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醒了,要找您呢。立春姐姐知道您在跟媽媽說話,便勸住了,讓奴婢來找您。”
蘇玉畹點點頭,抬腳進了門。
進了院子,還沒上臺階,就見安瀾高大的影出現在正屋門口。見蘇玉畹要上臺階,他忙下來,扶住道:“外面又冷又黑,你怎的還去散步?”說著又對黎媽媽道,“往后早些吃飯,趁著天亮時去走走,晚了就別去了。今天我問了太醫,太醫說適當的走還是要的,只別累著。”
黎媽媽也是這麼個意思,只是今天有話要跟蘇玉畹說,這才依了。
當即應了,又問:“世子爺可吃了飯了?”
“還沒呢,一會兒就吃。”安瀾說著,溫地看向蘇玉畹,“你先去屋里躺會兒,我吃過飯了就去陪你。”
他倒想蘇玉畹陪他吃飯呢,但他怕蘇玉畹聞不得那飯菜的味兒,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蘇玉畹點點頭,道:“我先沐浴。”
安瀾還是親自扶著進了屋子,這才去偏廳里吃飯。
待他吃過飯又凈了手臉進來,蘇玉畹已沐浴好了。
蘇玉畹見他過來坐到自己旁邊,裝作十分平常地問他道:“你往后住哪兒?我好讓丫鬟婆子去給你收拾床鋪。”
安瀾在書房里是有床榻的,但自打跟蘇玉畹親以來,他就沒往別去過。即便蘇玉畹子不方便的那幾日,他也跟蘇玉畹睡在同一張床上,只是沒胡來而已。
“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安瀾說著,狐疑地看著蘇玉畹,“你不會這麼狠心地把我往書房里趕吧?以前沒親就算了,現在了親,還讓我枕冷衾寒,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蘇玉畹問那話時,是提著心的。見安瀾這樣的反應,心里一松,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過很快就斂了笑,認真地道:“你要知道,這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你是不能我的,你忍得住?”
安瀾嘆了口氣,挪過去把摟進了懷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畹兒,你不用試探我了,我說了這一輩子只守著你一個人過,不納妾不收通房,就一定會說話算話。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等賢良得愚蠢的人,你是不是想著,如果我忍不住,了別的人,那你就把你的心收回去,再不真心待我?”
蘇玉畹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坦誠地點了點頭:“是。”
“幸好。”安瀾低下頭,親吻了一下蘇玉畹的額頭,“你看著吧,我不會食言的,也請你對我有信心一些,別不地就把我往外推,再把自己的心起來。家人之間的種種紛爭,我還看得嗎?我自己就是個害者。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男人守不住自己,邊有無數的人,生許多不同母的孩子。”
他把蘇玉畹從自己懷里移了些,著的眼睛:“你老實待,當初邢家提親,你是不是心過?是不是如果他們不改變態度,你沒準就嫁給邢振武了?”m.166xs.cc
既然兩人開誠布公,蘇玉畹便不想瞞什麼,很干脆地點點頭:“是啊,因為邢大人自己不納妾,只有邢太太一個人,后院清靜,所以我想著邢振武可能也差不多。嫁了他,至不用整日地跟人勾心斗角,把自己弄得卑微得不像自己。”
“幸虧你沒嫁他,你知道他如今后院里有多個人嗎?”他出手掌,比了比,“四個。一個正妻,兩個小妾,一個通房。”
蘇玉畹睜大了眼睛。
安瀾得意洋洋地把又攬進自己懷里,用下頂著的額頭道:“而你相公呢,這一輩子,就只會有你一個人。”
他沒說的是,邢振武除了他的正妻外,其余三個人,長相里多多都有些像蘇玉畹。邢振武那是念念不忘他的人呢。如果娶到了蘇玉畹,沒準他也能做一個從一而終的男人。
但他會為自己的敵說話嗎?那當然不能。
蘇玉畹被安瀾這孩子氣的舉逗笑了。手環飽著安瀾的腰,心里那個堅的角落,也有了松的跡象。
“說好了,如果你有別的人,你就別想我再一心一意對你;反之,如果你能為我守如玉,那我這輩子,眼里除了你和孩子,再不會有其他人。”仰著臉道。
“好。”安瀾親一口,兩人相偎依著再沒有說話。
于是,安瀾的生活就仍如以往,跟蘇玉畹一起睡在一張床上,只是在實在忍不住的時候,讓蘇玉畹用別的方式給他紓緩。開始黎媽媽還擔心的不行,后來見安瀾確實忍得住,松了一口氣之余,又十分欣。
家姑娘,終是有福氣的,嫁了一個好男人。
一晃眼九個月過去了,蘇玉畹在一天清晨發,到了晚上點燈的時候,掙扎著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把安瀾高興得合不攏。
在坐月子的時候,安瀾告訴了一個消息:“大皇子被立為太子了。”
“什麼?”蘇玉畹驚喜不已。
“這還多虧了你。”安瀾看自己的兒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忍不住想手去一他白白胖胖的臉,被蘇玉畹一掌扇到了一旁。
“這怎麼跟我有關?我連門都不出。”蘇玉畹詫異地向安瀾。
他笑了笑,一手把蘇玉畹摟進了自己懷里:“太子之事,還是了容氏事件的啟示。以前我總是想著對付容氏,從沒想過應該從永安候那邊手。太子之爭亦是如此,我們這些人總從男人的角度看問題,所以總想著阻攔鄭貴妃立三皇子,再各種施加力讓圣上立大皇子為太子,弄得圣上這些年為了回避此事,連朝都不上。”
他將蘇玉畹那細的玉手握進自己的大掌中,繼續道:“這一回,我們就改變了思路,就跟永安候一樣,讓圣上由被變為主。”
他眼睛瞇了瞇:“鄭貴妃以前曾著圣上《賜誓書》,上面寫著由三皇子為太子。這封《賜誓書》被封好后放在一個玉盒里,由鄭貴妃保管。由容氏事件中得到啟發后,我便給大皇子出了個主意,他們派了一個暗藏在鄭貴妃邊的棋子在玉盒上了手腳,讓玉盒里的《賜誓書》被蟲所蛀,而且專門蛀在三皇子‘常洵’兩個字上。好手腳之后,再讓朝臣圣上。如此鄭貴妃自然會拿出玉盒來要挾圣上兌現承諾。今天,圣上看到那玉盒里的《賜誓書》里的蟲后,骨悚然,直呼‘天意’,說不能違背天意,立即朝起詔,把大皇子立為了太子。”
“還會有變麼?”蘇玉畹問道。
安瀾搖搖頭:“不會了。本來有朝臣支持,大皇子的呼聲就最高。原來也一直是圣上鄭貴妃的蠱。現在圣上立場既改,這件事就萬沒有回頭的道理。現如今朝庭已在做準備了,擇吉日舉行立儲儀式。”
蘇玉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雖說嫁給了安瀾,在外人看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已在手里了,但沒人知道常憂心忡忡。因為安瀾在這場奪嫡之爭中卷得太深了。要是最后是三皇子被立為太子,安瀾想要全而退,怕是很難。
以前要是沒有孩子,還無所謂。安瀾愿意一心一意待,便是陪著安瀾同生共死又何妨?可有了孩子,心中的顧慮就多了,總想著如何才能留一條后路,能讓孩子能在這場政治爭斗中保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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