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昕眉挑眉：“早就心裏有數？”

王太醫笑得神：“我有讀心，早就看出恬小姐不想進宮，而你妹妹齊小姐卻是個功利及重之人，這樣的，才適合進宮，不過造化如何，就要看自個的命了。”

葉昕眉有點難過，齊姐兒進宮之後，再見麵就難了，姐妹關係才緩和，就要分開，還真有點不舍。

“對了，翠紅樓背後之人你不想知道麽？你可是為了端掉那個拐賣良家婦的窩點出過力的哦。”許是想讓葉昕眉開心一些，王太醫故意扯開話題。

葉昕眉果然來了興趣：“是誰？”

“猜猜？”王太醫饒有興致地看著葉昕眉因為好奇而撲撲的小臉。

“猜不出，肯定是大人，不然也不會在皇城底下囂張。”葉昕眉道。

“這個小腦袋瓜還是蠻聰明的嘛。”王太醫葉昕眉的額發，葉昕眉頭一歪，沒躲掉，鼓著腮幫子瞪他，王太醫哈哈大笑：“是寧王府的人。”

“寧王府？”葉昕眉對寧王府很陌生。

“不錯，是寧王府的人，所以，這個案子還真在查，很複雜。”王太醫道。

“寧王也是親王嗎？”葉昕眉詫異地問。

“那倒不是，隻是個郡王，而且在朝中也並無太大的勢力，寧王老邁，幾個年兒子都不是太中用，為承爵之事鬧得不可開，倒是最小的那個還爭點氣，老寧王打算把爵位讓小兒子繼承，偏偏小兒子又是個庶出的，這事還有得鬧。”王太醫道。

“那翠紅樓的老板是寧王府的下人還是門人？”葉昕眉不解地問。

“現在還很難說，反正與寧王府有關。”王太醫道。

“對了，宋家這一次算是倒大黴了，宋子宇原有功名在，竟然在院裏當奴，這種人，真是有辱斯文，宋家教子無方，兩個子輩都丟盡了讀書人的麵，遭到所有讀書人的唾棄，也真是，前一天，還繁花著錦，後一天，就大廈傾履，做人啊，還是得講良心，不能做過，否則啊，是會遭天譴的。”

“那宋子宇會如何？他有功名在，是不是也會象宋子清一樣，隻是奪去功名呢？”葉昕眉唏噓道。

前世，宋子清不是狀元，但也中了進士，宋子櫻也嫁得尚可，所以宋家還不至於落魄，宋太太才會有資本辱和害自己，這一世，宋子櫻死，宋子清毀，宋子宇被抓，再沒有機會出來害人，天道回，報應不爽，王太醫說得不錯，做人千萬別泯滅良心，否則，總有一天會遭報應。

“你是想他輕判呢還是重判？”王太醫戲謔地問。

“重判！”葉昕眉毫不猶豫。

“為什麽？你很恨宋家人？”王太醫一臉詫異。

“不是恨，是討厭，一個母親，為了兒子的親程，為了權勢富貴可以放親生兒的生命，而為兄長，也可以為了權勢而親手殺害自己的嫡親妹妹，作為讀書人，不以文章錦繡娶勝，以親妹妹的生命換取自己的狀元功名，而為讀書人，可以不顧臉麵斯文去院為迫害無辜的打手，強犯，這樣的人家，沒有值得同的地方，就該被打下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葉昕眉冷冷道。

“昕姐兒。”王太醫溫潤的眸子閃著晶亮的芒：“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娶你嗎？”

葉昕眉想避，但是手卻被他握住。

“不止因為你麗，溫和，更因為你上有一別的兒家沒有的正氣和通秀，明慧得有時讓我懷你，你不是還沒有及笄的，而是個看世，曆盡蒼桑的睿智子，是什麽樣的經曆讓才不過十四歲的你，如此和明理？你有時象個謎一樣的吸引著我。”

他的聲音溫而，真誠而聽，眼神炙熱得象要灼燒葉昕眉的靈魂。

葉昕眉有種被看穿的窘迫，自重生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對說這樣的話，讓想逃。

“我自喪母，父親……”

他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將拉進懷裏，擁，地說道：“我不管你以前過多苦難，昕姐兒，隻要你跟著我，我有我的生命保證，會護你你寵你一生一世，放下吧，那個人不屬於你，而我，也決不會讓你失，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甚至，會讓你更加榮耀尊貴。”

他上有淡淡的藥草清香，清新明神，葉昕眉在心裏苦笑，如果沒有殷禧，或者說，如果前世有人肯如此對表白，會很激，很激，會拿一生去他，好好待他吧。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的心，已經被殷禧填得滿滿當當，連一個小小的空隙也不曾留下，既使某個人一再地傷，讓難過，讓難堪，可就是忘不了，就是放不下！

何況，不問個清楚明白，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方才說什麽？榮耀尊貴？

就算殷禧不是王爺，嫁給他不能當王妃那又如何？隻要他，能和殷禧在一起，就算吃糠咽菜又如何？

前世跟著宋子宇東躲西藏，也沒有後悔過，再苦再難也堅持過來了，隻要宋子宇能好好跟過日子，相信，憑著自己的雙手，能把日子過和順，過安穩了，隻可惜，宋子宇不在乎，不願意，不珍惜！

所以，榮耀尊貴在眼裏，不過是虛浮幻境，兩相悅，相親相才是最重要的。

“快去辦事吧，可莫要耽誤了功夫。”王太醫的話到底還是了葉昕眉，隻是，歸，上還是不能接他。

“好了，乖乖在家，不要胡思想了，選秀的事一完，咱們就該訂婚了。”王太醫道。

訂婚？！！

葉昕眉如遭雷擊，是啊，沒有及笄，不能親，但訂親婚是可以的啊。

可一旦訂了婚，再反悔，到時候傷害的可就不是王太醫一個人，可葉王兩家人啊，何況還牽扯到柳太傅……

王太醫一走，葉昕眉越發坐不住了，心急如焚都不能形容的心。

怎麽辦？裏麵有竹韻和珠玉兩個看著，外頭有碧玉和彩玉守著，齊老太太發下話來，若葉昕眉有半點閃失，就拿他們四個過問。

前天梅香捎了信來，說是和顧媽媽兩個跟隨三房的三叔和三嬸一起上京，已經在路上了，如果顧媽媽和梅香在，是不是就能有辦法一些？

齊姐兒晚上過來看：“姐，謝謝你。”

葉昕眉心不在焉地哦了一聲，繼續發呆。

“怎麽了？”葉齊眉拉住的手，陪坐在床邊。

“他說要先訂婚……”葉昕眉喃喃道。

葉齊眉眼裏閃過一傷：“那怎麽辦？一旦訂了婚，就很難改變了，姐，你想想辦法啊。”

“我能想什麽辦法？裏外都是人守著，寸步難行，就算我現在想逃出去都困能。”葉昕眉道。

“不能逃，一旦逃走，名聲就毀了，可不能做傻事。”葉昕恬突然走了進來道。

“可是，姐姐不想嫁給王太醫，不逃又能如何？難不真的一輩子後悔嗎？”葉齊眉道。

“昕姐兒，兒家一輩子，能嫁個真心疼自個的才是最重要的，我記得，這話還是你跟我說的，王爺就是有千般好，可他不肯娶你呀，你醒醒吧，別再執著了，王太醫是好人，錯過了他，你才會一輩子後悔。”葉昕恬道。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王爺那樣的人，確實是所有兒家都想要嫁的良人，可是，和他在一起，會很辛苦，而王太醫，踏實忠厚，善良老實，又真心待你，你真逃了，對得起他麽？”葉昕恬的話裏帶著火氣，恨鐵不鋼。

王太醫確實是個好人，救死扶傷又大義正直，這樣的人，難得的是對好，可是……

可是的事，又怎麽能用對錯來衡量，原就沒有道理可言，就，不就不，盲目又衝，隻為喜歡二字，多人寧願終孤苦，又有多人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恬姐姐，王太醫可以跟你商量好後麵的事？你們兩個明天究竟要怎麽辦？”葉昕眉不想再與們兩個多說，決定隻在的心裏，不想連累任何人。

“的事我們都商量好了，這個你就不用心了，王太醫真的好細致周祥，放心吧，我娘來了，也不會怪我的。”葉昕恬道。

“嗯，隻是那裏，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多說好話，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再再見老人家一麵，我知道都是為我好，可是我主意已定，隻能對不起老人家了。”葉齊眉道。

“嗯，……很堅強，這輩子什麽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你在宮裏好好的，小心謹慎，切不可象在家裏一樣任張揚，如果……我能進宮的話，一定去看你。”葉昕眉道。

“你肯定能進宮的，不管是嫁給王太醫還是王爺，你都有機會進宮，姐，你可記得，一定要去看我。”葉齊眉的眼圈紅了，雖說進宮並非遠嫁，但比遠嫁更難與親人相見，難免心中悲傷。

第二天便是葉昕恬進宮的日子，按照宮裏的規矩，會派兩個太監來領著葉昕恬坐著兩人小轎進宮，三老太太到底舍不得，一大早就守在葉昕恬屋裏，拿著帕子直抹淚，齊老太太心中有愧，想著如果應下了葉齊眉的央求，葉昕恬也就不用進宮了。

說真心話，恬姐兒太過忠直率真，不合適在宮裏生存，可到底不是嫡親的孫兒，隔著一層，這點私心齊老太太還是有的，二房出了個淑妃，送了個兒進了宮，夠了，不用再犧牲一個兒為嫁族貢獻。

所以，齊老太太也還坦然，隻是與三老太太素來要好，看見三老太太哭，自個心裏也不住，塞給葉昕恬一疊銀票，“大額的就好生收著，小客的用來打賞，宮裏不比家裏，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可莫要舍不得，能建些人脈就建些人脈，能不得罪人就莫要得罪人，與淑妃娘娘的關係莫要掛在邊，但也要適時讓別人知曉，在宮裏那麽些年，總有些故舊，能照顧你一些。”

葉昕恬看了一眼一旁的葉昕眉：“是，我記住了，多謝二。”

齊老太太拉過葉昕眉：“在宮裏也莫怕，昕姐兒保不齊能常進宮，可以看你的，有什麽需要，千萬莫要客氣，向家裏張就是，你的嚼用家裏還是供得起的。”

三老太太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又將恬姐兒拉進懷裏兒啊寶兒的哭了一氣：“……你……你二有經驗，去了宮裏，萬事……萬事小心，莫與別人爭，能讓著就讓著，反正……反正安全第一，若是能夠……隻當個宮裏……等年紀到了，還能放回來，咱……不用你出人頭弟，隻要你安安穩穩，好好的就行。”

至親之人才會把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隻有這個時候，葉昕恬才知道有多疼自己，多自己，比起宋子櫻，自己要幸福得多。

“嗯，我記住了，，您別哭，如果可能，我會想法子來看您的。”讓兩位祖母如此傷心不舍，葉昕恬很有些過意不去，尤其是齊老太太，還塞給自己這麽多銀票，殷殷叮囑，如果讓知道，進宮的不是自己，而是齊姐兒，會不會恨自己啊。

“昕姐兒——”葉昕恬張開雙臂，葉昕眉知道有話要對自己說，雖然王太醫一口應下，而且保證不會有問題，要葉昕眉還是很擔心，最重要的是，自己參與不進去，不知程序如何，所以才更擔心。

走過去，擁住恬姐兒：“恬姐姐，你……要好好的。”

葉昕恬趁機將齊老太太的銀票塞在的袖裏：“嗯，你也是，要乖乖的，聽長輩們的話，你是好福氣的人，千萬莫要……”說了一半，又想起屋裏還有長輩，又頓住，捧著葉昕眉的臉親了一口：“我們都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