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後宮東北角的重華殿,前後出過怡淳皇貴妃、宸敏貴妃等多位帝王寵妃,在這後宮宮宇的位置,僅次於皇后所居的椒房殿。
能夠住在裏頭的妃子,自然也是當今的心上寵。
麗貴妃便是這重華殿的主人,乃當朝首輔喬行之,生得姿容艷麗,華貴優雅,亦不失。
才一宮便得文帝另眼相看,直接封妃。之後又因連續誕下三皇子與和月公主,晉封貴妃,住重華殿。
這些年,向皇后的逐漸失勢,而麗貴妃卻一直聖寵不衰,儼然為後宮第一人,風頭無兩,好不風。
這日早,重華殿大宮桃緋一臉興地進了主殿,「娘娘,奴婢剛剛得了個重要的消息。」
「什麼?」
麗貴妃懶懶地應了句,繼續打量著兩盆才剛新鮮送到的「酒醉楊妃」。
這酒醉楊妃又名酒撒楊妃,是牡丹中的名品,因花開盛開時花頭下垂,纖纖醉態,好似貴妃醉酒,故名酒醉楊妃。
麗貴妃素喜歡牡丹好,加上這是文帝特意讓宮中巧匠為培養的,代表著帝王的恩寵關,麗貴妃自是稀罕,越瞧越喜歡。
桃緋不說話,只是看了眼四周站著的宮奴。
麗貴妃明了,手一揚,「你們都下去吧。」
眾宮奴領命,悉數退下。
麗貴妃在位置上坐下,「弄得神神的,到底什麼事?」
桃緋靠近邊,低聲將自己打聽到的一一道來。
麗貴妃秀眉一,「消息可真?」
「恐怕是八九不離十。」
麗貴妃一雙緻的眸微彎,「太子有恙,為母妃,本宮也合該去探探才是。」
桃緋聞言先是一怔,旋繼笑了,「娘娘說的是呢。」
……
東宮
「啟稟皇後娘娘,麗貴妃在外求見。」
向皇后雙眉皺,「來幹什麼?」
東宮太監總管垂著腦袋道:「說是來探太子殿下。」
向皇后冷哼一聲,「跟他說太子睡下了,打發走。」
太監總管稱是,緩步退了出去。
這廂的麗貴妃聽著宮人的託詞,狀似無意地瞥了眼東宮之的狀,之間宮上下個個面如菜,戰戰兢兢。
看來,這東宮之真的有大事發生。
目微閃了下,「既然今日不巧,那本宮便不打擾了,本宮明日再來探。」
聽還要再來,太監總管臉一慌,雖然他極力控制住,但還是沒逃過麗貴妃的厲眼。
麗貴妃心思一,更加確實自己的想法。
……
得知麗貴妃還糾纏,向皇后臉慢慢沉下,晦不明。
這人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否則不可能這樣糾纏不休,不肯放棄。這樣下去,太子的事是真的捂不住了。
向皇后燥郁不已。
這時,向嬤嬤腳步匆匆地跑進來,氣吁吁地道:「娘娘,太子,太子……」
聽見「太子」兩字,向皇後下意識地揪心張,「太子如何?」
「太子醒了,娘娘,太子醒了!」
向皇后聞言一愣,隨即大喜,抬腳便往太子的寢趕去。
砰地一聲,大力推開門。
一眼便見太子虛弱地躺在病床上,一屋子太醫宮人守在其邊,心地伺候著。
一見是,眾人忙跪下行禮,「參見皇後娘娘!」
「烜兒!」
向皇后完全無視跪著的一干人,猛一下撲到床邊,著自己的寶貝兒子睜開的雙眸,又驚又喜地道:「母后沒有在做夢吧,你真的醒了?」
他昏睡了這麼多天,多怕他這次真的撐不過來。
向皇后手想去太子,卻生怕是自己的幻覺,怯怯不敢試探。
太子角輕,勾出一笑。
因為常年病弱不見,他皮青白,顴骨高松,一臉病態,瞧上去與辛燁這個雙胎弟弟並不十分地像。
唯有他這笑,跟辛燁像了十。
瞧見太子笑了,向皇后眼淚刷一下掉下來。
自從中了毒壞了子之後,兒子的就越來越鬱,變得寡言語,更不笑,都不記得有多年未曾看見他笑了。
太子虛弱地抬手,想為向皇后拭去淚水,奈何手卻怎麼也抬不起。
見狀,向皇后連忙抓住他的手。
手裏的手,骨瘦如柴,青筋赫赫,向皇后心裏一痛,不自覺越抓越。
太子垂眸著抓住自己的手,瓣輕,吐出幾個字。
向皇后聽不清,將耳朵湊近太子的邊,「什麼?烜兒你說什麼,母后聽不清。」
太子無力地張張。
向皇后只勉強聽見「謝謝」二字,便聽周圍所有人齊齊驚呼,「太子!」
猛然一驚,抬頭一看卻見原本已經蘇醒過來的太子雙目閉,頭已徹底歪向一邊。
「烜兒!」
向皇后大驚失,無助地呼喚太醫。
東宮之,瞬間做一團。
及到深夜,太子的狀況才算大致穩定下來。
看著一直守候在太子旁半步不肯離開的向皇后,負責救治太子的眾太醫你看我我看你,個個神沉重,言又止。
向皇后沉默無言,所有人更是不敢開口,殿安靜得幾乎針落可聞。
良久,向皇后蠕了下,艱難地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諸位太醫,你們與本宮說句實話,太子是不是,是不是……」
「就要死了」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過即使不說,諸位太醫心底也明白他的意思。
太醫院院正盧太醫遲疑了下站出來,抖著聲音道:「娘娘,您要有心理準備,太子殿下的狀況只怕……撐不了多久。」
雖然已經預料到,但當真的聽見這樣的話,向皇后還是形一晃。
向嬤嬤忙扶住,「娘娘保重!」
向皇后目直直地盯住盧太醫,「完全沒有希了嗎?」
盧太醫面沉重,跪在地上,「恕卑職無能為力。」
他後的一干太醫也連忙跪下,「恕卑職無能為力。」
向皇后怔怔,聲音在一點一點轉冷,「太子還能撐多久?」
盧太醫地道:「回稟皇後娘娘,大概,不超過一個月。」
向皇后此時表已恢復鎮定,「本宮知了,你們下去吧。」
眾人驚詫於的平靜,卻沒有一個敢多問,默默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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