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爺爺本不敢認人，認錯了就不好了。

慕凌西裝筆的走進來，手禮貌又顯得很親地攬住阮白的腰，這一作，讓爺爺看明白了兩人的關系。

“你就是我兒子說的那個李宗？”爺爺笑了，站在灶火坑前頭講道：“爺爺早就記住了你的名字，小白他爸跟我說，你們在一塊兒了五年多，現在就快結婚了。”

阮白很擔心慕凌會反駁，趕打斷說：“爺爺，看你瘦的，在日本是不是待不習慣？”

“老了，老人都這樣。”爺爺拘僂著腰，拄著燒火去了另一個破舊房間。

找了半天，老頭兒才找出兩個小凳子，拿出來擱在廚房地上，招呼孫婿：“來，孩子，坐在這兒，家里沒什麼好家。”

低頭看著地上那兩個破舊的小木凳子，阮白張的看了一眼慕凌，擔心他會嫌棄的不坐。

慕凌卻的顧及了爺爺的，放下往日端著的老板架子，毫沒嫌棄的坐在了凳子上，還拉住的手，說：“坐，我們陪爺爺聊幾句。”

爺爺坐在了廚房里原本就有的小凳子上。

“你跟爺爺聊吧，我出去買點菜。”阮白把行李箱推到一邊，然后從包包里拿了錢，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慕凌。

慕凌明白擔心什麼，點了點頭，讓放心。

“那我先去了。”阮白看了一眼爺爺，才出門。

走過紅磚鋪的院子，出了大門，阮白抬頭就看到門外幾米遠的地方站了好多人。

有些鄰居，還能模糊的記得什麼名字。

在這些鄰居的口中，是個“賤人”生的兒，所以長大了一定也是個“賤人”，那些茶余飯后的八卦，為當事人的小時候時長聽到。

阮白走向賣菜的小商店。

后的議論聲，比當年小了許多，但容也富。

仿佛和慕凌的到來，重新又喚醒了這些人早已忘卻的陳年八卦。

“這是老阮家的那個小白吧？”一個大媽在背后指著，小聲問別人。

頓時有人接話，“肯定是，長得雖然大變樣了，可模樣底子還是在的，我一眼就認出了是小白那孩子。”

“嘖，今時不同往日啦，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看看人家這姑娘出息的，再瞧瞧我們家姑娘，只能嫁給縣里一個小警察。”

“王大媽，你別這麼說，你姑娘嫁的可是咱們鎮上所有人家的姑娘里嫁的最好的。”

“也沒多好，我和爸同意兒嫁，還不是看上婿給我們彩禮二十萬，外加給爸買了輛十多萬的車嘛，我這婿沒什麼優點，就是有錢！我嫌棄著呢！”

有人站出來專門捧王大媽：“你兒那是實實在在的嫁進了好人家，這個小白，我看八是給人家當小三呢，瞧瞧這男人的車，得值好幾百萬？沒準是那小白在外頭才勾搭上的男人，這就急著帶回來顯擺給咱們鎮上老鄉了。”

“那這小白可夠虛榮的，跟那個被有錢人拐跑了的親媽一個不要臉的德行……”

……

阮白在商店買了青菜，炒菜用的，還有排骨，調料。

返回去的時候，那些八卦的大媽們還在。

經過院子進門的時候，看到慕凌手里端著一只碗，碗里是剩菜，他正準備倒掉，而爺爺目不舍的盯著那碗剩菜，顯然想阻攔他，又不好開口。

“爺爺，這碗菜吃下去對您沒有任何好，相反還有壞。”慕凌說完，果斷的理掉了那碗剩菜。

爺爺沉默的坐下，沒說話。

阮白拎著東西站在門口，說不上心里什麼，一難以言說的安全涌的心底。

男人著整潔的在廚房里走，白皙修長的手指端著那個破碗，手腕上名貴腕表上鑲嵌的鉆石，在暗沉破舊屋子里，閃著芒，一切都很格格不。

察覺到站在門口，而且拎著菜一副失神的樣子，慕凌放下破舊甚至壞了碗沿的那只碗，抬頭問道：“回來了？都買了什麼？”

阮白他的配合，和不嫌棄。

鎮上其他人家都用上了天然氣，再不濟的也用上了煤氣罐，只有老頭兒，還在用灶火坑，燒著林子里撿來的樹枝。

慕凌在鎮上待過一整年，了解鎮上的民風。

羅家鎮條件如此有限，全因為上一屆領導不作為。

如今換了領導，這里經濟會迅速發展。這次政府和開發商一起大力度的對鎮上進行聯合開發，也說明了羅家鎮未來的價值。

慕凌買來了煤氣罐，送貨工給安裝好，只用了二十分鐘的時間。

“你去陪爺爺，我來做。”慕凌走到切菜板前，擔心不會用煤氣罐，或者老舊的菜刀太鈍，一不小心傷到手。

“我沒問題，你去坐，否則我很過意不去。”

阮白對他特別激，也有愧疚，哪還敢用他來做晚飯。

而且，阮白意外的是他竟然會做飯嗎？

慕凌看了看切的東西，隨后，就被老頭兒過去說話。

不管是在英國的幾年，還是十來歲在小鎮上的時候，阮白都下過廚，小時候爺爺在田里忙農活的時候，周六日會去幫忙一起摘豆子，太快下山，跑回家提前給爺爺和自己做好晚飯，燒的就是柴火。

那些年吃的雖然不是很好，但總歸能填飽肚子。

讀書的那幾年，有老爸給的錢，還有自己打工兼職賺的錢，那時候就滿足的覺得自己生活在了天堂，廚藝變得更好了。

做好糖醋排骨，阮白端到桌子上去，不經意往爺爺那邊看了一眼，看到爺爺笑得眼睛只剩一條了。

慕凌作優雅的比劃著什麼，一如既往的還是那副大老板架勢，但爺爺聽得專注，既欣賞孫婿，又激老天有眼，讓孫找到這樣出類拔萃的男人。

“別聊了爺爺，過來吃飯。”阮白把飯菜都擺在桌子上，道。

商店送過來三個高的塑料凳子，倉庫里能支起來的舊桌子也支了起來，爺爺現在也很尷尬，擔心孫婿嫌棄。

“李宗，小鎮比不上市里，你湊合吃，嘗嘗小白的廚藝。”爺爺舉起筷子給慕凌夾了一塊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