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再抱怨幾句，關勝又跑進來稟道：“大小姐，宋家太太又來了，這回是和五老爺一起來的。”

葉昕眉不由得看了殷禧一眼，一直神龍見頭不見尾的五老爺終於麵了，而張家的事還沒了呢，宋家人又來了，還是五老爺親自帶進來的，看來，船上毒殺案裏的貓膩，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七

“我困了。”殷禧起道。

這是葉昕眉的家事，他這個王爺呆在這裏確實不太方便，葉昕眉也起道：“那王爺請回去休息吧。”

殷禧白了一眼，徑直朝裏屋走去，竹韻傻了眼，王爺這是要幹嘛？

兒家的閨房豈是外男隨便進去的？

珠玉機靈，往前一閃道：“王爺，您請這邊走。”想引他向客房去。

殷禧象沒看到，簾子一掀，便進去了。

葉昕眉急了，衝上前：“你……你怎麽能進我的閨房？”

“你的閨房不是人進的麽？”某人涼涼地來了一句。

“當然。”若不是人進的，那是什麽？

“那不就了，莫非你想罵本王不是人？”某人目清冷地看過來。

“啊……不，我沒有。”

某人不再理，和往繡床上一躺，葉昕眉還想理論，關勝小聲提醒：“小姐，小姐，五老爺到了。”

葉昕眉隻好打起神坐回廳裏，五老爺臉難看地帶著宋太太進來了。

“五伯，姑母，侄這廂有禮。”葉昕眉淺笑言言地上前行禮。

五老爺道：“昕姐兒啊，你怎麽跟你姐姐鬧起來了呢？”

果然是來教訓的麽？

葉昕眉道：“咦，五伯是什麽話？我何時和貞姐姐鬧起來了？”

“貞姐兒被那天殺的張公子用刀捅了，你卻不讓太醫為醫治，這卻為何？”五老爺滿臉怒容道。

宋太太道：“咱家的貞姐兒如今是攀上高枝了，眼裏哪裏還有咱們這些親戚長輩啊，快升到雲端裏去了吧，小心升得越高，摔得越狠！”

兩個人一齊興師問罪，五老爺不想再裝了？

“不知姑母說的親戚長輩是誰？昕姐兒又怎麽眼裏沒裝著親戚長輩了？”葉昕眉也不懼，冷著臉反問。

“我與你五伯不是親戚長輩嗎？你的眼裏還有我們嗎？”宋太太不象上回來，還裝上一裝，這一次，一點也不製自己的子，聲音狠厲中，帶著濃濃的怒意。

“我的眼裏自然是有長輩們的，不過，也要是真心待我好，不會是暗地裏拿刀子捅我的長輩啊。”既然你們要撕破臉，葉昕眉也不打算再留麵。

“你什麽意思？誰拿刀子捅你了？昕姐兒，五伯自問自金陵來一路，待你不薄，到了京城之後，也盡力安頓好你，何曾虧待過你？”五老爺怒道。

“待我不薄？五伯隻記得今天王太醫沒有為貞姐姐醫治之事，怎麽不想想，我為何不讓王太醫為醫治？你可知，張公子與張太太都說過什麽？船上下毒，真的隻是宋子櫻的意思嗎？真的是張公子移別，與宋子櫻勾結嗎？”葉昕眉冷冷一笑道。

宋太太聽得一怔，疑地看著五老爺。

“你這孩子，不是宋子櫻又是誰？張家母子狗急跳牆胡攀咬，你就信了？”五老爺頓大眼睛道。

“是不是胡攀咬，或許問過宋子櫻就知道，或許，真正的主謀，未必就是宋子櫻。”葉昕眉扔下這一句，轉坐下，長輩又如何？長輩也該有長輩的樣子，二房隻有一個人在京城，沒一個長輩在邊支撐門麵，五老爺和宋太太分明就看年輕，又勢單力薄，來恐嚇的。

但葉昕眉這樣一說，宋太太象是黑暗中狂奔之人看到了一線亮，猛地回頭問五老爺：“昕姐兒這話是什麽意思？張家母子又說了什麽？五哥，子櫻年無知，還是個小孩子，未必就能布下那種殺人之局，我一直不相信，會是給昕姐兒下毒的主謀，莫非，你家貞姐兒才是？”

“怎麽可能？你可別忘了，貞姐兒才是最大的害者，與張公子隻是沒拜堂了，那是他的夫君，若早知道張公子與子櫻的謀，肯定會阻止的，因為，那樣不止害了昕姐兒，也會毀了張公子一生啊，貞姐兒那麽喜歡張公子，自從婚事訂下來之後，每天在家就合不攏，一直盼著要嫁給他，誰知，他卻肯為了子櫻而不顧一切，你知道貞姐兒有多傷心嗎？在船上哭了幾天幾夜。”五老爺大聲怒吼道。

“真要盼著嫁給張公子，又怎麽會在張公子一心悔改之後，還非要退婚的呢？而且，明明張公子已然不用被革去功名的，而大理寺卻莫明其妙改判了，貞姐姐的能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隻去了一趟裕親王府，就連大理寺都要聽從的意思了。”葉昕眉故轉移矛盾，知道，宋夫人此番，肯定也是因為大理寺要將宋子櫻改判，而來尋麻煩的。

與其讓這兩個人合著夥來對付自己，不如從中挑些火。

果然，宋太太臉一沉，怒視五老爺：“五哥，說的可是真？”

“這話怎麽說的，貞姐兒何德何能，可以讓裕親王府的看上？三妹難道忘了，裕親王府想要娶的兒媳是，昕姐兒啊。”五老爺道。

宋太太道：“也是，差點著了這小妮子的道了。”

“姑母，世道險惡，我說的話你大可以不信，但以後可莫要後悔就是。”葉昕眉也不看宋太太，喝了口水，冷冷道：“說起裕親王府，也不是外頭想的那樣好，要不要嫁進去，還得等父親與來做主，昨兒晚上，侄我被人刺殺，若非邊人救助及時，怕是姑母如今想找我晦氣也見不著活人了。今兒早上就查清，殺我之人竟是裕親王府的。”

宋太太與五老爺聽聞此言皆是一驚：“裕親王府的人要殺你？”

“怕是與那在船上想要毒死我的，同是一人，姑母，你應該知道是誰吧？不然，宋子櫻手上的鶴頂紅又是從何而來？”葉昕眉道。

宋太太子一震，眼中閃過一慌，冷聲道：“所以，你還是要殺子櫻？所以你又求了武王？”

“姑母的消息好靈通啊，你怎麽知道我求過武王了？”葉昕眉不置可否反問道。

“子櫻也是一時衝，你和到底是表姐妹，都是一家人，你就放過你表姐這一回吧，自從出事以來，也很後悔，常常以淚洗麵。”宋太太了下來，哭著央求道。

明明就是來求人的，卻還擺出一副長輩的態勢來人，如今看自己態度了，再改變態度，有什麽意思？

葉昕眉淡然一笑，挑眉道：“姑母說笑了，說起來，大家都是一家人，可不知，為何表姐和貞姐姐要與人合著夥來拿鶴頂紅來毒我，們給我下毒時，可想過我也是們的親人？”

五老爺和宋太太的臉均是一紅，五老爺道：“昕姐兒，你莫要聽那張家人胡說，你貞姐姐與你自要好，又怎麽會害你，是真的被那張公子蒙騙……”

“五伯，夠了，你們做過什麽自個清楚，莫要以為我邊沒有長輩，你們便以大欺小，也莫以為我年紀小，就拿我當白癡傻子，五伯前幾日待我還和悅，今日為何便與姑母一道來興師問罪？”葉昕眉站起來，打斷五老爺的話，擺出一副送客的樣子。

五老爺悖然大怒，一掌擊在桌上：“豈有此理，葉家怎麽會出你這樣目無尊長的子來，你父親將你托付給我，我便是你在京城的長輩，你做什麽事，就得聽我這個伯父的。”

那一掌，震得桌上的茶杯翻落，竹韻和珠玉兩人嚇得閃到葉昕眉邊，一副防止五老爺手的樣子，葉昕眉也是嚇得心頭一跳，臉發白，聽了這話更是又氣又傷心，都是一家人，船上這一路，幾個月時間裏，敬重五老爺，待他如父，誰知到頭來，原來親近與和善都是假麵，誰知暗裏藏著什麽謀，怕是當初故意提出讓來送親，也別有用意，頓時心口發痛，捂著口半晌說不出話來。

宋太太趁機道：“不錯，一個小丫頭，還沒芨茾呢，五哥，為未遭低歹人騙，不若你為做主，早些安排，免得做些出格的事來毀了葉家的名聲。”

為做主？早些安排？安排什麽？

葉昕眉正詫異間，就聽五老爺道：“三妹說得不出，今日你在，正好夫我作證，裕親王府既然派人暗殺昕姐兒，與王府的婚事看來是萬萬不能行的，從今日起，昕姐兒便隻能留在屋裏，寸步不許外出，我著人來守著。”

“五哥英明，二嬸和二哥那裏，我會替你說項的。”宋太太點頭道。

“來人，守住二院，任何人不得外出。”五老爺手一揮，立即進來四個使婆子，再看門外，四個彪形大漢齊齊立在大門兩邊，原來早就有了準備，看來，他們今天來，不止是要撕破臉皮，還是要將自己囚的，不過，五老爺不讓自己嫁進裕親王府，為什麽？

當初剛到京城時，他不是很熱衷與裕親王府的這門親事麽？如今卻是如此堅定的反對？前後態度如此不一致！為什麽？

竹韻和珠玉兩個臉立變，兩人一左一右將葉昕眉護住，盯著那四個正向這邊圍來的使婆子。

“你最好能好自為之，老實地呆在院裏，莫要讓我為難，我與你三姑母，會許你一個更好的將來。”五老爺見葉昕眉並沒有發作，倒象是嚇傻了的樣子，隻道到底隻是個小孩，大人一發威，便是怕了，眼中升起一抹得意之，厲荏地說道。

“更好的將來？什麽樣的將來？”葉昕眉正要說話，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後響起。

五老爺和宋太太愕然看過去，頓時臉刷白，齊齊吶吶喊道：“王爺……”

殷禧麵無表，冷冷地看著五老爺和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