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之中子平日走都是慢吞吞的,安若瀾跑了一會兒就了起來,卻不敢開口楚凌昭慢些,經過花園差點摔倒,楚凌昭早有預料一般折扶了一把。
“妃都跟不上朕的步子了,怎麼不告訴朕?”楚凌昭扶著安若瀾問,並未急著鬆手,燥熱的掌心灼燒著腕部的,安若瀾垂眸出怯:“陛下忙於國事,臣妾不敢給陛下添。”
“哦?那方纔在母后寢殿,妃怎麼敢用國公之事暗指朕有失公允?”
楚凌昭反問,剛剛若不是安若瀾提那一句,太后也不會想到這兩件事的聯繫。
安若瀾眼底閃過惶恐,連忙跪下:“請陛下恕罪,安玨構陷逍遙侯一事尚有諸多蹊蹺,族中男丁凋零,臣妾爲安玨的姐姐,一時擔憂過甚纔會失言!”
地磚很,方纔沒有摔倒,跪下去膝蓋在這上面磕得也不輕,這一次楚凌昭沒有扶,只負手站在那裡打量著。
“妃既已嫁皇家,那便是皇家的人,安家子嗣如何,不是你該關心的,如何爲朕孕育皇嗣纔是你該關心的事!”
“陛下說的是!”安若瀾連聲答應,楚凌昭這才手將扶起來,見似乎被嚇著了,還的幫理了理耳邊的鬢髮:“妃既知朕說得有理,那避子湯也該趁早停了,就算是醫幫忙開的,喝多了終究也傷。”
“……”
安若瀾微微睜大眼睛,臉發白,整個僵住,連呼吸都屏住。
楚凌昭說得極隨意,好像真的只是在關心安若瀾的,安若瀾卻清楚知道,後宮妃嬪喝避子湯是重罪,這事捅出去,打冷宮都是輕的。
宮快兩年,這避子湯也喝了兩年,安若瀾不知道楚凌昭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還是一開始就知道。
理完鬢髮,楚凌昭仍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拉著安若瀾往前走去。
“妃不是怕朕冤枉安卿嗎,不妨在旁聽審,看朕是否會爲了謹之而顛倒黑白。”
“陛下,臣妾絕無此意!”
安若瀾低聲辯解,聲音發,楚凌昭沒理會,仍半強迫的帶著往前走。
一路來到書房,尚未走進,便聽見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安若瀾剛被嚇得不輕,聽見這聲音子不控制的抖了抖。
“發生何事?”楚凌昭問著提步走進去,尚未有人回答,一濃郁的腥味撲面而來,安若瀾失聲尖:“啊!”
進屋以後,楚凌昭沒再拉著安若瀾,安若瀾被嚇得跌坐在地,安玨斷了一臂躺在地上,斷臂只略用布纏了幾圈,嗒嗒的流了一地,剛剛的痛呼便是他發出的。
“臣奉旨行事,安主蔚拒捕不說,還煽軍的人與臣對抗,臣不得已,與安主蔚手,安主蔚對臣痛下殺手,臣不慎斷了安主蔚一臂。”楚懷安上前回答,三兩句解釋了經過,去自己先林軍圍了軍的事,將過錯全推到安玨上。
安玨痛得說不出話來,楚懷安又擡手抓著自己鬢角那縷被齊整削斷的髮佐證:“要不是臣躲得快,被劃開的就是臣的咽了。”
“你……”
安玨氣得不行,想要起辯解,胳膊斷的流得更歡,安若瀾撲過去幫他按住服止:“陛下,求陛下開恩,稍後再審問,先召太醫來給阿玨看下傷勢!”
“貴妃娘娘別誤會,臣可沒有故意拖著不給安主蔚看傷,只是適才宮人說太后不適,整個太醫院的醫都在太后寢殿候著,在臣看來,太后的安危自是比一個罪臣的斷臂重要許多,臣這纔打消了請太醫的念頭,貴妃娘娘你說是嗎?”
楚懷安是故意這麼說的,之前安玨在朝堂之上,對著陸嘯一口一個罪臣,現在楚懷安便以牙還牙,他也嚐嚐未審定罪的滋味!
安若瀾氣得不行,太后稱病,實則也是爲了維護安玨,想楚凌昭退一步不要死抓著安玨不放,沒想到如今卻了楚懷安阻撓安玨治傷的理由。
安若瀾想大夫給安玨治傷,只能先證明安玨沒有陷害楚懷安。
不得已,安若瀾只能咬牙回答:“侯爺說的是,自然是太后的比較重要,臣妾方纔糊塗,請陛下先審問吧!”
安若瀾說著用絹帕幫安玨綁了傷口退到一邊,手上沾了熱騰騰黏糊糊的,讓噁心得想吐,這個時候卻只能生生忍下。
傷口被,安玨痛得更厲害,控制不住吼了幾聲,楚懷安掏了掏耳朵慢條斯理道:“不急,此案有大理寺協查,趙大人還沒來呢。”
斷臂的人不是他,他自然是一點也不急。
安若瀾心裡著急,可剛剛在太后寢殿已經惹楚凌昭不快,路上又被敲打了一番,現在哪裡還敢隨意說話?
書房一時安靜下來,只剩下安玨痛苦的,過了約一盞茶的時間,趙寒灼才匆匆趕來:“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
“不必多禮。”楚凌昭出聲打斷,似乎已經等得不耐煩,直接進正題:“卿直接說案子的調查結果吧。”
“是!”趙寒灼從袖袋中出事先整理好的摺子呈上。
“臣按照昭冤使所說,對飯菜中的劇毒來源和能接到蘇貴妃之的人進行了細緻的排查,最終發現,盜蘇貴妃之的宮正是貴妃宮中的宮婢翠屏,而在飯菜中下毒的是大理寺負責採買牢飯的錢六。”
“那錢六既是大理寺的人,豈不是趙大人管束屬下不力才侯爺差點被歹人毒死?”
安若瀾聲問,腦子仍糟糟的一片,只是發現這個抓著問上一句。
“貴妃娘娘所言極是,臣自當反省認罰。”趙寒灼態度極好的認錯,說完又繼續道:“經過調查臣發現,這個翠屏的宮婢曾與安大人有過一段私,錢六則在賭坊欠了安大人一筆鉅額賭債,兩人如今均已供述乃是被安大人脅迫纔會參與栽贓陷害昭冤使!”
宮婢與外臣有染已是重罪,再加上陷害逍遙侯和貴妃,這樣重大的事尋常人怎麼可能會輕易供認?
況且安若瀾瞭解安玨,就算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無論事還是不,都會及時殺人滅口,怎麼會留下活口等人來查?
“竟然就這樣輕易招供了?那人證現在何?”
“帶人證!”
趙寒灼高聲道,立刻有侍衛著一男一進來,兩人上都有被刑訊審問的痕跡,但都在正常的刑訊範疇,算不得嚴刑供。
“請陛下恕罪!請陛下恕罪!”
兩人一被押著跪下立刻磕頭求饒,楚凌昭將趙寒灼呈上的摺子放到一邊看向兩人:“你們可認識這斷臂之人?”
“認識認識!草民欠了這位大人上千兩銀子,實在還不上了,這位大人讓草民幫他做一件事,若是做了,不僅賭債一筆勾銷,還倒給草民五百兩銀子,若是不做,他就要殺了草民,草民一時豬油蒙了心,纔會犯下如此大罪,請陛下饒命啊!”
那獄頭搶著說,聲淚俱下,竟是哭得比斷了手的安玨還要悽慘。
楚凌昭認真聽著點了點頭,扭頭看向安若瀾:“妃覺得此案還有哪裡有疑點?”
他好像真的如他之前所說,只要安若瀾提出疑慮,他就絕對不會就此定案冤枉安玨。
可現在人證已經擺在這兒了,儘管安若瀾知道還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可只要人證活著,一天不翻供,安玨就一天不能洗清冤屈。
況且在這件事上,安玨也並非真的完全清白,若是細查起來,恐怕還會牽連出更多。
電火石之間,思緒已是百轉千回,安若瀾果斷回答:“臣妾只是深宮婦人,並不懂得斷案,一切全聽陛下決斷!”
話音落下,這案子似乎也該就此了結,楚懷安卻不合時宜的開口:“等等,此案人證有了,似乎還沒有證。”
說到這裡,楚懷安停頓了下,意味深長的看著安若瀾:“臣以爲,是不是該去安家搜一搜,安主蔚房中有沒有與這宮婢的私通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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