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書作很快，回去立馬將自己的想法寫了摺子遞到案前。

看著摺子上的激慨陳詞，辛鳶秀眉一挑，硃筆一揮直接批了。

眼下戰事多花耗多，能開源節流最是好的。雖然有江州那筆稅款可以應急，但是也不能全指那筆錢，還是得多找路子才行。

雲國員薪俸不算低，減俸三，影響並不大，卻可以幫朝廷省下一筆。

至於這號召捐款嘛……

辛鳶想了想，以自己和小初的名義各捐了三萬兩銀，給各王公大臣打個樣。

眼見皇后太子都捐了，各家自然不好推卻，紛紛慷慨解囊，與朝廷共歷艱難。

無端端損失了銀子，各家自是痛的，他們不敢對朝廷的政策有什麼不滿，只能將這份怨對準提建議的林尚書。

不管是在朝上朝下，林尚書可沒被兌，他有苦說不出。

唉，瞧這事弄的。

因為這事，自己在首輔大人面前吃了掛落，還出力不討好把一干同僚都得罪了，這算什麼事啊。

不過回頭看著賬目上一下躲起來的銀子，林尚書總算是覺到一點點安，總算不用再為這銀錢發愁了。

國庫的錢多了，最開心的不是林尚書，而是辛鳶。

這偌大的國家，則要錢，花費巨大，口袋裏的錢不夠，辦什麼都是束手束腳。

看了眼捐款的名錄，第一眼就看見太皇太后和向太后的名號。

這很正常，連這個皇后都掏錢了，這二人哪能不有所表示？

看著寫在最前的名號，辛鳶角勾起幾分玩味的笑意。

雖然沒親眼目睹，但絕對能想像得到太皇太后一邊掏銀子一邊咒罵的樣子，前不久才剛大損了一筆，轉眼又要捐款，最後剩下那點老本，已經被榨乾了。

對此，辛鳶毫不覺得不好意思。

反正太皇太后的錢來得也不正當，這會就算是歸原主了，而且也不虧啊，自己還送了一個可心的孫給呢。

沒看錯方曉靜，方曉靜確實能耐。

如今已徹底虜獲了太皇太后，二人之間儼然親生祖孫，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已然離不開了。

就是不知道有朝一日，太皇太後知道了方曉靜跟陶妃婉一樣也是個假的，臉上會是什麼表。

一嘲諷爬上辛鳶的眼角，垂首繼續往下看。

大致瀏覽了遍，發現京城裏數得上名號的各家都捐款，捐的款項也基本與各家階品級的高低相符，不出挑不落後，中規中矩。

其中捐款最多的就屬雲秋言了，足足二萬九千兩，只比自己的三萬兩隻了一千兩。

雲秋言這麼大方，倒是讓辛鳶有些意外。他一個剛封爵的王爺，底「淺薄」，拿點也不會有人指摘什麼。

重要的還是這份心啊。

原本雲秋言跟狨國人員的過往，還讓辛鳶多有些擔憂，現在看來自己的擔憂確實多餘了。

雲秋言的心到底是向著雲國的，這就夠了。

這時，李德通報，「娘娘，小辛大人到了。」

這小辛大人說的自然是辛堯。

辛堯與辛鴻名都在朝為，像這種父子同朝，人們習慣在小輩員姓氏之前直接加個「小」字，以作區分。

聽見辛堯來了，辛鳶展一笑，「讓他進來吧。」

各家紛紛慷慨解囊，朝廷好歹也得做點什麼意思意思，還得把員這義舉大書一筆。如此，朝廷得利，各家得名，也算皆大歡喜。

這種事向來是給翰林院來做的，正好辛堯也在翰林院當值，辛鳶便直接把人找來了。

李德稱是，一會兒領了辛堯上來。

辛堯甩袖下跪行禮，「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辛鳶看了李德一眼，李德子一欠，默默退下。

「起來吧，這沒外人，不必講究這些虛禮。」

辛堯這才起，直板，臉上出大大的笑容，對著辛鳶親親熱熱地喚了聲阿姐，還不忘跟一旁的小初打招呼。

小初對這舅舅並不陌生，一見辛堯就張著手讓他抱。

小外甥願意同自己親近，辛堯自是樂見其，見沒外人在場，直接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辛鳶滿意地看著一員打扮的辛堯。

他本就生得俊逸，穿上一袍更是平添幾分，瞧著更加卓爾不群。

自己的弟弟確實人了，長大了。

辛堯正逗弄著懷中的小初，一邊問道：「阿姐，你傳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不著急，不是什麼要事，待會再說不遲。」

辛鳶關切地問道，「在翰林院這麼久都習慣了吧，那些同僚們對你怎麼樣？上峰待你可好？」

聽見姐姐裏濃濃的關懷，辛堯心裏一暖，「這點阿姐不必擔心，大家對我都好的，上峰對我也多有照顧。」

姐姐是皇后，父親是首輔，他頂著這些環朝，誰會傻到留難自己呢？

便是當初總針對自己的同窗何春潤，在經歷過了場教訓之後，如今見了自己也是畢恭畢敬的，唯恐自己憶及舊時恩怨再與其為難。

只是見天被捧著端著，似乎有些過於無趣了。

辛堯目微，忽然喚了一聲，「阿姐……」

辛鳶笑意未減，「嗯？」

辛堯蠕了下，想想又搖搖頭。

算是，現在是多事之秋，還是等過了這段之後再說不遲。

「沒，我是見阿姐神有些憔悴，想跟你說要多注意休息。」

姐夫不在，姐姐兼管著前朝後宮，還得照顧小初，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眼看姐姐比起上次見面明顯消瘦的樣子，辛堯都不心疼。

聽著弟弟的關心，辛鳶眼兒彎彎，「放心吧，阿姐會照顧好自己的。不說我了，你跟涵兒怎麼樣了？有見面嗎？」

雖然程涵兒還在守孝，不宜見客，但是辛堯是其未婚夫婿，二人相見，倒也不至於苛責。

說起心上人，辛堯目一，「有啊，前幾日我才與涵兒見面了，見面時涵兒還提起阿姐，也念著阿姐的，可惜如今戴孝在，不能進宮。」

辛鳶也覺得有些可惜，對於程涵兒這姑娘，還是很喜歡的。

「算了，三年的時間很快就到的，以後多的是機會。」

「阿姐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