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王這麼說，衛瑾瑜有些微微驚訝，一復雜的表在眸底一閃而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見過。”

王聞言，雙眸立刻就放出了彩：“真的？你竟然見過郎大人的書法？怎麼樣？他的字如何？”

見他如此興，衛瑾瑜抿了抿角，淡笑：“很好。郎大人的字很是飄逸灑，風骨俱佳，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怎麼？王兄你沒見過麼？”

王嘆息一聲，臉上出了羨慕又憾的神：“未曾見過。而且，關鍵是也沒有機會見啊！若是今生有幸一見，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有這麼夸張嗎？”衛瑾瑜笑道。

“有，真的有。”王點頭。

衛瑾瑜淡笑不語，返回桌邊，又給王重新添了些茶：“王兄來喝茶，我的字你都見過無數次了，還來來回回翻看那一堆字帖做什麼？”

王手微微一頓，放下手里的東西，重新回到了桌邊。

他看著衛瑾瑜如白玉一般的手指托著茶盞，舉止從容優雅，氣質更凡人一籌，他嘆息道：“衛兄，你看看老天爺對你多麼好啊，給了你這麼聰明靈活的腦子，又給了你這致如畫的面容……我看這次考試過后，你定然可以進殿試環節，搞不好圣上還能欽點一個探花郎給你呢！”

“王兄說笑了。我大周朝人才濟濟，或許不到我。”衛瑾瑜道。

“怎麼會呢？別的不說，就說你這安然的心境和氣度，就無人能比。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此次考試，反而是我……心中一直擔憂著。”王嘆口氣說道，“我父親對我的期甚高，還期待我中個進士什麼的。當然了，若是能中前三甲那就更好了。”

“反正都已經考完了，還想那些做什麼？王兄今日來了，不說這些，就是吃茶。若是在我府里待著無聊，不若我陪你去長寧街上走走如何？”衛瑾瑜提議道。

“不無聊，不無聊。”王急忙擺手道，“長寧街上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和衛兄一起吃茶呢？”

“那就好。”

衛瑾瑜安安靜靜地端著茶盞吃茶，再無其他的話，王心中有所想，吃茶吃得心不在焉，房靜默了一陣子，王放下茶盞問道：“衛兄，我有些好奇，你是在何時何見得郎大人的字？可否一二？”

“郎大人曾經給了我一封信。”衛瑾瑜慢吞吞說道。

“信?郎大人給你寫信了？他為何要給你寫信？”王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傾，一雙眼睛盯著衛瑾瑜。

“說來話長。不過，我妹夫與郎大人有些私罷了。”

“那……”王頓了頓，后半句話一直在舌尖上滾來滾去的，自始至終都說不出來。

“王兄為何吞吐了起來？你可是想要看看那字寫的如何？”

王立刻點頭：“對對對，不知道是否方便？”

“方便，讓你看看倒也無妨。”衛瑾瑜道。

“那太棒了，今天真是托衛兄的福了，讓我有機會一覽大家的風采了！”王了手，頗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那王兄稍等片刻。”衛瑾瑜起，走向了后的書架，他將那封信從書架上的一個盒子里拿了出來，親自放在了王的面前，“王兄請過目。”

王拿到這封信的時候，指尖都在輕輕地抖，若不是專門注意，本就察覺不到。

“好字！果然是好字啊！！！”王拍著大好，“原本我以為衛兄你的字就夠好了，沒想到這郎大人的字更勝衛兄你幾分啊！”

“那是自然。”

“快快快，衛兄快快收起來。這等重要的信件可不能弄丟了！”王把信件還給了衛瑾瑜，再三叮囑要好好的收起來。

衛瑾瑜將這信小心的放在了匣子里，一轉，將這盒子又放在了書架上。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笑著問王：“王兄就不好奇，那信里寫的那些容嗎？”

王一拍腦袋，急忙問道：“哎呦，你不說我還真是忘記了。這剛剛只顧著討論字跡的問題了，都忘記我看到了什麼！衛兄快說說，上頭那幾個題目是什麼？”

“無事，也就是求郎大人給出了幾道題目練習練習而已。”衛瑾瑜道。

“原來如此。”

正在此時，窗外小廝輕輕叩了叩門，聽到里面應答聲后，他才推門而：“公子，夫人喚您過去，說有話要問您呢。”

“我這兒有客人在呢，你去回夫人，讓等等再說。”

小廝面難：“公子，夫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

衛瑾瑜無奈搖頭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回夫人，我這就過去。”

“是。”

小廝離開后，衛瑾瑜滿臉愜意地看著王說道：“真是抱歉了，母親突然要問話，我得先過去一趟了，王兄自己一個人先吃盞茶吧。若是王兄覺得無聊的話，我案幾上的字畫和書，王兄可以翻翻看。”

“既然是夫人問話，那衛兄速速去吧。我這里不用擔心，我邊吃茶邊看書，等你回來！”王起道。

“好，那我就去了。”

王拱手作揖。

待衛瑾瑜前腳出了書房，王后腳便將門打開一條隙查看外界的況，等看到書房周圍無人靠近，便放下心來。

他立刻折回到書架旁，將那信封找了出來，打開將里面的信紙走，將自己懷里早已經準備好的信紙塞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急忙把盒子又放回了原位。

隨后，他定了定神，端起茶盞來開始慢慢吃茶，又吃了半盞茶，提筆在衛瑾瑜鋪在案幾上的宣紙寫了幾筆字。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擱筆抬頭，剛好看見衛瑾瑜推門而。

“等了這麼久，王兄煩了吧？”衛瑾瑜滿臉歉意地問道。

“還好。我閑來無事，在衛兄這里寫了幾筆字！”王將那宣紙捧起來，向衛瑾瑜展示自己剛剛寫好的字。

“王兄的字也不錯，與我不相上下了。”

“哪里哪里。”王笑著說道，“比不得衛兄的字！”

“王兄謙虛了。”

兩人客套了一番，王這才說道：“衛兄，今日來你府里一敘，我甚是高興。方才衛夫人找你問話，怕是有事要托付你去辦了。那我就不打擾了，改日，改日再登門叨擾!”

“母親喚我確實有事。”衛瑾瑜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王兄了，改日一定要再來，到時候我定然會好好款待王兄。”

“那我先謝過衛兄了。”

衛瑾瑜送他至府門外，眼見著他的背影消失后，臉上的笑意方才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眸里浮起來的一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