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還是不肯見人?」
「向公子,您還是請回吧,太子殿下說了不想見任何人。」東宮之外,傳話太監鞠躬欠,聲音毫無起伏地道。
聞言,向景就算再不甘心也是無法,只能道:「既然如此,那某便不打擾了,煩請公公代為轉達某對殿下的關心。」
「奴才遵命,向公子請回。」
向景轉離開,還沒等走出多遠,又被椒房殿的宮人攔下了。
「向公子,皇後娘娘召見。」
向景對此沒覺得意外,只頷首道:「勞請公公前頭帶路。」
「向公子請!」
小太監彎著腰,在前側帶路,向景隨。
不多時,便到了椒房殿外。
「大公子來啦。」
見了向景,向嬤嬤滿臉笑意地迎上去。本就是向府出,對本家的小主子自然親熱一些。
向景對向嬤嬤也一直很有好,溫文問道:「向嬤嬤近來安好?」
「安好安好,蒙大公子惦記了。」
向嬤嬤激回了句,又道:「是了,娘娘吩咐了,大公子到了不必通稟,直接就是。大公子快些進去吧,莫讓娘娘等著急了。」
「嗯。」
向景不敢多耽誤,提腳。
正殿之,向皇后安然坐在上座。
而今已年過不,雖然也是心保養,但到底難敵歲月無,眼角催生了不細紋。
但見向皇后目微偏,著左側開的窗檐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金安!」
向景下跪行大禮。
向皇后回神,低頭看著跪著的向景,忍不住口裏有些嗔怪地道:「你這孩子真是的,這又沒外人,何必行此大禮?快起了吧,到姑母跟前坐著。」
「是,侄兒謝過姑母。」
向景從善如流地改口起,在向皇後下首位置坐下。
向皇后這才滿意,又問道:「可見著太子了?」
向景搖頭,「表弟大概心緒不佳,並未召見侄兒。」
「見你來得這麼早,本宮也猜到是這個結果。」向皇后忍不住嘆氣。
近些年,隨著子越變越糟,太子的也越來越孤僻鬱了,有時便是連這做母后的親臨他都不願見了。至於旁人,那就更不必說了。
眼下,也就是文帝這父皇的命令他不敢違抗,只可惜……
想到文帝,眼裏快速閃過一冷意。
見向皇后神晦,向景開解道:「其實姑母也不必擔憂,雲國人才濟濟,能醫擅醫者不在數,相信遲早會找到能醫治好表弟的人的。」
「若真有這樣的能人早就找到了,哪還用空等這麼多年?」
像類似這樣的話,向皇后這麼些年已經聽過不知多,早就沒有任何覺了。
眼下最大的願就是太子能撐些日子,順利地納妃生子,有脈子息留下,就心滿意足了。
向景默然,也不知如何去安。
氣氛有些沉默,向皇后笑了笑,轉而問起,「是了,今日怎不見晴芷同來?那丫頭也許久未宮了,本宮還有些想了呢。」
「回稟姑母,晴芷原也想隨侄兒一道宮的,只是突然臨出門時不慎扭了腳不便行走,這才沒能同來。等腳傷養好之後,自會宮拜見姑母的。」
向景早知會有此一問,直接將已準備好的託辭道出。
「這丫頭都長這麼大了還是半點沒長進,出個門還能扭到腳。」
向皇后搖頭失笑,關切問道:「晴芷腳傷得不算嚴重吧,可需要本宮派個太醫過去瞧瞧?」
向景低眉,「謝姑母關心,府里的大夫已經看過了,晴芷傷得不重,好生休養些日子就沒事,就不必麻煩太醫走一趟了。」
「沒事就好。」
向皇后頷首,忽而又狀似無意地提到,「本宮若沒記錯,晴芷應當是八月及笄吧?」
向晴芷比太子晚兩月出生,還是記得的。
聽見這話,向景心頭一跳,面卻一如往常地道:「是啊,八月就及笄了卻還跟孩子一樣,頑劣又貪玩,沒有板點長進。」
向皇后意有所指地道:「及了笄就是大姑娘,終大事也該考慮了。」
「換了別家姑娘到了這個年紀確實可堪為婦了,不過晴芷……」
向景搖頭苦笑,「姑母您也看到了,這丫頭出個門都能傷了,還是不夠穩重自持,太過好玩孩子氣了些。
還是先留幾年好好約束管教,免得嫁進婆家丟了向家的人。」
向皇后皺眉,滿臉寫著不贊同,「姑娘家在閨中難免頑皮,嫁了人自然會好。真要照你說的拖上幾年,耽誤的可是晴芷的終大事。」
更重要的是,以太子的狀況,一年都難等,更別說幾年。
向景低眉,「沒姑母說的那麼嚴重,等上幾年晴芷十七八,那個時候嫁人正合適也不嫌遲。」
向皇后眸微閃,「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向景淺笑,「侄兒既是向家未來的當家人,侄兒的意見父親也會斟酌幾分的。」
明知是火坑,他沒理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被著裏面跳。
「哦,是嗎?」
向皇后目一冷,沒再多說什麼。
……
向景在椒房殿短暫停留了下,便識趣先行告退了。
隨著他的離開,向皇后的面也逐漸發沉,並且越來越沉,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一屋子太監宮嚇得大氣也不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禍上。
「不識抬舉的東西!」
陡然,向皇后廣袖一揮,將藤架上的寶掃落,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宮人一全部伏跪在地,瑟瑟發抖,「皇後娘娘息怒!皇後娘娘息怒!」
「息怒?讓本宮如何息怒?!」
向皇后怒氣更盛,「這樁婚本就是說好了的,當年也不是本宮上趕著求來的,現在見太子廢了,本宮不行了,他們又想一腳蹬開本宮母子?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眼底的狠戾之一跳一跳,整個面容猙獰而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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