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聽,沈元家的心越發沉重。他就知道這件事已經無可更改了。他們派人上門提親,袁家雖沒馬上答應,但沒推托,便已是有六七分準頭了。就像他母親說的這樣,只要來徽州打聽他沒有什麼劣跡,這婚事便算是定下來了。
婚姻是結兩姓之好。他們沈家生說是皇商,但是在京城那些宦人家眼里什麼都不是,這還是占著大皇子和永安侯府的,人家才肯給個面子,沒有一口拒絕。
他帶著一僥幸問道:“娘,他們是屬于哪一派的,您可別犯糊涂,跟了三皇子那一派的人結親。”
沈大太太嗔他一眼:“你娘我有那麼糊涂嗎?我要是連這一點都不知道,你爹還放心讓我去京城。”
說完,還得意地看了丈夫一眼。
沈大老爺,雖說是沈家的掌家老爺,但跟沈大太太的特別好,甚至還有一些懼。
聽到妻子這樣說,他趕應和道:“可不是,你娘做事自有分寸,怎麼會做如此糊涂的事?那家人,你大伯父早已經打聽清楚了,自然是大皇子這一派的。否則人家怎麼會看得上咱們?”
沈元嘉低低的應了一聲“是”,緒十分低落。
知子莫若母,沈大太太一看到沈元嘉的緒,就知道他想什麼。將臉一沉,喝道:“嘉哥兒,我告訴你,這婚事,你就不要想別的了。袁家的這門親事,只要他家不拒絕,就沒得改了。至于蘇家那個丫頭,如果你真的喜歡,那等袁家小姐進了門之后,你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為妾。但是想要做正妻,這一輩子你都不要在想,聽見了嗎?你是沈家的長房長孫,要挑起家族的重任,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想娶誰就娶誰,世上豈能有這樣的自由?”
沈元嘉心里一凜,應了一聲“是”。
沈大老爺趕在旁邊打圓場:“行了行了,他知道的,這麼大個人了,這點分寸還不清楚嗎?”他又轉向沈大太太,聲道,“你就不要再生氣了。看,都累了一天了,趕吃了飯歇息去吧。我人擺飯。”
沈大太太這才緩和下臉來,對丈夫的這個關心特別用。
眼神地看了丈夫一眼:“還是你關心我。這個兒子呀,就是生下來氣我的。”
沈元嘉坐不住了,站起來對父母行了一禮說道:“娘,您也辛苦了,我就先回房去了,晚飯我陪著公子吃就行了,不過來了。”
沈大太太知道兒子心里不痛快,也不好再說什麼,擺擺手道:“行了,你去吧!”
沈元嘉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走出正院門,他回過頭看了父母屋子一眼,心沉重地回了院子,飯也不吃,直接就躺下了。
第二天,蘇府里,殷氏一大早就把蘇玉畹了過來,拿出那套新做的:“來,趕試試。”
蘇玉畹看了一眼,又看看母親熬得通紅的雙眼,責怪道:“我的服還有很多沒上的呢,何必要熬夜做這些?你的病才好,要是又病倒了可怎麼好?”
殷氏笑道:“我無礙的,等會兒我吃過早膳就睡一覺。來,趕把穿到上去試一試,我看看還有哪些地方不合適的,再改一改。”
蘇玉畹無奈,只得將換上。
殷氏看了,在有些還不夠的地方做了標記,蘇玉畹把下來。早膳也不吃,坐下來拿起趕起工來。
蘇玉畹也知道母親的子,只得隨去。
好在要改的地方并不多,只一會兒的功夫就改完了,殷氏讓蘇玉畹再試了一遍,然后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嗯,不錯,合的。”ωWW.166xs.cc
說著,又了一把蘇玉畹的臉,十分欣地笑道::“我兒長的就是漂亮,穿什麼服都好看。”
說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蘇玉畹挑這服時就想著不引人注目,用的都是比較沉的竹青。這種一般都是中老婦人所用,或是給丫鬟穿。年輕姑娘穿了,就會覺得老氣。但蘇玉畹皮白皙,明眸如畫,臉頰紅暈,紅齒白,把這服穿在上,竟然把的皮襯得更加的白皙,更顯示出一種莊重優雅的沉郁的來。就像沙子里的一顆珍珠,再如何掩飾也遮不住自己的芒。
蘇玉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十分無語。
皺了皺眉道:“這服還是不要穿了。我回去找一找,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服。
殷氏自然知道蘇玉畹想的是什麼。可不甘心自己的漂亮的兒故意扮丑,被人忽視甚至輕視。道:“昨兒個咱們當著知府太太的面,挑了這塊料。要是你不穿著去,心里面不定怎麼想呢!”
蘇玉畹一想也是這個理兒,便道:“好吧,那就穿這服去。”
殷氏扯了扯袖:“行了,你把它下來,我讓關嬤嬤給你熨一熨。”又指了指袖,“這里,我在人給你繡上幾朵花。既別致又不顯得太過華貴。”
蘇玉畹還在孝中,不能穿得太過花哨,但是在袖邊緣繡幾朵花兒,卻是無礙的。
府里的繡娘繡活還是好的,而且手腳麻利,幾朵花兒也要不了多功夫。等蘇玉畹人擺飯,陪著母親吃過早膳,繡娘已經把服給送過來了。
殷氏拿著服看了看,道:“行了,趕換上吧。”又吩咐,“夏至,給姑娘把頭發梳一梳,化化妝。”
蘇玉畹的四個丫鬟里,夏立的手最巧,平時梳頭打扮都是的活兒。
蘇玉畹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收拾妥當,母親是不放心去補眠的,只能依著把服換上,又了夏至來給梳頭發。
等打扮妥當,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坐了馬車去了陳府。
直到把兒送出門去,殷氏才放心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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