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國公大人的威名尚存,那帥印當初就是從他手裡出去的,如今由他重新鎮守再適合不過了!”
衆大臣紛紛附和,都在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是有人主出來解決問題了。
“陛下,臣以爲不可!”顧遠風站出去反對:“國公大人年事已高,又在京中將養多年,不宜再出徵上陣殺敵,請陛下三思!”
顧遠風最近風頭太盛,此言一出,立刻有太學院的老古板小聲嘀咕:“顧大人此言差矣,胡人此番是爲了京和親的,又不是要蓄謀發戰,國公大人此行只需穩定軍心,又不是一定會掛帥出征!”
“就是,顧大人這句不可說得容易,除了國公大人,放眼朝堂上下,顧大人覺得還有誰可以勝任此位?”另外一個大臣跟著附和。
與陸嘯深厚的武將全都站顧遠風這邊請陛下三思,兩派人馬在朝堂上爭論許久,也沒爭論出個所以然呢。
最終楚凌昭拍板,此事日後再議,先推舉去迎接使臣團京的人選。
這一次,顧遠風和趙寒灼都主推薦了楚懷安。
乍聽見楚懷安的名字,衆大臣有些意外,可隨即一想又覺得再合適不過。
使臣團裡有胡人的王上和公主,若派一般的人去接,恐怕會有看輕之意,楚懷安的份地位正好,既足夠看重,也不會太過放低姿態。
楚懷安衆所歸的了迎接使臣團的人。
退朝以後,楚凌昭把陸嘯單獨留到書房議事。
書房的門關上,楚凌昭卸了在朝堂上的威嚴,人上了熱茶與點心與陸嘯坐在一,沒了君臣約束,像是要話家常一樣。
“恩師上的傷可全好了?”
楚凌昭低聲問,喝了口熱茶,下心頭的煩躁。
他對陸嘯稱的恩師,因他時的騎之都是陸嘯一手教出來的。
陸嘯教人很有耐心,不會輕易發火,但也不會因爲他的太子份而改變自己的原則,所以楚凌昭年時的騎很出。
“承蒙陛下關心,都已經好了。”陸國公淡淡的說,語氣被君臣份限制,仍是疏離。
“恩師方纔在朝上所言,朕不會應允的,也請恩師以後不要再提,朕革陸戟的職,只是一時之需,並非懷疑他對朕對遠昭黎民的心,等不了多時日,鎮邊將軍的帥印還是會回到他手上!”
楚凌昭認真的說,這是他作爲一國之君的考量,如今說給陸嘯聽,便是極大的信任和倚重。
陸戟的功實際上是大於過的,但楚凌昭不能將他無罪釋放,糧運使死了沒什麼大礙,但陸戟去了趙飛揚的首級,就算趙飛揚是叛賊,能殺趙飛揚的也只有楚凌昭。
聖旨未下,陸戟先斬後奏,西北數千驃騎軍多會心有不服,楚凌昭怎麼也要做點什麼以示公正。
“陛下賢明,老臣與逆子對陛下的一切決斷都沒有意見!”陸嘯明確表態,復又道:“但軍中不能一直沒有將帥鎮守,今又正值胡人要京和親,老臣此番自薦勢在必行,同時老臣也想借此機會請求陛下一件事。”
“何事?”
“請陛下允犬子與逍遙侯一同前往迎接使臣京,犬子常年戍守邊關與胡人打道,比一般人對胡人更爲了解,若使臣團有什麼異常,他定能很快察覺!”
這也是給楚凌昭一個臺階,陸戟若能在這次任務中表現突出,又有陸國公臨危自薦,兩人的忠心有目共睹,楚凌昭再將陸戟復原職,便沒有人說什麼了。
這背後的深意,不必多言,楚凌昭自能會於心。
他深深的看了陸嘯一會兒,忽的起拱手朝陸嘯行了一禮,以多年前拜師的禮節行的。
“恩師顧全大局,朕與遠昭黎民都將銘記於心!”
這便是同意了陸嘯剛剛的提議,陸嘯起跪下,回了一個君臣之禮:“陛下聖明!”
與此同時,國公府。
陸戟陪著蘇湛在後院的空地上扎馬步,某位腹瀉許久的侯爺大搖大擺的坐在一張躺椅上看戲,把油花生嚼得嘎嘣脆,儼然已經把國公府當自己家。
“爹爹,你怎麼不訓他,你看他躺沒躺相,還好吃懶做,簡直太可惡了!”
蘇湛氣哼哼的說,小已經蹲得發酸打,聽見楚懷安吃東西吃得嘎嘣脆小肚子也忍不住咕嚕嚕了兩聲。
“屏氣,凝神,不要分心。”
陸戟巋然不的說著,騰出一隻手在蘇湛背上拍了一下,蘇湛立刻直背脊。
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湊到陸戟耳邊告狀:“爹,這個人心思可壞了,他喜歡娘……蘇姨,蘇姨現在天天到這裡來,他來這裡就是想見蘇姨的!”
蘇湛喊慣了孃親,差點又要口而出,想到陸戟的吩咐才生生改了稱呼。
陸戟繃著臉對他的話沒有一點反應,蘇湛心裡著急,還要再說點什麼,楚懷安擡手朝他扔了一粒花生,被陸戟擡手接住。
“背後莫要說人是非,我耳朵尖著呢!”
楚懷安懶散的說,陸戟把花生塞進蘇湛裡:“想吃什麼,蹲完再說。”
“……”
蘇湛惡狠狠的嚼著花生,瞪了楚懷安一眼,老老實實蹲馬步。
好不容易等到一炷香燃盡,蘇湛踩了彈簧一樣蹦起來就要衝過去跟楚懷安算賬,被陸戟抓著後領拎起來教育:“在強攻不行的況下,我不是說過要智取嗎?”
沒等蘇湛明白要如何‘智取’,陸戟已悠悠開口:“今日看天尚且還早,先去沐浴更,一會兒爹陪你去街上挑些好看的小玩意兒送人可好?”
蘇湛自小就鬼靈,陸戟一開口,他便知道這個爹打的什麼算盤,連忙配合道:“好呀,我們去幫蘇姨買些胭脂水吧,蘇姨一定會很開心的。”
蘇湛了蘇家祖籍,陸戟出獄以後也並未急著讓蘇湛認祖歸宗,改回陸姓,這幾日依然隨蘇梨回縣主府住。
知道爹爹在幫自己,蘇湛抱著陸戟的脖子,趴在他肩頭,故意衝楚懷安扮鬼臉:“蘇姨說過,最喜歡殺伐決斷,卻又似水的男人了!”
一大一小配合得默契極了,方纔還氣定神閒的某人看著默默酸倒了牙。
有什麼了不起啊,不就是多了個兒子嗎?
爺當年要是早點醒悟,下手快些,孩子也該有這麼大了,還能有你什麼事!
楚懷安腹誹,陸戟忽的偏頭看向他:“侯爺,天不早了,你還不回府嗎?”
“……”
怎麼個意思,你還要攆爺走不?
楚懷安挑眉,剛要說話,就聽見陸戟拔高聲音:“來人,侯爺子不適,用轎攆將侯爺送回侯府!”
一聽這話,楚懷安立刻炸:“爺好著呢!誰都別爺!”
那天楚凌昭在酒裡下的豆的確有點多,但都過了快兩個月了,他早就好了,一直稱著病主要是覺得沒臉面對楚凌昭,怕楚凌昭又用什麼招整他,這會兒在陸戟面前他哪裡肯讓自己落了下風,當即蹦了起來。
這一起來,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都落在他上,只差在臉上寫幾個大字:侯爺既然沒事怎麼還不走?
“……”
覺沒有孩子勢單力薄的逍遙侯理理襟,轉要走,宣旨舉著聖旨快步而來,見他也在這裡,眼睛立時亮起。
“逍遙侯、陸戟聽旨!”
一聲高呼,陸戟放下蘇湛和楚懷安一同跪下。
“胡人使臣團不日將護送王上忽韃、公主忽宛京和親,特命逍遙侯率兵前去迎接使臣團京,陸戟以戴罪之隨行,途中若遇意外,聽逍遙侯命令行事,欽此!!”
聖旨有兩道,傳旨給了楚懷安和陸戟一人一卷。
蘇湛年齡尚小,不知這一封聖旨意味著什麼,兩個大人的臉卻一片凝重,胡人選在此時京,對遠昭而言,實在不是很麼好事。
拿到聖旨,楚懷安沒了和陸戟鬥的心思,徑直出了國公府。
他原是要直接回侯府的,走到半路不期然看見蘇梨溫吞吞的走在路邊。
天氣漸漸熱了,今天穿了一件淺綠夏裝,服極,上面是月白,從腰間開始過渡暈出一片綠,子做荷葉邊,行走間如同一朵俏生生盛開的雪蓮。
秀髮簡單挽一個髻,只了跟木簪在上面,緩緩行來,漂亮得人挪不開眼。
楚懷安提步走過去,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就聞到了蘇梨上的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正想跟著看看,蘇梨子晃了一下,已是站立不穩,楚懷安連忙上前一步把撈進懷裡。
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發出一聲尖,完,綠袖一臉驚疑不定:“侯……侯爺?”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喝這麼多酒?”
楚懷安問,蘇梨醉得不輕,的靠在他懷裡,往他耳廓吹了一酒氣。
“今日是張鏢頭和溫陵姑娘大婚,三小姐一時高興,不小心多喝了幾杯就變這樣了。”
一時高興?
這模樣是高興就有個鬼了!
楚懷安翻了個白眼,直接把蘇梨攔腰抱起,綠袖張想攔,被楚懷安一個眼神制住:“我帶回去,別跟著了。”
“……”
侯爺,你這麼當街把三小姐抱回去好像不大合適吧?
綠袖腹誹,卻也沒那個膽子阻撓,只能擔憂的看著楚懷安把蘇梨抱走。
楚懷安自然沒把蘇梨送回縣主府,直接把人帶回了逍遙侯府。
管家立刻讓人送了熱水和醒酒湯來,蘇梨倒也聽話,哄了兩句就把醒酒湯喝了,乖乖讓楚懷安幫忙臉手。
做完這些,擡手就解開了兩顆服盤扣,楚懷安擰了帕子回頭冷不丁瞧見一片春,差點沒飆出鼻來,一把抓住的手。
“你做什麼?”
話落,窗戶傳來一聲輕響,有人翻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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