腦後。

裴瑯留下，與顧明珠多單獨相了一會兒再離開。

離去的時候顧明珠依依不舍的模樣都寫在了臉上，有些事隻有一個人懂，若事真的無法改變，變得如同上一世一樣，那麽……和裴瑯之間的時間也不多了。

“日後會如何？”

變得沉默，若真能無所顧忌，沒有任何羈絆，灑的離開這個京城該有多好。

“明珠，快過來，這是從王記鋪子帶過來的千層。”喬子期招呼過去，雙手捧著糕點。

顧明珠轉過臉看到喬子期不由得一笑，同時心中的傷越來越深。

日後會如何……捉不定。

但知道該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如今要做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