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好男不吃分家飯,好不穿嫁時”。因此時的印染技不發達,做出來的布料一洗就容易掉,穿幾水就了陳舊的裳,所以一般殷實人家,逢年過節總得做幾新,好在做客或待客的時候穿,更不用說陳家這種宦人家了,陳欣兒那是時常做新的。陳盼兒嫁到鐘家兩年了,此時卻穿了陪嫁服待客,給初見面的表妹見面禮,也只是給個一兩的銀裹子。要知道,蘇玉畹過年時給立春等丫鬟打賞的銀子都不止這個數。
由此可見,陳盼兒的日子過得并不如意。
那頭五福的關注點可不在這里。盯著立春看了一會兒,然后從懷里掏出剛才的那個荷包,也將里面的銀子倒出來,然后看向蘇玉若。蘇玉若卻掀了點簾,正往外瞧街上的熱鬧呢,完全不知道車里其他人在干什麼。
蘇玉畹看到五福的舉,不由得笑了起來,對蘇玉若道:“若姐兒,你是不是從未管過錢?五福和六福也沒管過?”
蘇玉若茫然地回過頭來,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蘇玉畹的那句話,然后點了點頭。
以前在休寧,只要府里發了月錢,袁姨娘就會收走。吃穿用度都是公中的,偶爾要用錢,也是直接問袁姨娘要,從小到大,從未管過銀錢。
蘇玉畹心里暗嘆,了的頭,道:“往后你可得把你自己的月例銀子和得的賞錢都管起來,每個月做個賬。得了多錢,花了多錢,花到什麼地方去了,結余了多,都一一記下來。你子好有空自己做,要不讓五福做,你每個月看一看賬目。”
“哦。”蘇玉若點了點頭。
怎麼做蘇玉畹說得很清楚,想一想,這樣做似乎也不難。
蘇玉畹沒有再多說。這個妹妹,雖然不好,但該教的還得教。雖說不知道陳盼兒在夫家發生了什麼事,把日子過那樣,但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如果一個子能立得起來,懂得維護自己,不會把日子越過越差的。
像陳盼兒,父親做著六品的兒,家里也算有錢,還是低嫁,卻把日子過得那樣,應該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自己。
姐妹倆回了家,蘇玉畹在家里卻有些坐不住。蘇長亭跟條毒蛇似的在后面咬人,竟然還有臉來占自家的便宜。如今蘇玉畹理了蘇長亭手下的黎掌柜,他不會不知道。要是不及時理他,還不知道他會使出什麼樣的卑劣手段來。等到挨了打再回擊,那就吃了大虧了。
而此時的蘇長亭,也知道蘇玉畹一回家必然要找他算賬,為了避開鋒芒,不直接與蘇玉畹對上,他一早起來就出了城,往城外去買茶園去了。他早瞧好了幾地方,雖說現的茶園只有一小塊,但周圍的地方很適合種茶樹,他手上的銀錢看似不,實則買起田地來還是束手束腳。而且為了防著蘇玉畹對他使壞,他本不敢在沒有別的依仗的況下購買茶園。否則蘇玉畹表面上對他好,對他各種支持,還派了管事來幫他買茶園,但到了到府簽紅契過戶的時候卻打著陳明生的幌子讓小吏做手腳,那他豈不虧死?
不得不說,蘇長亭還真猜中了蘇玉畹的打算。
不是個圣人,蘇長亭在父親去世的時候覬覦大房的財產,使出各種下作手段給使絆子,此時不但不為難他反幫他,那真是傻得可以了。大風小說
來而不往非禮也。蘇長亭來到府城時,就打算明面上幫他,暗地里也下絆子,才不辜負這位好二叔以前的所作所為。
如今自以為有了黃懷安以及永安候世子的依仗,蘇長亭今天直接就找了主家,請了當地的里長,當場簽了合約買下了他所看中的兩塊茶園及相鄰的荒山。至于紅契和過戶,他與主家相約著明日去府一塊兒辦理。
眼看著時辰不早了,他才回了城。也不回家,而是直奔黃記茶莊。今天他雖信心滿滿,覺得黃懷安不會拒絕這麼一筆大好,因此冒著風險事先買下了茶園,但事沒有敲定,心里總還是惴惴不安的。
好在黃懷安沒讓他失,十分熱地招待了他,也不用他多等,待下人沏了茶上來退下去后,就直接道:“蘇老板,你說的那事,我答應了。不過,咱丑話說在前頭,一般的商人間的小糾紛,我還有能力幫幫忙;但殺人放火、違法紀的事,我可沒有那麼大能量去干涉,也不會干涉。而且這事,咱們得簽一個合約,合約上只寫咱們兩家合作,你分我一利潤。至于其他的,我可沒法往上寫。”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蘇長亭自然知道任誰都不肯在合約上寫那些。就算把他的所有家產奉上,黃懷安以至安瀾都不會幫他解決所有問題。他與黃懷安合作,也不是讓他們幫自己解決麻煩,不過是想找個借口投奔安瀾,攀上一棵大樹罷了。
既然蘇長亭沒有異議,兩人便簽了一個合約,表明蘇長亭依存于黃記茶莊之下,其名下價值兩千兩銀子的茶園所得利潤一收益歸黃記茶莊所有。
強按住心頭的激,蘇長亭在合約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按完手印,他拱手道:“為了預祝咱們合作愉快,今日我作東,咱們到裕福樓吃晚飯去。還請黃老板賞。”
黃懷安也給面子,笑呵呵地答應下來,跟他去了裕福樓吃飯。
蘇玉畹在家里呆了一天,終于等到了陳明生派來的下人,去了陳府。
陳明生知道蘇玉畹來找他肯定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沒在后宅招待,而是讓人直接領到了外書房。
“舅祖父。”蘇玉畹上前行了禮。
“從休寧回來了?坐。”陳明生指著下首的座位讓蘇玉畹坐了,待下人上了茶來,開口問道,“出了什麼事?”
蘇玉畹是來找家長為作主的,自然不怕家丑外揚,把蘇長亭使的手段和袁姨娘的事都說了一遍,然后垂淚道:“舅祖父,因他是長輩,以前他那樣對我們家,他到了府城來投奔我們大房,我也沒跟他計較以前的事,還想手幫他一把。可他現在竟然敢使出這樣的下作手段,壞我家姨娘的名節,我實在不能忍。”
以前蘇玉畹在沒有任何靠山的況下,能在休寧把事理得利利索索,陳明生是極欣賞的能力的,也知道眼前這個弱弱的孩兒并不像看起來那麼弱。這件事即便沒有他手,蘇玉畹也能給蘇長亭一個教訓。
但現在是陳家與蘇家合作,蘇玉畹又跑到他面前來哭訴,他要是不使出點手段來,勢必會被蘇玉畹所看輕,這對以后的合作不利。
他想了想,道:“明日,我派人去休寧,讓縣令將他的店鋪及茶園都查上一查,就說有人告他窩藏逃犯?往后的徭役也盯著他,不讓人替他服徭役?”
蘇家是商戶,蘇長亭是年男子,每年是需要服徭役的。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出錢,就能雇人或讓下人幫他服徭役。這況雖然朝庭不許,但多一事不如一事,只要每戶都有人來服徭役,完每年的任務,縣令才不管服徭役的是誰呢。但如果縣令有意為難你,那你就擎等著倒霉吧。滅門的知府,破家的縣令,得罪了府的人,有的是手段折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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