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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又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
蘇梨提著燈籠推開門,厚重的披風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在門口抖落乾淨,才關上門進屋。
屋裡燒著火盆,難得溫暖,是楚懷安特賜的。
把披風掛好,蘇梨走過去往火盆裡添了幾塊炭。
思竹靠坐在牀上繡花,見進來,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三小姐,那天夫人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夫人寬厚,拉著我說了會兒話。”蘇梨隨口回答,撥弄著炭火,等新添進去的燒起來才走到牀邊:“膝蓋可還疼?”
“多謝三小姐關懷,上過藥已經不怎麼疼了。”
“是嗎?”
蘇梨在思竹牀邊坐下,紫脹的手輕輕過青綢做的被面。
屋裡只點著一盞燈,線昏暗,在這種況下,不說話時,屋裡的氣氛莫名的就張起來。
“三小姐有事嗎?”
思竹試探著問,一顆心高高懸起,虛得厲害。
蘇梨抓著被面把玩了一會兒,手隔著被子落在思竹的膝蓋上。
跪得太久,還無法直,只能這樣彎曲著。
見蘇梨的手放在那裡,思竹的臉越發僵,卻也不敢隨便猜測的用意。
“你還記得核兒嗎?”
終於,蘇梨開口進正題,思竹瞬間慌起來,手不小心撐到剛剛的針線,立刻扎出來。
“呀!”
思竹痛呼一聲,把手指含進裡,並未回答蘇梨剛剛的問題。
“怎麼這麼不小心?”
蘇梨嗔怪著說了一句,語氣詭異的帶著關切。
指尖痛得讓人心慌,在蘇梨清冷的視下,思竹只能開口道:“當初三小姐突然失蹤,老爺和夫人一直很擔心,到派人找都沒找到,兩個月後風聲好不容易過去了,這個時候京兆尹牆上卻出現了神的書,說三小姐是冤枉的,大家都以爲是三小姐回來了。”
兩個月,蘇梨想了想時間,那個時候在塞北,剛學會騎馬。
“後來呢?”
蘇梨溫聲問,想起塞北冬天挾裹著冰渣子的風,和核兒總是天真無邪的眼。
“後來府上就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老夫人心疾復發,京兆尹著手調查,就發現是核兒在背後搗鬼……”
思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得蚊子大小,幾不可聞。
核兒是蘇梨的丫鬟,年齡比思竹小,府也晚兩年,可子活潑,又極其忠心護主,蘇梨心裡一直把當做妹妹看待,不然當初離開的時候,也不會把也帶走。
從蘇家離開的時候,蘇梨剛被家法伺候過,上帶著傷,離開京城以後,們就找了一個偏僻的小村子養傷。
養傷那些時日,蘇梨神不振,核兒倒是和村子裡的人相得很好,後來傷好要離開,蘇梨才知道村裡有個小夥子喜歡核兒。
蘇梨見了那個人,人很老實,看著也可靠,不想核兒跟著居無定所,便做主就了這段姻緣,還把上大部分的錢都留下來給核兒做了嫁妝。
只是沒想到,核兒會在離開後回到京城,還用這樣的方式幫鳴冤!
口被一無名火燒得生疼,蘇梨不由加重手上的力道在思竹膝蓋上:“被抓到以後,當由京兆尹審判,最後怎會被家法鞭打致死?”
“不……不是的,老爺只罰了十鞭,是自己懷著孩子……”
思竹焦急地解釋,蘇梨耳邊轟然炸開,嗡嗡的,本聽不見思竹後面說了什麼。
原來核兒不只是被鞭打致死,當時腹中竟然還懷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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