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興致的宴席,食之無味,沐清風便起帶著慕容諾離開了永春樓。
等他們走后,那個雅間里便傳來一聲巨響,整桌掀翻的巨大碎裂聲從二樓傳到一樓,街上路過的行人都被嚇得不輕。
回去的馬車上,兩人互相說起各自在兩個雅間里發生的事,慕容諾才知道為什麼回去后氣氛會那個古怪。
“他們居然都送你發簪啊?我做的簪子……有那麼丑麼?”
雖說是比不上那些工巧匠們打造的,但丑到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也不至于吧……
沐清風角一勾,拉著慕容諾的手把玩的指骨,“他們沒有眼罷了。”
“可你做了什麼,讓他們都了那幅樣子?”慕容諾很是好奇。
沐清風笑道:“點破他們想利用我,換了章暮這個太守的心思罷了。”
本來以為八個人算計一個人,殊不知,一個人把八個人的心思看得底兒,沐清風這麼一說,他們這八個會長哪還敢開口,既不敢反駁,也不敢承認,確確實實只剩下不安和尷尬了。
“照你這麼說,章暮這太守也不好當啊。”慕容諾慨道。
沐清風點了點頭,“所以他爹章太秋才費心設局,將聊城設立城費一事暴在我面前,如此便能罷免章暮的太守之職,不再夾在商會刁難和胡將軍私收軍餉的兩難之間。”
慕容諾瞠大眼睛,想起‘賞罰分明’那四個字,這才終于明白過來,城時所見,居然都是章太秋設下,難怪章暮才迎駕來遲了,甚至本來不及撤掉守城軍的檢查和收費!
不過,章老爺子是真狠啊,親兒子被打了個半死,說三個月下不了床,自己背著荊條走了半個時辰,后背全是糊糊的。
“一城太守,責任重大,章暮權衡不利,本就是失職,章太秋為保兒子一條活路,不得以出此下策,也算是險中求勝了,這樣的人,難怪會得到爹的稱贊。”沐清風道。
那夜,在營帳里下棋,慕容云提及章太秋做太守時的事作風,才讓沐清風察覺出不對勁,后來第二天見他負荊請罪,才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一番思量,沐清風才回過神來,繼續問向慕容諾,“廖氏可有,那塊地現在真正的主人是誰?”
慕容諾搖搖頭。
“不肯說,只說這地還算是廖氏一族的,只是掛名在廖雄這兒,所以沒權置這塊地,就算想要修建宅,也不到來做主。”
沐清風皺了皺眉,思忖道:“看來,真正擁有這塊地的人,才應該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
回到驛館后,他們便看到已經等候多時的伍叁七。
他這兩日帶著暗衛們一直往返城外各個村落,但所得到的消息卻不多,兩年前的事,一則過去太久,二來只是一個沒有份背景的村婦,想要找到對應的人,無異是大海撈針。
但對照著沐清風提供的‘靜娘’的消息,伍叁七總算是帶回來一些線索。
客房,伍叁七向沐清風和慕容諾稟報道:
“王爺,王妃娘娘,東家村的村民對兩年前馬家一案諱莫如深,大多不愿提及,尤其我們都是陌生面孔,他們心存顧忌。
只有兩位老者和一個馬家曾經的鄰居大娘提到,馬家四口一直居住在東家村,靜娘是自小養在馬家的,長大后便與馬祥了親。
夫妻倆農忙時都很愿意幫村里老人干活兒,所以人緣很不錯。從他們看來,靜娘和馬祥夫妻和睦,從來沒有過爭吵,靜娘賢惠能干。
二老年紀大了之后,便持家中大小,只是因為家里貧困,夫妻倆便沒有生子,讓馬家二老多次抱怨,大概兩年前,曾經有人想要出高價買下馬家祖傳下來的田地,馬家二老同意了,想拿到錢可以讓靜娘早些生孩子,可馬祥說什麼也不同意,只肯老實本分得種莊稼。
后來沒過多久,馬家就出了事,但那時城里剛開始收城費,村民們都沒有錢進城,所以城里發生了什麼也都不太清楚,只知道馬祥被關起來了,后來靜娘也被關了。
再有隔壁村的人帶回城里的消息,他們才知道馬祥是被靜娘給害的,還慘死在了獄中,而靜娘更是紅杏出墻,馬家二老悲痛絕,一氣之下,雙雙懸梁自盡。
馬家二老的尸骨,是村里湊了錢埋的,就葬在東家村的后山里,只是沒人祭拜,長滿了荒草。”
聽到伍叁七帶回來的消息,慕容諾忍不住唏噓得嘆了一口氣。
“這麼看來,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那塊地上了啊,馬祥不肯賣地,只想老實本分種莊稼,卻又去軍餉,這本說不通啊。”
沐清風也沉著道:“不管我們在田邊發現的稻草人尸骨是不是靜娘,馬家當年的案子一定另有,廖氏說有風水師去看過馬家那塊地是難得的風水寶地,然后便有人想要收買,可馬祥堅決不賣,隨即便出了軍餉一事,這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慕容諾點頭附和,“是啊,現在這塊地變了廖家的宅用地,就更說明有問題了,咱們得去找靜娘問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他們便聽到門外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姐姐,姐夫,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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