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氣氛凝住,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干子旭不死心地看著薛清茵,輕聲求道:“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
薛清茵吐了口氣,一手搭在了宣王的胳膊上。
看著干子旭,又好氣又好笑:“啊對對對。”
干子旭一下跌坐回去,又哭又笑地道:“真是,竟然真是,還好,還好……我前頭……哎呀!”
他崩潰地扯了扯頭發。
想著自己前頭還想離間宣王和宣王妃呢,幸好沒有事……
等干子旭消化完這巨大的沖擊。
他猛地一抬頭,卻發現周圍都沒有人了。
“王妃呢?”他急切地喊出聲音,“王妃走了嗎?”
親衛已然回到了門外把守,遠遠聽見他的聲音,便只冷冷回他道:“王妃走了,你且老實待著吧。”
“好好,我待著,我老實待著。”干子旭連連點頭,靠著籠子坐好了。
院子里的風一吹,將他發熱的腦子又吹得冷靜了些。
干子旭又覺得不對。
若宣王妃當真是章太子的孤,既然知曉了他是章太子的舊人,卻為何只應付了一兩句便走了?
這和干子旭想的全然不同。
至……至也應當哭上一兩聲,再坐下來仔細說一說父母往日的舊事?
難道是假冒份,故意騙我?
不,不對……
瞧宣王妃來時的模樣,顯然已經私底下哭過一場了。若章太子和先太子妃與沒有半點干系,何必落淚?
若只是為演戲,那在他跟前哭豈不是更好?
哪里出了錯?
干子旭又重新捋了一遍。
然后他瞪大眼,猛地站起了。腦袋在籠子上磕出“砰”一聲響,原本就傷過多的腦袋,這會兒是傷上加傷了。
他喃喃道:“我真是壞了腦子了。”
他隨即口氣一變,又高聲喊道:“我要求見宣王妃!不不……我……我要求見宣王殿下!我要見宣王!”
門外的親衛:“……”
他們對視一眼,誰也沒有再搭理干子旭。
干子旭牢牢抓著籠子的邊緣,見無人理會,頓時又是好一陣又哭又笑的,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凝重的表上。
“若是那樣……若是那樣……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抱著頭蹲坐了回去。
這廂薛清茵回到了房中。
宣王命人傳膳。
薛清茵本來想說沒胃口,但腹中又不爭氣地咕嘰了兩聲。
“與他生什麼氣?”宣王走回到邊,低聲道。
薛清茵不高興地問他:“殿下就不生氣嗎?”
宣王卻問:“應當生氣嗎?”
薛清茵瞪著眼:“不應當嗎?”
宣王沒說話。
薛清茵忍不住嘟噥道:“真不知道殿下什麼樣的時候才會生氣。”
“茵茵不是已經見過了。”
“我見過嗎?我什麼時候……”薛清茵猛地頓住了。
……還真見過。
許家賞花宴的時候。
他的怒意無聲但洶涌。
是……為。
薛清茵眼眶又有些酸酸漲漲的。
按了按眼角:“煩死了。”
“嗯?”宣王凝視著。
“我是說,那座皇城里的人啊……煩死了。”薛清茵也看著他,目相接,沒有再閃避。輕聲道:“只有你是好的。”
宣王冰冷的眉眼驟然融化了些,他了,眼底都好似被賦予了一點。
他道:“大抵只有茵茵會這樣想。”
“誰說的?像是方副將,還有杜鴻雪,還有玄甲衛……那麼多的人,他們都覺得你好。我阿娘也覺得你好呢,說我嫁了個好夫婿。”薛清茵給他一個個數。
頓了下。
也不知曉從何時起,剖白心意變了難以啟齒的事。
輕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輕聲道:“再不會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宣王眉間一,抬手將一把抱了懷中。
此時宮人正端著吃食過來,推門見狀,便又悄然合上了。
薛清茵將下搭在宣王的肩旁,瞧見作連忙喊:“等等,別走啊。我正了。”
宣王:“……”
他用力了把薛清茵的腦袋,回頭對那宮人道:“端上來吧。”
宮人紅著臉應了聲“是”。
宮人置下碗碟,又擺上了食。
薛清茵起筷子,便示意他們可以退下了。
門關上,薛清茵先咬了一口香菇,然后忍不住出聲道:“殿下能同我講講……”
“嗯?”
“殿下過去的事,在皇宮,在戰場,隨意講一些都好。”
薛清茵覺得若是不聽上一些,今晚就算睡著了也大抵會是抓心撓肺的。
就想知道……他曾經過得怎麼樣。
宣王往碗中夾了兩塊排骨:“講前者,你會積食。講后者,你會吃不下飯。”
言下之意便是先乖乖吃飯吧。
薛清茵癟:“哦。”
不過轉念又一想。
如今就與宣王在一,以后還有很漫長的時間可以慢慢講呢,倒也確實不急于這一時。
這一回,他應當……應當不會如原著中一樣死去了吧?
著筷子的手了。
“不高興?”宣王注意到了的停頓。
薛清茵搖搖頭:“你說得對,我還是先吃吧。”
不過今日的飯菜多還是有些食不知味。
換往日,一早丟了筷子,隨意吃兩口甜瓜,便懶洋洋窩到一邊去了。
但今日還是吃了下去。
不想將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那些舊事……不該再在宣王心上留下刀刻的痕跡。
薛清茵吃著吃著就不自覺地打了個嗝。
放下筷子。
在房中轉了兩圈兒,又突發奇想地住了宣王的胳膊,低聲道:“你了服我瞧瞧。”
宣王:“……茵茵?”
“哦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瞧瞧你上曾經過的那些傷啊……”薛清茵理直氣壯地道。
宣王瞇起眼,盯著不說話。
薛清茵心底這才浮出一心虛。哦,往日里雖然睡來睡去,搞天搞地的,但極會去留心宣王上的痕跡。
上次著宣王看,還是他從關道回來,下頜上有傷痕,才引得拉著多看了一會兒。
薛清茵弱弱道:“不看也行……”
宣王驟然起,抬手搭在腰帶上。
,發出窸窣的聲響。
他去了腰帶。
腰帶上懸掛的玉佩和匕首撞出了“噼啪”的聲響。
他自己下了外袍,再是衫。
拔的形漸漸在薛清茵視線中變得更“清晰”起來。
他緩聲道:“茵茵慢慢看。”
薛清茵的臉頰騰一下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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