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言當然不可能真的帶寒玥去逛窯子,而是往後城外而去,一路上山。
等到了山上一看,寒玥才知道雲秋言竟是來拜祭雙親的。
關於雲秋言雙親的事,多多聽說過,只是那事是事不關己,完全當做故事聽,卻沒想到這些都是雲秋言的切之痛。
「今日是我母親的祭日,生產時難產,生下我就撒手去了。」
說這話時,雲秋言神淡漠,不見半點哀傷之,卻莫名地讓寒玥難,總覺得在他平靜的外表之下盛滿了傷悲。
不擅長安人,斟酌了半天只能幹乾地道:「你要是傷心難過的話,不妨學我那樣哭出來,哭出來整個人會舒服多的,大不了我把肩膀借給你。」
雲秋言回頭著明麗的容,眸深深。
以為是不好意思,寒玥出中間三指,對天發誓,「我保證不笑話你,你……」
後面的話消失在忽然而來的擁抱中。
寒玥垂眸看著散在自己頸窩的烏亮髮,低聲關切道:「你還好吧?」
雲秋言頭枕在弱的肩上,「別說話,就這麼安靜地讓我抱會兒。」
寒玥當即噤聲,乖乖地讓他抱著。
也不知道是山上風涼還是怎麼的,竟然覺得被他抱住的覺不錯,溫暖中帶著淡淡的青草香。
半晌,雲秋言才直起子,手了下自己的脖頸,嫌棄地對寒玥說道:「你還真矮。」
「胡說,我哪裏矮了?!」
從小就形高挑,還從來沒被人說過矮呢!
寒玥頓時炸,「你可以說我長得不好,但絕對不能說我長得不高,我出門走在路上,遇到的所有子十有八九都沒我高!」
雲秋言目向下斜睨了眼堪堪到自己肩部的,笑而不語。
有心說笑,看來是好些了。
寒玥還未及問,就見雲秋言卻先一步轉過去,「時候不早了,下山吧。」
說著,他也沒等,先一步走開。
寒玥見狀忙跟上,可因為走得太快,一時沒注意,竟腳下一趔趄,扭到腳了。
痛一聲,雲秋言忙轉過,箭步跑到面前,「怎麼了?」
寒玥單腳站著,右腳尖點著不敢用力,「我扭到腳了。」
雲秋言皺眉,「怎麼那麼不小心,還能走嗎?」
寒玥了扭傷的右腳,立馬覺一陣鈍痛來襲。
「怕是不行。」
眉頭皺,看向一直守在邊上的昌岑,「要不昌岑你背本宮下山吧?」
昌岑正點頭,突然便見自家主子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他立馬搖頭,「公主見諒,小人前日練功不慎傷了腰,使力就痛,怕是背不了公主下山。」
寒玥看著他得筆的腰桿,明眸里都是懷疑,「你說你這腰了傷?」
昌岑一臉正氣,「公主有所不知,小人是一路咬牙忍著而已。」
人家都這麼說了,寒玥也沒辦法勉強,只得認命,準備自己一瘸一拐地下山,卻見旁的一素服的雲秋言忽然矮下子。「上來吧。」
寒玥滿眼驚喜,「你這是要親自背我下山嗎?」
「不要?」
雲秋言挑眉,一副「不要可以不用勉強」的表。
「當然要,我又不是傻。」
寒玥怎麼可能說不要,生怕遲了跳上雲秋言的後背,雙手攀住他。
雲秋言抱著的雙,原地起,步履平穩地走下山。
寒玥看著他寬闊的背,被背得有些不好意思,沒話找話地問道:「我會不會重的?」
兩人靠得近,說話時氣息吐在他耳際,惹來一陣。
雲秋言抱著的手了幾分,咳了一聲才道:「你才知道啊,沉死了,姑娘家家的吃點吧,養得太胖將來不好找婆家。」
一聽這話,寒玥登時什麼抱歉不好意思都沒有了,雙手箍著他子下,儘力給他施加力。
「你幹什麼?」
「哼,誰讓你說我重的!」
……
昌岑落後好幾步跟在他們後,聽著前頭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由地為自己剛剛的機智反應到滿意。
還好他機靈啊。
*
送佛送到西,寒玥腳都傷了,雲秋言自然得負責將人平安送回驛館,順便還來了太醫。
見到本朝親王跟狨國公主湊在一塊,太醫心底有些納悶。不過在宮中當差這麼久,他早養了不看的不聽不問不好奇的習慣,專心地幫寒玥理腳上的傷。
此時寒玥已經除去了鞋,出紅腫了一圈的右腳踝。
太醫上前仔細檢查,難免及的痛,寒玥不住吸氣。
這一刻,太醫忽然覺自己後背有些冷。
他地回頭對上雲秋言,「貞王殿下不必擔心,公主只是扭傷筋骨,並未傷及骨骼。公主只要定期換藥,好生臥床休息一段時間,就會逐漸康復的。」
「那還不上藥?」
「是是是,微臣這就給公主上藥。」
太醫不敢耽擱,忙幫寒玥將腳傷理好,再作利落地留下一張祛瘀消腫的方子便忙不迭地告退,早走早了。
雲秋言將方子給一旁的侍小琴去取葯煎藥。
寒玥這廂自己被包豬蹄的腳,忍不住歉意,「對不起啊,我老是笨手笨腳的,累得你要一路背我下山,還得替我找太醫看傷,耽誤你時間。」
「無所謂,反正我也習慣了。」雲秋言如是道。
寒玥一噎。
倒也不必接得這麼實在,一般人難道不會回兩句安話嗎?
看著臉上微妙的表,雲秋言角微微勾起,「那這些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別到跑,我先走了。」
聽見要走,寒玥忙喊住,「誒,等等。」
雲秋言看,「還有什麼事?」
寒玥咬了下,「我還有句話得跟你說。」
「什麼?」
寒玥有些遲疑地開口,「所以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吧?」
雲秋言頓住,良久才道:「嗯。」
他母親是生他去世的,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當然也是他的生辰日。
事實上,他長這麼大,從未過過生辰。
「既然是你的生辰,那我祝君生辰怡樂,多福多壽。」
寒玥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竟比驕還要明艷三分。
雲秋言看著眼前燦爛的笑容,眸波微,「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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