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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鋪家的小娘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救人

李氏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之后便總是趁著回娘家的時候,故意跟左右鄰居想好的說辭,人倒是沒忙活兒,可收效卻甚微,尋常鄰居大多只是當個八卦在聽,能不能全然相信這套說辭都得另說,更何況是出去幫忙到宣傳了!

等了幾日也沒見掀起什麼風浪,李氏便只能找了幾個貪財又多舌的村婦,許了些好,讓們到去宣揚。

可李氏這銀子注定是要白花了,這事兒要怪,也只能怪王氏之前做過的缺德事兒太多了,大多數村里人乍一聽說挨了打,第一反應都是拍手好,更有甚者還要說上一句:“報應啊!”再來就是開始討論,王氏這回又是做了啥事兒,才招了這一頓打的,那討論熱烈的,哪有人還記得是誰打了,又跟誰有親戚關系。

李氏干等著不見效,家里又病的病,愁的愁,整日死氣沉沉,這才劍走偏鋒,又有了今兒紙錢鋪子里,那瘦長臉婦人鬧的那一出。

可很顯然,李氏的盤算再一次落了空,不僅沒給已然在八卦中心的褚大伯一家帶來些息的機會,更是再一次把王氏推上了風口浪尖,這下怕是無論李氏再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說辭,都不會有人相信了。

整個寒節便是這樣,在褚大伯一家子不斷的掙扎和愁悶中度過的。

而另一邊小兩口紙錢鋪子的買賣卻依舊俏,不過寒節過后卻依舊關了門,此時沈鹿竹的肚子也像是吹氣球一般,一日大過一日,再加上天氣越來越冷,裳穿得厚重,人行起來就變得更加笨重了,小兩口除了每日趁著吃飯的時候,能在院子里溜達上一圈,其余的時候大多都是窩在自個兒屋里,親朋們隔三岔五地湊過來,或是聊天或是玩牌,陪著沈鹿竹解解悶,日子過得倒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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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沈鹿竹正在屋子里待得無聊,就見隔壁堂嬸兒錢氏帶著褚平小兩口進了屋:“堂嬸兒今兒總算是過來了,我正待得無聊的呢!還以為你們今兒不來了。”

褚平笑嘻嘻地抱怨道:“還不是阿娘,我跟霜兒一早便想過來了,是阿娘非我們等!”

正挎著錢氏進屋的元霜,聞言道:“明明是相公你自己早上賴了床,阿娘跟我等著拆洗被子才耽擱了的!”

錢氏笑著拍了下褚平的胳膊,嗔道:“就是,你這臭小子還敢往你阿娘上賴!昨兒那牌局鹿竹咱們還沒決出來勝負呢,今兒怎麼可能不來了!不過嬸子我倒是還有個旁的事兒跟你說說。”

“啥事兒啊,堂嬸兒?”

“這不是今年家里出了好些個大事嘛,先是你們分了家,之后又是褚平親,又是你懷孕的,我就想著要不要過幾日去棲禪寺走一趟,上上香拜拜佛什麼的,趕在年前咱們也圖個吉利。不知道鹿竹你咋想的?”

沈鹿竹聽了自然也很興趣,畢竟最近一直待在褚家老宅這一方天地里,連院子都沒怎麼出過,只不過現在的況,屬實是不能允許隨心所

想了想決定還是算了:“我就不湊熱鬧了吧,廟會上人定會很多,到時候大家還得費心思照顧我,我還是在家里等著好了,等以后哪次堂嬸兒要去的時候,再上我。”

錢氏點點頭,似是早就料到了沈鹿竹會這般回答,這才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倒不是費不費心的事兒,只是你如今大著肚子,這上山下山的太累人了些,更何況天氣這麼冷,前兒個還下了雪,那上山的石階上怕是得很!我是想著帶上秀秀跟阿禮,給你求個平安符回來,也算是盡了心意,菩薩不會怪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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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秀秀一聽要去給自己堂嫂祈福,自然十分樂意,忙在一旁點頭應道:“堂嬸兒我跟你去,省著堂嫂還要折騰!”

“那也好,這段日子,秀秀只顧著陪我了,都沒怎麼出過門呢,還有阿禮,等他今兒從學堂回來,我問問看,就是要麻煩嬸子了!”

“這有啥麻煩的,他們兩個都懂事得很!”

“我記得好像每年的十一月二十四,是棲禪寺一年里最后一次的廟會,這眼下也就還有不到十日了,堂嬸兒可是打算那日去?”

沈鹿竹盤算著二十四那日,好像并沒有趕上褚禮學堂的旬休,若是他想去轉轉的話,那該尋個什麼理由跟學堂的先生請假才好。

卻見錢氏擺擺手道:“你記得沒錯,確實是二十四那日會辦今年最后一次廟會,不過我倒是不打算那日去,那日人太多了些,做什麼都得排上一陣子,這冰天雪地的,人要遭不住的。左右咱們主要是去祈福的,我打算后兒個二十去,臨近廟會了,人也不多。”

“那敢好,后兒個正好阿禮他放旬假,若是他想去,倒是不用跟先生請假了。堂爺爺跟堂那日可是也要一起去?”

“不去,你堂叔陪著二老在家,阿娘本來也是想去的,可這兩日天總是沉沉的,又不舒服了。”

沈鹿竹點點頭,堂是老寒了,冬天尤其遭罪,湯藥吃了不,就是效果不是太大:“那后兒個就請韓嬸子到堂嬸家里做飯吧,我們跟三叔過去陪堂爺爺堂一起,嬸子慢慢逛,不必急著往回趕。”

兩家人計劃的不錯,可結果真到了冬月二十那天,卻沒能如約前往。

錢氏本是打算那日早一些出發,還特意囑咐了褚秀秀跟褚禮早起些,到隔壁去吃早飯,結果就在小姐弟兩人出門的時候,發生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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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跟褚禮天還蒙蒙黑的時候,便收拾妥當,準備出了自家院子,到隔壁去吃了早飯,再一同出發。

可剛推開自家院門,朝外走了兩步,就發現自家鋪子跟院墻的夾角避風,蜷著個已經凍暈過去的人!

褚秀秀跟褚禮邊朝著院子里喊人,邊費勁地把人扶進了西廂那個專門用來待客的屋子。

沈鹿竹一聽自家妹妹弟弟居然在外面撿了個人回來,忙跟褚義穿好裳趕了過去,隔壁院子聽見靜的錢氏也帶著元霜跟褚平出現在了西廂。

錢氏上前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又上的溫度,松了口氣道:“還好,還好,應該只是暈過去了,瞧穿得還算厚實,袖子里著也是溫的,人應該沒啥大事兒!”

褚平被錢氏指揮著跑出去請村里的郎中去了,沈鹿竹則趕忙跟褚義去找了兩床被子和一套自己的裳。

正要遞給元霜跟錢氏,請兩人幫忙將那人上已經被霜打了的裳換掉,察覺到西廂的溫度有些低,才想起這里晚上沒有人,已經一夜沒有生火了。

“褚義,咱們把火生上吧,炕燒熱著,給暖暖子,再備著熱湯如何?”

這時已經聞聲趕了過來得褚三叔,忙阻攔道:“不,聽村里老人說,這凍暈過去了的人,不能讓一下子太熱,得一點一點回溫,不然這寒氣就都跑到五臟六腑里去了,人就算救回來,怕是也傷的不輕!”

錢氏拍了下大,也跟著說道:“是呢,是呢!我好像也聽說過,就跟那凍了的似的,哪能用熱水化!這屋里現在溫度還,咱先別生火了,等一會兒郎中來了再說,就是需要生火,到時候再生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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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面的事兒,沈鹿竹還真是不太了解,既然褚三叔和錢氏都這般說,那定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便趕了家里的男人們出去,和錢氏幾個人,一起搭著手幫那還在昏睡中的子把裳換了。

很快褚平便拉著郎中進了屋門,那郎中面嚴肅地將手搭在了子的手腕,良久似是送了口氣,面上的神緩和了不,隨后又查看了下其他況,才扭頭同褚家人說話。

“這子確實是被凍暈的,寒氣,脈象有些虛弱,不過好在昏過去的時辰應是不長,沒有傷及本,好好將養一陣子,再喝些湯藥,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不過眼下這屋子不宜太熱,要一點一點地升溫才好,什麼時候開始發汗了,那便是沒什麼大礙了,醒了之后就給喝上湯藥,我這就出方子。”

“那就麻煩大夫了!”

褚家人按照那郎中給的方子抓了藥,便直接在灶房熬上了,隨后又沒隔個半個到一個時辰,就去試一試那子的溫,覺得暖和過來點了便再往爐子里添些煤炭,直到瞧見額頭開始微微冒汗,褚家眾人這才算稍稍松了口氣。

子剛醒過來時還有些迷茫,正四下打量著,忽地聽見后似乎有人正在走進,剛一扭頭,正巧就瞧見了推門而的元霜跟褚平,整個人瞬間警覺了起來,忙撐起還虛弱著的子,邊警惕地盯著元霜兩人的作,邊抱著被子向炕的一側緩緩地移,像是隨時要準備奪門而出的樣子!

元霜見人不僅已經醒了過來,此刻還撐著子坐了起來,不由地很是驚喜,正跑去其他人過來,便見那子先開了口:“你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

元霜本向前兩步跟解釋的,可剛一要有作,就見那人猛地往旁邊一躲,似乎對自己十分戒備,只能站在原地說道:“我元霜,他是我相公,我們住隔壁,這是我堂兄堂嫂家,你……”

還不等元霜說完,褚平便注意到那子越來越戒備的眼神和作,忙手拉了一下還在試圖跟對方示好的妻子:“是我家堂弟堂妹把你撿回來的,你等著,我家長輩這就過來。”

說完便拉著元霜扭走了出去,等褚家眾人再次回到西廂的時候,就見那子已經跌坐在地上,手邊是早上替換下的那些,和一個攜帶的包裹,此時正力地想要拽著炕沿站起來。

錢氏見狀忙上前了兩步,想要將人扶起:“這是怎麼搞的,怎麼還摔到地上來了?”

卻見那子向后躲了下,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錢氏想起剛剛兒子兒媳說的,覺得這姑娘怕不是把他們都當作壞人了,停了手上的作不再向前:“你瞧我們這一大家子,要不是小孩,要不是孕婦的,哪個像是壞人了,郎中說你凍得過了寒氣,你再這般在地上坐著,怕是要更不好,我先扶你起來,你要是還覺得不放心,這青天白日的,大可以走就是了,沒人會攔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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