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群丫鬟仆婦,怎麼可能讓傷到姜悅。
幾個仆婦上來抓住,采月也下意識的擋在姜悅前面,方嬤嬤發狂似的,狠狠一掌到采月臉上,“你這個吃里爬外的小賤人,跟這賤婦合謀害死了哥兒,老天爺饒不了你!大爺非了你的皮不可!”
姜悅推開采月,冷冷的盯著方嬤嬤,“的確人有要謀害五爺,但不是,是你!你這個惡奴,私下里換五爺的藥方兒,又不讓人給五爺降溫,若不是采月及時把我來,五爺這會兒已經活活燒死了,你還有什麼臉在這兒大呼小?”
“哥兒、哥兒沒死?”方嬤嬤滿眼震驚,愣愣的回頭看向路冗,恰好此時路冗有些清醒,微微挑開眼皮兒。“哥兒,你真醒了?老天有眼啊!”方嬤嬤突然放聲大哭。
路冗虛弱的朝笑了笑,“嬤嬤、我……沒事兒!”
“菩薩保佑啊!”方嬤嬤一下了哭到地上。
方芳罵道:“什麼菩薩保佑,要沒有,你這會兒就把五爺害死了!下三濫的老殺材,誰給你的膽子殘害主子?”
“你口噴人!”方嬤嬤氣的直哆嗦,“誰不知道老奴對哥兒的忠心?老奴寧肯自已死了也不會害哥兒!”
方芳一口啐過來,“呸!你還有臉說自已忠心?你這樣的要算是忠心,天底下就沒有不忠心的……”
姜悅抬手攔住方芳,“五爺還病著,大呼小的像什麼話?來人,把方嬤嬤先帶下去。”
方芳等人上來抓著方嬤嬤就往外拖。
路冗急道:“嫂、嫂,方嬤嬤不會害我的……”
姜悅回眸靜靜的看著他,“那你覺的我會害你嗎?”
這會兒衫不整,發髻散的披在頰邊,腦門上還泛著油,可以說狼狽至極,一雙眼卻清冷平靜的出奇。
路冗被這麼瞧著,莫名心慌,口道:“嫂、嫂當然也不會害我!”
“你真這麼想的?”
“我真是這麼想的!我可以對天發誓!”路冗急道,不知為什麼,他這會兒特別怕姜悅不相信他。
姜悅角終于浮出一笑意,“你先好好養病,我先把方嬤嬤關起來,有什麼事兒等你好了再說。你放心,我不會待,只是暫時限制的自由,不讓在你跟前伺候。”
姜悅語氣很溫和,卻不是商量的口吻。
路冗想說不行,那可是他的嬤嬤,這些年,他一直將當娘看的。可話到了邊又有些猶豫,理智告訴他,如果他此時說了不,雖然能保住方嬤嬤,卻會失去嫂嫂。
他咬了咬,狠下心道:“讓方嬤嬤歇一歇也是好的,可、嫂嫂千萬說到做到,別苛待了!”
雖說他這話里還是有不信的分,可到底還是愿配合,沒由著子來。
姜悅暗中松了口氣,有了這份配合和接納,剩下的事才好辦!
刁嬤嬤聽說方嬤嬤被關起來了,登時就坐不住了,想了想抓了幾樣果子就遮遮掩掩的去了關方嬤嬤的小廂房。
守廂房的婆子收了兩串錢,二話不說立刻開門把放進去。
方嬤嬤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看刁嬤嬤進來擰了擰眉。雖說都是娘,可實在看不上刁嬤嬤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臉,倆人平時也沒什麼來往,難不是看笑話來的?
刁嬤嬤把果子放到跟前笑道:“老姐姐你可別把我往壞想,我是真心來瞧你的。那話是怎麼說的,兔死狐悲,咱們都是一樣的人,誰瞅誰笑話?這滿府上下論忠心,誰能越過你去?長眼睛的都看著呢,可就這樣兒心肝的伺候,還落了這麼個下場,能不讓人寒心嗎?”
方嬤嬤被說的眼淚圍著眼圈轉。
刁嬤嬤又嘆了口氣,“我說老姐姐,您也忒弱了,好歹是哥兒的母子,又沒犯錯兒,憑啥那個小賤婦說關就關?要換我,拼了一死也要跟說道說道,還沒當家呢就殘害老奴,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眼里還有沒有老夫人、夫人?五爺也是,就這麼瞅著欺負你,連句話都沒有。那些年的水都喂到狼肚子里不?”
方嬤嬤抹了一把眼淚,恨道:“不怪哥兒,那小賤婦拿嫂子名份著他,哥兒能說啥?”
“你啊!就是心太善,豁出命去替五爺好,落到這地步了還不忘替他遮掩。也是,自已從小大的孩子能不當心尖子疼嗎?別說你,就是我也拿九姐兒當自已的孩子疼,可咱們疼有啥用?說到底咱們都是下人,那小賤婦隨便扯個什麼由頭把咱們打發了,怎麼磋磨冗哥兒和九姐兒,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方嬤嬤一激靈,“不會想把我攆出去吧?”
刁嬤嬤震驚的看著,“我的傻姐姐,你還做啥春秋大夢呢?可不就是要把你攆出去嗎?只是礙著哥兒還病著,怕他急出個好歹,這才找個借口先把你關起來。有你在死心塌地的護著哥兒,桂香院跟鐵桶似的,哪的進來喲。”
方嬤嬤驚慌的道:,“不、不會的,害了哥兒對有啥好?大爺也饒不了啊!”
刁嬤嬤看傻子似的看著,“你咋這糊涂呢?大爺又沒在家,是黑是白還不由著說?說到好,旁的不說,萬一哥兒上進,念書念的好,將來了仕途,求弄缺不都得銀子打點?這錢誰出,還不是大爺出,難不指著公爺掏?將來再娶媳婦,置家產,不都得大爺掏腰包?
再過幾年九姐兒嫁人,大爺也得陪送一大筆嫁妝,這銀子跟流水似的往外給,那小賤婦能樂意?能不想方設法害了這對小兄妺?你還在呢,就慫恿采月往哥兒上了,幸虧哥兒這是病的人事不醒。這要是醒著,半大孩子哪的起這個,還不當下就收了?嘗著那事兒的甜頭,還有心思念書?這輩子可不就毀了?”
方嬤嬤聽的滿頭冷汗,咬牙恨道:“這個黑心爛肺的下賤小娼婦!不得好死!”
刁嬤嬤道:“你罵有什麼用,能罵掉一塊不?”
方嬤嬤一把抓住胳膊急道:“你有啥法子快說,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