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昕眉聽得莫明其妙,想再問時,王妃已經上了馬車,後還跟著葉昕貞和倚夢幾個。
五老爺到晚飯時才回來,麵沉重,但聽說裕親王妃親自登了門,滿臉的鬱氣一掃而空,高興道:“王妃親自來看昕姐兒的麽?”
“是啊,還賞了兒一對手鐲呢。”葉昕貞擼起袖,亮出那對玉鐲子,說起來,王妃賞的玉鐲雖好,但也並非極品,五房多年經商,富中敵國,哪裏就真稀罕一對鐲子了,可是裕親王妃賞的,那就不一樣,五老爺果然很高興。
“昕姐兒啊,王妃賞給你的肯定更好。”一派新奇的想看葉昕眉的賞賜。
“可王妃沒賞我東西啊。”葉昕眉也覺得奇怪,王妃竟然疏忽了,自己難得來京城,頭回見麵,怎麽著也得有個見麵禮吧。
五老爺也愣住,隨即笑道:“那王妃可留下話?”
“哪裏沒賞東西,王妃賞了人呢,外麵布著的侍衛可不就是裕親王府的麽?爹您進來時沒瞧見?”葉昕貞道。
五老爺一拍大:“那些人是裕親王府派來護衛咱們的?”
“可不是麽?賞人可比賞東西更有心呢,王妃可是生怕昕姐兒被人欺負,派人守護著呢。”葉昕貞道。
五老爺大喜,著手道:“哎呀,王妃真是太心了,這怎麽好意思呢,還要裕親王府的人護衛,不過,明兒正好有一樁生意,就在家裏談好了,昕姐兒,你明天就在貞姐兒屋裏,莫要出來,爹要招待幾個朋友。”
五老爺還真是實在人,王府的人才派來,他就派上用場了,也是,再難的談的生意,人家不看葉家的麵子,看到葉家與裕王府的關係,也不得不重新掂量,這可比錦鄉侯一個三品侯的名頭強上不知多倍。
難道五老爺的不高興,僅僅隻是因為生意上的事?
“五叔,今天在外頭可聽到了別的什麽消息?”葉昕眉問道。
“張家不同意退親,今天被張大人給鬧了半天,實在煩躁得很。”五老爺道。
“怎麽?不肯退?爹,張家人還真是厚無恥。”葉昕貞立即臉通紅,怒道。
“你放心,貞姐兒,爹一定不會讓你吃虧,這門親事,爹一定給你退掉。”五老爺心疼地看著貞姐兒道。
葉昕貞紅了眼圈:“是,兒全憑爹爹做主。爹七夕快到了,您可得加著點辦。”
五老爺應下,又對葉昕眉道:“那宋家小姐被關進了大理寺,我今天也特意去打聽了,聽說在牢裏並沒到為難,還好吃好喝的供著。”
葉昕眉便想起張太太的話:“背後肯定是有靠山的。”
“聽說雲霓公主回宮之後,就被皇後娘娘給了,不許再出宮門,如果說是公主關照的話,應該不大可能。”五老爺道。
“不一定是雲霓公主,肯定還有其他的人,而且地位肯定不在裕親王之下,不然,也不會與王爺作對。”葉昕眉道。
“差點害死了昕妹妹,難道就這樣便宜了?”葉昕貞秀眉蹙,滿臉不忿道。
“應該沒那麽容易,買兇殺人的罪名是坐實了的,何況還有張公子的供詞。”五老爺道。
“那張公子呢?會判罪嗎?”葉昕眉問。
“他有功名在,死罪該是能免的吧。”五老爺歎了口氣道:“那小子其實真是個讀書的料,象他這樣年紀輕輕就中了舉的,沒幾個,張大人也是對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沒想到……”
葉昕貞卻不想再聽下去:“爹,那都是他自找的,兒隻想早日與張家離幹係。”
五老爺知道說到張公子貞姐兒的心就會痛,安道:“放心吧,張大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原本差一點就為夫妻,許下百年同好誓言的兩個人,一下子為了仇人,世間之事,還真是難以預料,當初貞姐兒歡歡喜喜在家備嫁時,眉眼間全是微的喜悅,而現在……
張家的事,葉昕眉並沒有多放在心上,倒是越發擔心起某人來,來京城多日,就連那人的消息也沒有一星一點,到底有沒有中毒,有沒有連累他功力損呢?
張太太的話象魔咒一樣炙烤著葉昕眉的心,夜晚在床上,翻來履去難以眠,幹脆起來製服。
竹韻聽到響驚醒,見掌了燈,忙過來掀開帳簾,怔住:“小姐,您這樣會熬壞眼睛的。”
“沒事,我就是睡不著。”葉昕眉道。
竹韻一把奪過手裏的繡棚子:“睡不著也不能做活計,小心得了迎風淚眼。”
葉昕眉拍拍床,讓竹韻坐上來,兩人坐小一起長大,雖是主仆名份,卻非同一般,竹韻也不矯,挪了進去,替打著扇子。
“你說,王爺會不會因為救我,所以病了?這許多天,一點消息也沒有。”在竹韻麵前,葉昕眉不再掩藏心事。
竹韻歎了口氣道:“你呀,就是太多思多慮了,王爺是什麽樣的人啊?就算是病了,也有最好的太醫看著呢,何況王爺自個就是醫者,肯定沒事的,你就別再擔心了啊。”
“可醫者不能自醫啊,要不就是出了別的什麽事……不然,他不會這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的。”葉昕眉喃喃道。
“小姐!”竹韻輕聲喝道。
葉昕眉嚇了一跳,愕然地看著。
“你怎麽又犯了,難道忘了上次生病的事嗎?那場病,氣勢洶洶,差點要了您半條命去,我還以為你想通了呢。”竹韻道。
葉昕眉怔住,心口象被東西撞了一下,一陣鈍痛,苦笑道:“我……我沒做多想,隻是覺得心中愧欠,若非救我,他不會……”
“王爺可是手掌幾十萬大兵之人,這回又是押著兵回京,肯定很忙,若他真有事,王妃怎麽沒見著有一點擔憂之?再說了,有些人,真不是你能惦記的,多想想世子爺吧,王妃待您好,您可別再有二心了。”竹韻也不怕葉昕眉生氣,把話說得的。
是啊,都決定要嫁給殷離昊了,心底也並沒有不願之,甚至對將來的日子還有一憧景,可就是放不下那個人,那個本不該惦記,沒資格惦記的人。
“我當他是長輩,又是最關心世子爺的人,自然關心他了,是你想多了。”為了找回麵子,葉昕眉道。
“那倒是,以後嫁進王府,王爺就是小姐的叔叔,是該以長輩之禮相待。”竹韻道。
好吧,這丫頭真是一點麵子也不肯留。
葉昕眉賭氣往後一仰,躺下閉目裝睡,竹韻笑著替打著扇:“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頂著黑眼圈見人就不好了。”
第二天,葉昕眉果然睡得很沉,葉昕貞來時,還連個都沒翻,倚夢笑道:“貞小姐可是找小姐有事?可真睡懶覺呢。”
葉昕貞道:“若不是有事,我也想睡懶覺呢,難得不用起安也不用見客,更不用上學,難得這麽清閑。”
“哦,貞小姐有什麽事呢?”珠玉舍不得去葉昕眉,昨晚在床上鬧騰許久才睡著,珠玉雖然起來服侍,但也聽到靜,半晌沒睡著。
“也沒什麽,就是來了京城這麽久,還沒上街逛過呢,想買點東西回去做禮呢,昕姐兒肯定也有不東西工要買。”葉昕貞道。
珠玉這才發現,葉昕貞心打扮過了,看起來清爽優雅,丫環小蝶手裏還拿著紗帽。
珠玉也想上街逛逛,京城的街市應該比金陵要繁華熱鬧,哪個小孩能抵得住逛街的?
返就進了屋:“那您得等一陣子了,小姐起床氣大呢。”
葉昕貞捂笑:“不怕,肯定不敢對你發脾氣。”
珠玉是齊老太太給的,很得葉昕眉敬重。
“也不會罵倚夢姐姐,算了,讓竹韻去請好了。”珠玉調皮的推正在洗家什的竹韻。
竹韻嗔道:“珠玉姐姐欺負人。”
珠玉哈哈大笑:“莫非小姐罵過你?”
竹韻咕噥:“當然啊,私底下把我當竹筒子了,什麽都往裏頭倒。”
珠玉倒是怔了怔,葉昕眉其實最信任,份最深的就是竹韻吧,隻有在最信任的人麵前才會毫不掩藏自己的真實。
如此一想,心下有些黯然,隨即又升起鬥誌:一定要做得更好,讓小姐更信任,更信賴才是。
聽說要逛街,葉昕眉倒是起得幹脆,草草洗了把臉就往外衝:“貞姐姐等久了,可好了馬車?走,咱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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