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伏在老太太膝蓋上,心中滿是孺慕之。
老太太挲著烏黑的鬢發,輕輕嘆了口氣,“你這丫頭就是不讓人省心,名聲這東西雖說不當飯吃,可有的時候有個好名聲就多了道保命符。你還年輕路還長著呢,遇事不能怕,可也要學會自已護著自已。”
姜悅眼底一下子淚意涌,帶著重重的鼻音‘嗯’了一聲,再說不出話來。
從鶴年堂出來姜悅小聲問凌霜道:“舅祖母最近飲食、睡眠怎麼樣?”
凌霜黯然道:“殿下最近吃的越來越了,夜里最多也就睡兩個時辰。”
姜悅手指一,老太太這越來越衰弱,再不采取點措施真的熬不了多久。
“我有幾個藥膳的方子,您能不能想辦法讓舅祖母試一試?”
讓想辦法試,而非想辦法勸,這是讓著給殿下用藥排毒?難道表知道殿下中毒的事兒?
凌霜震驚的看著姜悅,姜悅神平靜從容的回視。眸黑白分明猶如最清澈的水晶,一眼見底,也穩穩的倒映著的影子。凌霜清晰的看見自已慘白無的臉。
半晌沒說話,許久痛苦的搖了搖頭,“我明白表的意思,也相信您的本事,可殿下這麼做自有殿下的道理,既然我勸服不了,那我便以殿下的心意為心意,還請表諒,”
姜悅怔了一下苦笑道:“是我糊涂了。”
剛因為自以為是置了方嬤嬤,轉臉竟想讓凌霜學方嬤嬤,真是關心則,雙重標準要不得!
姜悅住心底的無奈與悲涼,低著頭慢慢往外走。
在府門口迎面上沈瀟,沈瀟神采飛揚的準備出門,上穿著一襲華麗的薄緞子春裝,妝容也很艷麗。珠翠環佩無一不巧華貴與以往的素淡清雅判若兩人,像是去參加什麼盛會。
姜悅不想惹,主退后給讓路。
沈瀟昂著頭不屑一顧的從面前經過,走到一半突然停住,轉冷冷的盯著姜悅道:“你倒是來的殷勤!只可惜,我祖母是看著凌表哥的面子上才多看你幾眼,若有別的人更能幫上凌表哥,我祖母肯定毫無猶豫的舍棄你。你再怎麼討好也沒用!”
這話刻薄的有些惡毒,貶損姜悅的同時也把老太太一同罵了。
姜悅抬眼瞧著沈瀟,沒吭聲,黑白分明的眼中毫無怒意,卻浮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沈瀟一火騰上來,冷笑道:“你不信?也是,像你這種一心攀高枝的東西,眼里只有權勢富貴,哪有什麼自知之明。裝腔做勢,真以為自已烏變凰了,我看你還能笑幾天,等消息傳回來……”
“郡主,時辰不早了!”月桂突然了一聲,截住了沈瀟的話。
沈瀟也意識到自已說了,冷哼一聲轉就走。
姜悅微微擰眉,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
劉淺月瞥見神不對,勸道:“別跟一般見識,生這種閑氣不值當的。”
姜悅苦笑著搖頭,當然不會跟沈瀟一般見識,可沈瀟那句‘消息傳回來’卻讓心里沒底。
什麼消息,難道路大爺傷了?
姜悅一路上心神不寧,忍不住罵路大爺不靠譜,說好的寫信呢?這都多長時間了,別說信連個紙片子都沒瞧見。要不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呢,隔三岔五報個平安,也省著家里人惦記啊。
許是路大爺應到的碎碎念,數日之后劉熊突然出現在薔薇院。
得知路大爺一切安好,還打了幾個大勝仗,姜悅懸著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了。
“,這是大爺的斬獲,大爺說您要是喜歡就留著玩兒,不喜歡就隨便賞人。”劉熊把一個大包袱捧到姜悅跟前。
劉淺月忙接過來打開,下面是件狐貍皮披風,火焰般赤紅,連雜也沒有,一瞧就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披風上邊放著個大首飾盒,里頭裝著一整套紫珍珠頭面,珠子個頂個有蕓豆大。大釵里吊著的那棵竟有龍眼大。
除此之外還有一頂鑲滿各寶石的累金冠、織金?玉腰帶,一柄用綠松石鑲的小巧匕首,外鞘上用金漆描著致的花紋,應該也是人用的。
姜悅拉著那些東西,忍不住笑道:“兩軍陣前還能斬獲這種東西?大爺對上遼國公主了不?”
本是順胡扯,畢竟花木蘭這種存在太罕見了。退一萬步,就算將上陣也是盔甲罩,釵釵環環的送死啊。而且這些東西明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劉熊卻臉大變,眼神也跟著四下游移。
姜悅瞬間警惕,扔下那些東西盯著劉熊道:“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這個說來話長……”
姜悅咬牙道:“那就長話短說!不許瞞!”
劉熊角一,著頭皮道:“這真是大爺斬獲的,那天有一隊遼人營,為首的就是乙室部的落雁公主。大爺早就有埋伏,還親手抓住了落雁公主。那人居然肖想大爺,說了許多不要臉的話,大爺就下令……”想起當時的形,他老臉一紅,沒好意思往下說。
“大爺把那人怎麼了?”姜悅暗不好,路大爺不會一怒之下把人家公主給宰了吧?
陣前殺敵是一回事兒,殺公主可是另外一回事兒!而且還是乙室部的公主,那可是契丹王后的母族。
劉熊臊著臉道:“大爺沒殺那人,只是把那人的只剩一套小,然后……”他手指了指桌上的東西,“讓小人把斬獲給您送來!”
姜悅這心里臥槽臥槽的,簡直無話可說。
路大爺這腦已經飛出天際了,從別的人上下來的東西,轉臉就給當禮送來?
很膈應的好不好!
“大爺打算怎麼置那位公主,要送到京里來嗎?”
劉熊搖頭道:“大爺吩咐封鎖消息,暫時把那人扣在手里當人質。”
扣在手里?
姜悅眉頭一,雖然知道路大爺這麼做純是從利益出發,與無關。可一想到路大爺邊有個人,倆人近在咫尺,朝夕相對,姜悅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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