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芬芳循著哭聲找過去，周圍已經有人在看熱鬧了。

一個小孩守著他爹，哭得像只傷的小，可憐兮兮的，張芬芳見他跟自己小兒子差不多大，不由得心了。

看他爹那個樣子，應該還有氣呢。

想罷，張芬芳回去找裴鳶然。

沒想到張芬芳會主讓幫忙救治一個人，裴鳶然眉梢輕挑，眼底帶著幾分好奇，“二嬸今天怎麼了？”

張芬芳皺著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那小孩哭得太慘了，跟江蘺差不多大，看他那樣子，就只剩下一個爹了，要是爹沒了，他估計也活不長了。”

說到這，裴鳶然心凝重起來，道：“我去看看。”

“看什麼熱鬧啊！”三舅母周蓮怪氣地擋住兩人去路，鼻子里發出嗤聲，“張芬芳，你別是發現那個男人長得好看，心了吧！”

“好看你個頭！”

裴鳶然皺眉的同時，二嬸張芬芳用力推了周蓮一把，雙手叉腰。

周蓮踉蹌后退一步，嘿呀一聲，“我看你是心虛了，以前遇到那麼多可憐人你都不心，偏偏今天心了，還不是紅杏出墻！”

聽說的這麼難聽，張芬芳氣得沖了上去，薅住周蓮一大把頭發，狠狠一扯，罵道：“看我不撕爛你的！”

周蓮痛呼一聲，反手抓住張芬芳的頭發，兩人頭對頭，誰也不撒手，很快就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裴鳶然頭頂飄過幾條黑線，見李老婆子等人都起來了，心下一定，往小孩哭泣的方向走去。

二嬸和三舅母打架，外婆他們會攔住。

病人可耽誤不得，稍有不慎就錯過最佳治療時間了。

“讓讓。”裴鳶然從難民堆里出一條路，來到小孩跟前，看著地上雙眼閉，滿臉痛苦的男人，道：“我給他看看。”

話落，蹲在男人邊，手給男人診脈。

小孩見狀，就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啜泣聲都變小了，生怕影響診脈。

“這不是白天那個小大夫嗎？”

一個人拉了拉邊男人的裳，小聲說道：“就是那個馬車追上來也要求醫治的小大夫，你記得吧？”

男人眼神呆滯，愣愣地看著裴鳶然的側臉，濃黑的眉皺蟲，好一會才想起來，“好像是。”

人白了他一眼，“榆木腦袋，這點小事也要想半天。”

男人不好意思地了后腦勺，沒有爭辯。

裴鳶然診脈后，眉頭微皺，看向小孩，“你爹這兩天可有傷？”

“傷？”小孩愣了一下，“沒有啊，我爹他是怎麼了？”

見裴鳶然面凝重，小孩眼睛都哭紅了，低聲音乞求道：“神醫姐姐，求你救救我爹，只要我爹沒事，我這輩子給您當牛做馬都行！”

“我不是神醫。”面不改，那個青公子的小廝一口一個小神醫，被其他人聽到也不奇怪。

但并不想太高調。

小孩愣了一瞬，隨即用力地點點頭，“神醫姐姐說什麼都對。”

裴鳶然：“……”

“你爹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邊說著，一邊拉起男人的袖，把袖子挽起來。

旁人見狀，面各異。

大姑娘家，隨便把男人的裳挽起來，也太不知了。

可也有人認為裴鳶然是為了男人的命著想，反而更高看一眼。

裴鳶然并不在意旁人目，已經給男人檢查了胳膊，沒有傷口。

小孩低頭想了好一會，忽然想到了什麼，道：“我爹說他最近左腳腳踝不舒服。”

話落，裴鳶然立刻掀開他的左，仔細檢查腳踝。

果不其然，真有一條很細很細的傷口，要是不仔細看，甚至照不出來。

立刻拔出腰間匕首，順著傷口輕輕劃開，就有黑的從里面流出來，待變鮮紅，再去鮮，撒上藥，再喂了男人一顆清毒丸。

這是以前配制的藥丸，可解百毒。

上次給白玨的藥丸就是這個的改良版本，效果更佳。

這男人中的毒用第一版本的藥就夠了。

小孩直直地看著他爹的臉，眼看他爹皺一團的眉舒展，神緩和，在他心上的大石頭終于消失了。

“神醫姐姐，我爹好了嗎？”

小孩小聲問道。

點了點頭，“沒事了，他應該是被一種毒草劃破了皮，毒侵，才會變這樣。”

“被毒草劃一下也會中毒啊！”難民群中有人驚訝地開口。

點了點頭，道：“有的毒草就是這樣，稍微破點皮，毒就會順著你的脈蔓延全，還有的毒，只是聞聞味道，都能致人于死命。”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倒了一口冷氣。

小孩也被嚇得臉煞白，跪在他爹旁邊，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待他還想磕頭時，裴鳶然眼疾手快，攔住他的作，“讓你爹睡一晚上，明早就好了，你也別哭了，大家都要休息了。”

話落，轉回到帳篷前。

二嬸張芬芳和三舅母周蓮的戰爭已經停止了，兩人的頭發都糟糟的。

仔細一看，周蓮齜牙咧地捂著腦袋，臉不大好看。

湊過去一看，好家伙！三舅母被抓掉了一頭發，頭皮上還帶著跡。

看樣子被打得不輕。

該！

二嬸平時雖然要跟二叔吵架，兩口子總是拌，但兩口子好的，三舅母非要挑撥兩人。

這都不挨揍，二嬸就真有問題了！

周蓮見到，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抓著手腕，道：“阿鳶，你快給我看看，我這頭發還能長出來嗎？瘋婆子把我頭發都抓掉了。”

搖搖頭，“頭皮都傷了，估計長不出來了。”

“什麼？！張芬芳我跟你拼了！”周蓮說著，腦袋都不捂了，惡聲惡氣地對二嬸張芬芳說道。

張芬芳還在氣頭上，兩手叉腰，道：“來啊，誰怕誰，老娘今天要是喊一聲，老娘就是你養的！”

兩人一言不合就要沖上去打一架。

二叔裴平見狀，立馬沖上去把二嬸攔住了，道：“你把頭發都抓掉了，咱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計較了。”

“呸！”張芬芳啐了他一口，“都往我腦袋上扣屎盆子了，說老娘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要我不跟打？老娘今天非收拾一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