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伍到達城外，距離不過十里時，慕容諾和沐清風已經先一步來到了城門口，本想著先去與聊城太守報案，卻看到城門口十分奇怪的一幕。

城的隊伍分了兩隊，一隊的百姓穿著樸素，服上打著補丁，穿的是草鞋，用的是背簍，里面裝的貨堆得像座小山，得他們直不起腰來。

路過守城的士兵時，百姓們都很自覺得將什麼東西放在地上擺放的一個木箱里。

而另外一邊排長隊的百姓，穿著很好的料，腰帶上纏著金，戴玉墜玉牌，看起來便是非富即貴，他們路過士兵跟前，趾高氣昂不說，那些士兵還要向他們鞠躬行禮。

兩條隊伍，一邊緩慢如，一邊則通行得很快，幾乎不用多做停留便可城。

沐清風抱著慕容諾下了馬，正想走上前去找個人問問況，便看到一個穿著破舊，頭發花白的老者被士兵推了一把，重重得摔在地上。

因為他后還有個沉重的背簍里面堆滿的木炭，頃刻間灑落一地，老者蜷在地上哎喲哎喲得喚，站在他后面的那些人卻只是麻木得看著，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麼。

“不起城的錢，還想進城賣東西？老東西，給我滾！”推他的士兵惡狠狠地囂了一句，才轉罵罵咧咧著走開。

老者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地上收拾散落滿地的木炭，本就瘦骨嶙峋的雙手因為木炭灰而變得黑乎乎的，哆嗦著將那些沒徹底摔碎，看起來還算有點賣相的裝回背簍里。

里還很是心疼得念道著：“可惜咯，可惜咯……”

原本被他所阻擋的隊伍，不知何時移開了幾步，在他旁邊重新為一條長隊，緩慢得重復著投擲銅錢，貨品檢查，進城的流程。

沐清風和慕容諾走上前，各自俯拾起跟前的幾塊木炭，放進老人的背簍里。

老人慢慢得抬頭，微微泛紅而且有點渾濁的雙眼在對上他們的視線時，出激之意，然后出一瘦長的手指指了指旁邊那條，著考究的人排的隊伍去。

“你們應該去那邊。”

沐清風皺了皺眉，問道：“老人家，為何會分兩條隊伍？”

那老者一怔，先是怯怯得轉頭看了一眼守城士兵的方向，然后才回過頭來，疑得打量他們夫妻倆。

“外地來的吧？”

慕容諾點點頭，看老人家大概撿完了木炭，便從袖籠里取出一塊手帕遞過去給他，老者卻是擺擺手，在自己的擺上了。

“可不能臟了夫人的手帕。”

慕容諾心里嘆了口氣，卻知道不該再說什麼，只是默默將帕子收了回去。

老者站起來，示意他們與自己一起走遠了些，他才低聲音回答沐清風方才的問題。

“這是兩年前便有的規矩，我們這些大多都是城外附近的村里過來的，平時上山采摘，耕種，或者做點什麼，送進城里去賣，點城費也是應該，只是我前兩天病了，不得已去看了郎中開藥，把城費給花了，哎，只能等些日子再來了。”

沐清風目看向另一條隊伍，又問道：“為何他們不用城費？”

“那些都是城里的富商，每月向太守老爺不的稅呢，自然是不用城費的，每年咱們聊城的稅，獨占涼州十三城的三，都是靠他們哩！”老者笑著回答。

慕容諾與沐清風對視了一眼，悄悄湊近耳語：“這是合規矩的嗎？”

沐清風語氣嚴肅，道：“從未聽聞。兩年前，聊城新任太守章暮到任，聽說上任后便籠絡本地商賈，振興商業，因稅收高居涼州第一城，還曾得到過父皇的嘉獎，可傳回咸城的奏折里，只字未提城費一事。”

“城外附近的村民，本就收微薄，生活不易，再多一個城費，這一來一回，能掙得可就更了，能振興商業是好事，但還要從骷髏上吸骨髓未免有點拈斤播兩了。”慕容諾慨道。

兩人耳語之時，老者已經重新將背簍背在了上，只是那本就微微佝僂的子，因為一個大背簍而更彎下來了不。

見狀，沐清風便道：“老人家，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可，不可，不能耽誤您二位城啊！我住得不愿，走上半日便到了，這一來一回，城門定然鎖了，得等到明日去咯，放心吧，這條路我走了大半輩子，閉著眼也能到家。”

說著，老者便向他們淺淺得欠行了個禮，然后向著他們方才來時的方向慢慢走去。

慕容諾眼珠子一轉，立即轉追上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