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庵所在的翠屏山雖然山勢陡峭,可跟驛馬山比起來那簡直就是平地,而且馬車可以一路駛到山門外。一路上進香的馬車行人不斷,離山門老遠就能聞見香火味。
姜悅暗笑,都說人比人得死,這廟跟廟也沒法比。干啥都得占個天時地、地利啊!
進了山門,挨著排的給各路菩薩上了香,捐了香火,知客僧忘塵師太就領著姜悅去了后堂。
不大會兒功夫,一個年輕的尼領著個瘦瘦小小的孩兒從外頭進來。
小孩子神怯怯的,穿著一青藍的布裳,頭發隨意挽著發髻,用同布帶子扎著,一件首飾也沒有。要不是眉眼間和路大爺有幾分相像,姜悅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皮包骨的小丫頭,就是數月前那個管過大嫂的糯包子。
“路塵?你怎麼瘦這樣兒?伺候你的人呢?”姜悅上前想拉的手,路塵下意識往那尼懷里一躲。
尼一直沒抬頭,見路塵往懷里撞也下意識的手去摟,手指搭到路塵的肩膀才想起什麼似的,輕輕把路塵往外推了推,小聲道:“路小施主,還不快點拜見你嫂嫂!”
路塵小臉發白,站在那兒沒,尼又輕輕推了一下,“聽話,快去。”
路塵咬了咬,這才低著著一點點挪到姜悅跟前,曲膝福禮,囁嚅道:“嫂、嫂安好!”一蹲的功夫,出一截細細的脖子,一點兒都沒有,青白的皮底下全是瘦棱棱的骨頭,好像隨時都能折斷。
姜悅心疼的要命,暗罵路大爺這個二百五,你把妺子送出來避禍沒病,可你沒事兒多打發人過來看看啊。扔這兒就不管了,真要有個三長兩短的,疼死你!
“塵兒免禮。”把路塵拉起來,順勢了小丫頭的脈,心里又是一酸。小丫頭子虧的厲害,沒個三五年的功夫絕養不回來。而且小手凍的冰涼,翻開袖子一看,里面竟然只穿了件單布中。
雖說了春,可山上還冷著,姜悅自已穿著夾襖不說,外面還罩了件比甲,這小丫頭居然只穿兩件單的。
再看小丫頭的手,上頭全是凍瘡,腫的跟小水蘿卜似的,指尖上還全是針眼。
姜悅心里的火騰的就上來了,不用問啊,小丫頭肯定被人待了。
只是不知道下毒手的是誰,是寺里的僧,還是跟前伺候的下人。
姜悅強著火道:“塵兒,你告訴嫂嫂,伺候你的人呢?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的?”
路塵跟驚的小鹿似的,哆嗦著不敢說話,又回頭看了那尼一眼。姜悅的目也跟著盯過去,恰好尼也抬頭朝路塵看過來,姜悅咦了一聲,“您是觀音庵的空靜師太?”
空靜仔細看了姜悅一眼,意外的道:“您是那位剖腹取子的姜夫人?”
姜悅笑道:“師太好記,您怎麼會在這兒?”而且還跟我小姑子關系不錯?
當然后半句,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下,沒真的問出來。
空靜卻像聽見心里話了似的,合掌誦了聲佛號道:“貧尼業障纏,在觀音庵修行不,便投奔到此掛單,恰好遇上路小施主生病,因照顧看的人手,便幫忙照顧了幾日,因此結了份善緣。”
話不多,信息量可大了去了。
業障纏,難道是被那位易先生糾纏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麻煩能把一個年輕尼的離開修行的寺院,跑到別的寺院討生活?掛單,那是好聽的說法,說難聽點就是去別人家分口糧,不干活累活,誰把口糧分你?
而且,路塵再落魄也是國公府的姑娘,上山來為祖父祈福,也不是孤零零來的。除了娘,還有兩個一等婢,二個二等婢。路大爺還給庵里捐了一千兩香火錢,又給了娘五百兩傍錢。
這麼多銀子,這麼多人,路塵生病居然沒人給路大爺送信兒,跟前連個伺候的都沒有,還讓空靜幫忙?
姜悅了手指,聲問路塵,“塵兒,你告訴嫂嫂,你是什麼時候生病的?怎麼病的?為什麼沒讓人給我和你大哥送信兒?”
路塵眼里全是驚慌,瑟著不敢吭聲,姜悅只好看向空靜。
空靜微微嘆了口氣,“貧尼是上月初十到的白庵,那會兒小路施主就病了幾天了,高燒不退。說是不小心掉進寺后頭的池塘里了驚嚇,又侵了寒氣。”
姜悅一挑眉,那不就是剛回府那幾天出的事兒嗎?聽起來有點巧啊!
剩下的話空靜不好直說,便聲對路塵道:“小路施主別怕,你嫂嫂是好人,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剖腹取子的神醫,不會害你的,你有什麼話直接跟說就是。”
路塵將信將疑的瞧著姜悅,姜悅沖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信不過我也沒關系,有什麼話回去跟你五哥說也是一樣的,要是信不過你五哥,那你就寫信告訴你大哥。知道你了委屈,你大哥一定會替你撐腰的,對不對?”
小丫頭怯怯的點了點頭,回頭又看了空靜一眼,鼓足勇氣剛要開口,一個胖墩墩的嬤嬤急匆匆的從外頭闖進來,扯著嗓門道:“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老奴好去山下頭迎您?”
小丫頭一哆嗦,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全順風飛了。原本就瘦小的子,瞬間又矮了幾分。
姜悅眼一瞇,抬眸打量來人。三十多歲,黑胖黑胖的,滿臉油,頭發梳的一兒不,腦頂上還挽了枝大拇指的金釵,一嶄新的藏青提花緞子夾襖,上面還繡著大朵的同芙蓉花。
論穿戴氣,瞧著不像是伺候人的嬤嬤,倒像是哪個鄉下土財主家的老夫人。
“老奴姓刁,是九姑娘的嬤嬤。從小到大九姑娘都是老奴照顧的,這回九姑娘上山來給老公爺祈福,也是老奴陪著來的。一直在山上呆著,連回府這麼大事兒都沒趕上,也沒來得及給請安,今兒正好補上。”
話落,刁嬤嬤噗通給姜悅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哎喲,這還要討賞是咋的?
姜悅瞥著地上這位又恭敬又熱的刁嬤嬤,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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