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家裏應該會擺宴席吧,會做糯米綠豆羹麽,好久沒吃過啦,真是想念啊。”葉昕眉看了眼葉定誥,又看了眼雲霓,覺這一對真是養眼。
“就想著吃,我問你,王家的婚事你真的不願意麽?”葉定績也笑著葉昕眉的額發,問道。
葉昕眉嘟了嘟,垂眸不說話。
雲霓道:“肯定不願意啊,不然怎麽會……”
還好知道人多雜,不能說話。
一旁的仕子聽說葉昕眉竟然有定了親事,大覺婉惜,問道:“葉家妹妹這麽小就訂親了麽?”
葉定誥道:“沒呢,隻是上門提親的多,叔父大人中意的也有一家兩家,一家養百家求嘛,我家昕姐兒還小呢,慢慢來。”
有這樣把自家妹妹捧上天去的麽?
明擺著就說葉昕眉很走俏,想求娶的太多了嘛。
“定誥兄,定績兄,怎麽突然就走了呢,一會子還有許多節目,沒有各位仁兄,還有什麽意思呢,來來來,回去吧。”宋子清和幾位朋友齊齊趕上來,其中一位拉住葉定績道。
“不去了,你們玩吧,我們上峰頂看看,妹妹也以得出一次門,不能進園子,總不能把涼在一邊吧。”葉定績道。
“哪裏哪裏,子清兄,你快來澄清誤會。”
說著,幾個仕子將宋子清推上前來。
宋子清定定地看著葉昕眉,眼圈泛紅:“昕妹妹……你……莫怪,我……我真的很想子櫻。”
“是啊,葉家妹妹,子清兄也是悲傷所致,剛才還說自己遷怒了,他是來道歉的。”旁人幫著說道。
是真的想麽?應該是真的吧!親手殺了自己的妹妹,換來此時的風與榮華,應該會疚吧,不然,豈不是禽不如嗎?
葉昕眉的鼻子也發酸,宋子櫻是子不太好,又攻於心計,但罪不致死,宋子清難道不知道真正害宋子櫻的元兇是誰嗎?
“子清表哥,貞姐姐是這個月十六的大婚,你要去嗎?”葉昕眉道。
葉昕貞的婚事就在幾天以後,就要為裕親王府的了,雖然隻是個側室,但五房卻從此攀上了裕親王府這高枝。
宋子清就沒有恨過嗎?
宋子清臉一白,移開目:“自是要去的。”
“狀元公親自參加,相信五伯定會覺得大有麵呢。”葉昕眉冷笑。
說著,拉住葉定誥:“誥哥哥,績哥哥,咱們還是回去吧,沒得讓人說咱們氣量小,為了點小事計較。”
雲霓道:“不錯,我家昕姐兒才不是小肚腸之人呢。”
能不分散,自然更好,如此一來,皆大歡喜,但宋子清為狀元,行事如此輕浮稚,讓人好生失,一個人,能力有大小,但人品,卻比能力更重要。
重回到半山坪園子裏,大家都避開了先前的話題,葉定誥將葉昕眉介結給幾位相的仕子:“我家昕姐兒,是二房的嫡長,叔父錦鄉侯的掌上明珠,見過幾位仁兄。”
幾位仕子忙自報家門,有的風趣,有的沉穩,有的秀,葉昕眉還是頭一回參加這樣的社活,好生新奇。
“葉兄,別隻介紹自家妹妹呀,這位小姐呢?總不能讓人家自報家門吧。”有人笑著起哄道。
葉定誥怔住,微笑地看著雲霓:“這位是……”
“我殷雲霓。”雲霓率先說道。
殷是國姓,而皇上最寵的一位公主就雲霓。
人群頓時寂靜無聲,滿腹狐疑,不敢稱,又更怕冒犯。
雲霓狡黠一笑道:“怎麽?我的名字如雷灌耳嗎?還是很難聽?”
葉昕眉嗔道:“公主殿下,你就別再開玩笑了,你雲霓殿下的名號,不是天下皆知嗎?”
還真的是公主。
眾皆震住!
不人向宋子清看去,方才他可是把堂堂公主殿下攔在園子外頭許久啊。
宋子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子櫻當初犯錯,就是與雲霓在一起……
“臣……參見公主殿下。”第一個跪下行禮的,就是宋子清。
葉家兄弟二人回過神來,後退一步,恭敬地跪下。
看著眼前跪著的一大片,雲霓頭痛,瞪了葉昕眉一眼:“不是說好了,不許說出本宮的名號嗎?一點也不好玩。”
“我沒說啊,殿下自己說的。”葉昕眉慧黠一笑,就是想看看宋子清得知雲霓的真實份後,是什麽臉。
“起來吧,本宮今天就是來圖個樂的,各位仕子不必拘禮。”雲霓大聲道。
仕子們都站了起來,唯獨宋子清還跪地不起。
“怎麽?狀元公喜歡跪著說話?”雲霓冷笑道。
“臣有罪,臣不敢起來。”宋子清垂頭道。
“你有什麽罪啊?這個聚會,不是你狀元公發起的麽?規矩自然該由你狀元公說了算,本宮確實也沒子,更不是這裏哪位仕子的親屬,所以,你並沒有對不起本宮。”
宋子清額頭上浸出細汗,抬起頭道:“公主殿下,在下眼拙,不識公主駕,還請殿下恕罪。”
雲霓挑眉道:“你這個狀元公還真是有趣,你不是看人說話,是看份說話的麽?本宮這個人,先前來時,你不屑一顧也就罷了,還拒之門外不許進,如今得知本宮份,又前倔後恭,有意思麽?父皇也是,選狀元隻選才不選德的麽?若都如你這般,將來在任上,豈不隻認份,不認道理?”
這話就說得有點嚴重了,若傳到皇帝耳中,宋子清德行有虧,本就不適合當,更不能擔當大任。
宋子清豆汗如漿,臉發白道:“臣罪該萬死,方才臣真的沒有針對殿下,臣隻是與表妹有些心結未開,鬧了些意氣,臣知罪,請公主恕罪。”
雲霓道:“說起來,於本宮,你真沒哪裏做錯了,但是,對我這位小姐妹,狀元公,你確實做得很不地道呀,按習慣,園中的仕子親屬是可以不用子,也可以參加聚會的,相信這園子裏很多小姐們都是這種況,真正拿子的還沒有幾個,昕姐兒可是有兩位兄長是新科仕子,別人可以進來,你卻不許進來,同樣的規矩,卻因人而異,本宮又請問狀元公,將你你封上任之後,國家法度在你手裏,是不是也因人而異,隨你的心意判罰呢?”
宋子清匍匐在地,臉無人!
而眾位仕子不由佩服雲霓的口才,一個個都自認飽讀詩書,對雲霓這番話竟是無言反駁,一時間,也是戰戰兢兢,不敢出言造次。
葉昕眉悄悄地對雲霓豎了個大拇指,雲霓白了一眼,扔下宋子清,輕移蓮步,向園中走去。
一回頭,見仕子們都僵在原地,沒人敢跟上來,嫣然一笑:“不是說了,不用拘禮麽?怎麽?本宮一來,你們這聚會就要散了麽?太掃興啦。”
仕子們頓時鬆了一口氣,相視一眼,有人緩緩跟上。
雲霓突然跳回來,一把挽住葉定誥的手臂:“解元公,你是昕姐兒的哥哥,昕姐兒又是我的妹妹,那你也得當我是妹妹,可不許外待了我,也要象對一樣對我好,否則,本宮就……”
平日威脅人家慣了,衝口就想說治罪的話。
葉定誥含笑看著,眼神溫潤親,雲霓的話就卡在嚨裏,竟是再也說不出來。
“公主會如何?”葉定誥的聲音輕緩而又溫和,就看在詢問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更重要的,他並不象那些讀死書的人認死禮,被拽住胳膊也沒矯地掙紮,或是自稱失禮告罪的話,而是真的象哥哥待妹妹一樣,一副逗玩的樣子。
雲霓的臉,攸地紅了,豔若桃李:“我……我就哭給你看。”
葉昕眉掩直笑,又怕被雲霓見著更不好意思。
“那我還真的怕,公主可不能哭,莫學昕姐兒,不是好樣。”葉定誥淺笑爾雅,本沒有因為雲霓是公主而心懷敬畏,態度一如對待葉昕眉時一樣。
他的話,頓時解了雲霓的窘,雲霓很快恢複過來,笑道:“那你要對我好,不能惹我哭才行。”
葉定績有點懵:“那我呢,也要當公主是妹妹麽?”
雲霓道:“那當然,聽說你還有個妹妹,子很活潑開朗對嗎?”
“公主是說恬姐兒麽?與昕姐兒最要好了,這幾天昕姐兒不在家,不知哭了幾回。”葉定績道。
“也是個哭的啊。”雲霓睜大眼睛道:“我不哭,反正誰讓我生氣了,我就找他打一架,才不哭呢。”
葉昕眉回頭,宋子清還跪在地上,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吧,不過,這還隻是開始。
葉定績到底與宋子清是表親,自小又好:“公主,子清那個人就是氣量小了些,他總認為子櫻表妹的死和昕姐兒有關,您能不能饒恕他啊。”
葉家人就是心!
雲霓翻了個白眼:“本宮又沒罰他,更無權治他的罪,他自個喜歡跪著,與本宮何幹。”
一生氣,就會自稱本宮。
葉定誥也知道,今天這樣下去,仕子們都會拘謹,便道:“人家是主,公主是客,哪有主人總跪著的,一會子沒人招待,咱們也玩得不開心不是?”
狀元聚會沒有狀元參加,確實不太象話啊。
雲霓點頭道:“真是小家子氣,莫非本宮說他兩句,就故意跟本宮杠上了,故意不起來的吧。”
邊上之人一聽這話,趕過去扶了宋子清起來。
宋子清膝蓋跪痛了,顧不得痛,趕追上來向公主謝恩,公主不奈煩地擺擺手:“狀元公且去忙,本宮和兩位哥哥說話呢。”
一副你別過來打攪的意思。
宋子清幽幽地看了葉昕眉一眼,一輯到底:“昕妹妹,表哥鄭重向你道歉,請你莫要計較表哥。”
還知道,想要討好公主,就得先討好葉昕眉。
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葉昕眉怎麽會和雲霓了好朋友,不是說,公主因為喜歡殷禧,所以恨極了麽?
“不敢當,表哥言重。”葉昕眉不冷不熱道。
“聽說你與王太醫有婚約了?”宋子清道。
葉昕眉最煩這個,皺眉道:“隻是議親,我還小呢。”
“那表妹今天來,是有別的想法嗎?當初在金陵,我記得子櫻曾經送你一把扇子,可惜,你卻不肯收,若是現在,再送表妹一把扇子,表妹可肯收下?”
什麽意思?
正聊得開心的葉定誥與葉定績還有雲霓便都停了下來。
“子清,你什麽意思?”葉定績皺眉道。
葉家兄弟高中頭榜,宋家人可是穿著孝服去報的喜,隻報喜,不道喜,連賞錢都不接,態度蠻橫無禮之極,這會子宋子清又來向葉昕眉求親?
“我的意思昕妹妹明白,定績兄,你莫要管。”宋子清道。
“狀元公呢,前途無量,昕姐兒,你真是好福氣。”雲霓似笑非笑道。
宋子清一表人才,俊秀拔,又是新科狀元,在場不閨秀就是衝著他來的,沒想到,狀元公竟然心有所屬,頓時碎落一地的芳心。
原來狀元公曾經被葉家小姐拒絕過,所以先前刁難其實也是對喜歡的另一種表達方式?
如此一想,許多人反而覺得這個狀元率真可了。
而心儀葉昕眉的仕子,也擔心起來,葉宋兩家原就是表親,宋子清又在金陵求過學,瓜田李下的,難免生啊。
葉小姐不會也喜歡宋子清吧。
一時間,大家的目全聚集在葉昕眉上。
葉昕眉最討厭這樣,宋子清怎麽不去追求雲霓呢?
“表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妁之言……”
“不要說這些,今天這個聚會,大家心知肚明,禮教是要遵守,但也得妹妹你肯了,才能央求父母,誰都是有自尊心的。”宋子清打斷葉昕眉的話道。
“真的是這樣嗎?表哥真的心裏有我?”葉昕眉腦中突然靈一現,眼神熱切地問。
“昕妹妹你果真願意?”宋子清眼中灼火一閃,上前一步問道。
“狀元啊,誰不想嫁。”葉昕眉冒著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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