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到蘇玉畹直角了。
好麼,們這是來舉辦揭短大會的麼?讓們再這麼說下去,兩家的爺就不要出門見人了。
只得親自出馬,對黃太太道:“黃太太,剛才黃三爺在這里,是他一個人回來的,還是黃老爺也一起回來的?他們是哪天到的府城?”
“他們是一早趕回來的,午時才到家。爺兒們騎馬,走得快些。乘馬車的話,估計我去你家拜訪時,他們才能到家呢。”黃太太見轉移了話題,頓時松了一口氣,對蘇玉畹就笑得格外的和氣。
蘇玉畹點了點頭,隨口附和:“騎馬確實快很多。”
黃太太看向蘇玉畹的目滿含深意:“我家老爺說,打昨日晚上起,公子就派人四去拜訪松蘿山上的茶園主,也想買茶園呢。蘇姑娘的茶園賣得早了,要是放到現在,沒準價錢還要高些。鎮北候如今為了這事,吃不香睡不好的,本沒空想別的事,唯恐公子把茶園都買了。”
蘇玉畹的眉一挑。
這是黃懷安借黃太太的口想要告訴的消息嗎?
安瀾原先到休寧,一直很低調。在休寧那幾日,都沒聽到關于安瀾的消息。怎麼這會子他卻這麼高調起來了?而黃懷安卻在這時候趕回來,難道他不是安瀾手下的人?那塊茶園的價格,不是安瀾借黃懷安的名義抬的價?
一時之間,蘇玉畹頭腦里思緒紛紛。
黃太太見蘇玉畹若有所思,便不再跟說話,轉臉對殷氏道:“蘇太太,你嘗嘗我家的點心。我家的廚子手藝雖沒你家的那麼高,但他家鄉的幾味小吃,做得還算差強人意,也算勉強能端得出來待客,你嘗嘗。”
丫鬟便遞了小銀叉子來,給殷氏叉點心。
黃老太太見兒媳婦跟蘇玉畹談正事,便沒再說別的,只勸著殷氏嘗點心。
殷氏嘗了,便就點心這個話題跟黃家婆媳兩個展開了討論。在韓嬤嬤使了眼之后,又跟坐在黃太太后的黃家二太太說了兩句話,贊了黃家的姑娘幾句,一時之間,廳堂里氣氛十分和諧。
蘇玉畹在黃太太勸嘗點心之際,又問道:“我想問問,黃老爺從休寧回來,這是打算再不去那兒了,還是過兩天還得再去?”說著不好意思地笑笑,“因我回來的匆忙,沒跟我三叔三嬸打招呼。我問黃老爺行蹤的意思,是想著如果他再去,就托他帶封信給我三叔。”
“這沒什麼。”黃太太十分爽直地擺了一下手,道,“不過抱歉得很,他這次是去休寧看看,最后覺得那地方的茶園太貴,買了不劃算,因此才在那里呆了兩天就回來了。我聽他說,是不打算再去了。”
“這樣啊。那沒事,我讓下人去送個信就可以了。”蘇玉畹笑道。
心里卻思索開了:嫌貴?那為何能在關鍵時候抬高價想買的茶園?最后什麼都沒買,又回來了。
這黃懷安,在休寧可是沒有茶園的;直到前段時間,才了這一行,開了個黃記茶莊。他既沒有茶園,在三皇子派和大皇子派爭搶收購茶園的時候,他跑到休寧去湊什麼熱鬧?
思忖了片刻,蘇玉畹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廳堂之上。這會子大家都嘗了點心,又品起茶來。黃老太太一個勁兒地夸蘇家的制茶味道好,又問蘇玉畹:“如今市面上早已沒有那種茶賣了。蘇姑娘手里可還有那種茶?我想買上兩斤過年時送親戚朋友。”
蘇玉畹笑道:“老太太抬,您喜歡我們的制茶,那是我們的榮幸。只是那是春天時候所制的明前茶,留到現在也不新鮮了,所以我們也沒留,早在夏天時就賣了,實在是對不住您。明年明前茶出來,定然送些過來給你們嘗嘗。如今我們家里喝的是秋天制的茶,我親手用法炒的,雖說味兒比不上明前茶,但跟如今市面上的茶相比,還算得純正。因太費事,又賣不上價,我們也就沒往外賣,只自己家里喝。如果您老不嫌棄,我倒可以送上些給您嘗嘗。”
“哈哈,是我老婆子說外行話了才對。茶葉那東西,確實留不住,留到現在也變陳茶了,不好喝了。行,那就嘗嘗你炒制的秋茶。雖說是秋茶,但既然能你的口,那一定比外面的茶強。你趕明兒人給我送兩斤過來,我要送禮的。”黃老太太道。
黃太太聽得十分無奈:“娘,您老還真不客氣,一張口就要兩斤。人家蘇姑娘又不是那等賣苦力的制茶工,哪有那麼多功夫整日炒茶?不過是炒上一兩半斤,喝到現在,想來也沒剩多了。這會子您老人家獅子大開口,一要就是兩斤,蘇姑娘去哪兒給您弄去?你老趕歇著吧,打明兒我老爺將他店里的好茶給您送幾斤回來,你送多禮都。”
“哈哈,是我又說錯話了。人老了,腦子就不好使,難免思慮不周,蘇姑娘不要在意,剛才的話我收回。我還真忘了我們家懷安如今開了個茶莊了,該打,該打,哈哈哈……”黃老太太說完,拉過坐在右后方時不時給捶捶背的一個孩兒的手,“啪啪”地就拍了兩下。
“祖母,您老人家說錯話,怎的打我?我做錯什麼了?”那孩兒就不依地嚷嚷起來,小撅得老高。Μ.166xs.cc
廳里眾人一愣,旋即“哈哈哈”全都大笑起來。
蘇玉畹隨眾人也笑了起來,著那孩兒的目卻閃了閃。
在見禮的時候黃太太曾介紹過,這位穿鵝黃長配蔥綠夾襖的姑娘,是大房的那位已訂親的庶。黃太太自己親生的兒是老二,比黃文勝大好幾歲,早已在前幾年就出閣了。如今看黃老太太疼這位庶出姑娘的樣子,再看黃太太似乎對此也沒有反,不由推翻了自己先前對黃家的印象。
至到現在為止,黃家給的覺不錯。尤其是黃老太太,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有這麼一個明而有趣的老太太當家,谷雨要是嫁進了黃家,日子想來也不難過。
又在黃家坐了一會兒,殷氏見時辰不早了,推辭了黃老太太的熱留飯,讓下人去喚了蘇世昌兄弟倆,一起告辭離開。
上了馬車,蘇玉畹問蘇世昌:“黃老爺跟你說什麼沒有?”
“也沒說什麼,就是閑聊。”蘇世昌道。
蘇玉畹點點頭。
蘇世昌又道:“不過我旁敲側擊地問他為何出那麼高價錢買咱們的茶園了。”
“哦?”蘇玉畹一挑眉,“他怎麼說?”
“他說原先跟咱們有些誤會,見咱們往外賣茶園,他就想出高價買下來,也算是變相地向咱們道歉。只是后來價錢太高,他能力有限,就罷了手。不過看到咱們的茶園能賣出高價,他覺得自己也算是在其中盡了點力,十分高興。”
蘇玉畹笑了笑,沒有說話。
“姐,你說他是什麼意思?黃老板后,是不是有什麼大靠山?否則怎麼敢在這種時候跑去搶三皇子那派的邊?”
蘇玉畹有些意外,問道:“這些事,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蘇世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沒事的時候瞎想。”
蘇玉畹他的腦袋:“你這麼想就對了。萬事需得往深里想,否則說不定前面就有個坑,等著你往里跳呢。想得深總比想得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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