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皇帝揮了揮手,滿臉笑意。
“四皇兄,這裡這裡……。”陳煜向來膽大慣了,衝上去就奪過了陳夙手裡的紅紗,著鬧著往前跑去了。
“還我,還我……。”陳夙見此來勁了,推開陳瑆和陳軒,追了上去。
“四皇弟……六皇弟……。”陳瑆和陳軒見此深怕二人鬧出什麼大笑話來,立即追了上去。
“皇家出了一個傻子就夠讓人笑話的了,煜兒這孩子跟上去湊什麼熱鬧,年紀也不小了,還跟個孩子似得胡鬧,哀家可得好好和姜太貴妃說說,好好管教管教他,他最聽皇帝你的話,皇帝你也得提點提點。”太后見此眼中閃過一不滿,隨即說道。
“是,母后。”皇帝頷首,不過管還是不管,這便不是太后能夠控制得了的。
樑蕪菁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在二位嬤嬤的示意下,又給太后、皇帝皇后行了禮,才退下了。
“真是一朵鮮花在了牛糞上,可惜了,可惜了。”永平王陳瑆的王妃吳氏正好看到了樑蕪菁的側臉,猛的一窒後,對邊的永樂王陳軒的王妃楊氏說道。
楊氏聞言,莞爾一笑道:“永安王也是一表人才,放在過去,誰嫁給他都是高攀呢,算不得委屈,不過……樑家可真是大富大貴之家,瞧瞧咱們這五弟妹,冠上那些寶石珠子,顆顆都是稀罕的寶貝,上這件火狐皮製的披風,我還是頭一次見呢,樑家不愧是咱們大周朝的首富,永安王以後算是有福氣了,起碼……不必忍飢挨了。”
“那就得看看皇上和宮中的主子們到底如何打算了,你沒聽說嗎?皇帝想樑家了,否則怎麼會讓二小姐嫁給那傻子。”永安王妃吳氏說到此微微一頓,隨即有些急迫道:“三弟妹,咱們快跟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已經走了,咱們可別遲了,到時候又免不得要一番教訓了。”
太后王氏對們這些王妃並不算好,平日裡來宮中請安常常被訓斥,如今二人就像驚弓之鳥一般,深怕又有什麼不周全的。
“好好好,快跟上,大嫂,一會咱們可得謹言慎行,這宮裡頭這些人啊,咱們可是誰也不敢得罪啊。”永樂王妃楊氏嘆息一聲後,和永平王妃吳氏一起跟了上去。
說起來,二人一個嫁給了先帝大皇子,一個嫁給了先帝三皇子,而且還是在先帝尚未駕崩前就嫁過去的,是先帝指的婚,且們出也很高貴,頗人敬重,當時不知有多風呢。
後來,太子陳夙繼承皇位,皇后寧氏了太后,對們也頗好,可現在……變天了,陳衡做了皇帝,王氏了太后。
王氏對人本就苛刻,從前在宮中就積威頗深,讓人很忌憚,如今了太后更是咄咄人……們的丈夫整日如履薄冰,從前的職也被撤了,頂著王爺的頭銜,拿著俸祿,卻沒有事實做,整日裡只能閒在府裡,地位一落千丈,們這做王妃的,自然也跟著不待見了。
坤和宮今日賜宴,大宴皇親國戚和羣臣,由頭是皇帝恭賀永安王陳夙娶妻,可此時……兩個始作俑者正在昌德宮寢殿之中大眼瞪小眼,他們二人都未能去赴宴。
陳夙不能去的原因是,他是個傻子,去了怕丟人,皇帝已經下旨讓他在昌德宮中歇息了。
至於樑蕪菁,雖然按照規矩,掀了蓋頭後,應該跟隨自己的丈夫陳夙去坤和宮向皇帝、太后磕頭謝恩,敬茶水的,可有道是……夫唱婦隨,陳夙不能去,一個婦道人家,自然不能越俎代庖,自個跑去讓人笑話。
“王爺,該喝合巹酒了。”黃嬤嬤見自家王爺看著王妃,王妃瞪著王爺,一句話也不說,屋裡的奴才們也不敢出氣,氣氛變得有些怪異,於是開口提醒道。
“我不喝酒,不好喝,我要喝糖。”陳夙卻把黃嬤嬤遞上來的酒杯推開了,一邊說著,一邊手就要去樑蕪菁的臉,作很快,快到樑蕪菁本沒有來得及躲開。
“你做什麼?”樑蕪菁一把打開他油膩膩的髒手,任憑脾氣再好,修養再好,也忍不住了。
方纔,被兩個嬤嬤扶著進來時,這廝抱著一隻烤,著大紅的吉服躺在牀上拼命啃著,油乎乎的手不時在大紅被褥上蹭,也不知是不是被弄回來時摔跤了,裳上頭還有灰塵,看著實在是……。
樑蕪菁已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個的心了,總之進屋瞧見的那一刻就決定,不用這些被褥,不睡這牀了,而且本來就沒打算和他同牀同枕來著。
而現在,他竟然又自己的臉,實在是可惡,發誓,以後能夠不見到他,就一躲到底。
雖然同住一個屋檐下,但有的是辦法讓這廝和“相敬如賓”。
“娘子,漂亮……漂亮……。”永安王陳夙看著樑蕪菁,角都有口水流出來了。
樑蕪菁聞言又是一陣氣急,可面對這樣的人,又能如何?難不真像他前幾位王妃一樣,將他暴打一頓?上個幾日?
這些都是行不通的,可憐樑蕪菁,一肚子氣沒發泄,只得賞了陳夙一個大白眼。
“王爺,您不能這樣……。”黃嬤嬤連忙拽住了永安王的袖,深怕他又去手腳,惹怒了新王妃。
“黃嬤嬤……。”樑蕪菁擡起頭看著黃嬤嬤。
“是,王妃。”黃嬤嬤立即恭恭敬敬的應著,低眉垂首,等待吩咐。
“時辰也不早了,該用午膳了,你伺候好你家主子,本王妃先出去了。”樑蕪菁站起來,輕輕招了招手,碧雲幾個會意,立即上來扶著就要往外走去。
“王妃,奴婢斗膽,請您留步。”黃嬤嬤見此卻有些著急了,立即追了上去。
“嬤嬤還有何事?”樑蕪菁回過頭,笑著問道。
“王妃娘娘想必也知道咱們昌德宮中的形,知道咱們王爺的境,這昌德宮經過一個多月的修繕,如今也只有這正殿和寢殿尚且能夠讓人駐足,您若是出了這寢殿,只怕是再也找不出地兒住了,而且……您和王爺已經拜堂親了,宮中不知有多人盯著,若您搬出了寢殿,不和王爺住在一起,旁人肯定會……會說三道四的……。”黃嬤嬤似乎很爲難的說道。
“難不嬤嬤認爲,我和王爺住在一個屋子裡,旁人就不會說三道四?打從皇上賜婚那日起,恐怕我和王爺就是整個京城人人樂道的笑柄了吧,既然如此,又何須在乎旁人的看法……而且……嬤嬤也知道你們王爺的形,本王妃聽說,從前的那三位王妃對王爺很不好,自然……本王妃是不屑做這樣的事兒,可天長日久了,也難免忍不住會發脾氣,到時候殃及池魚可不好,他如今就是一個稚,還是嬤嬤你親自照顧比較妥當,否則……本王妃說句不好聽的話,倘若王爺哪日有個閃失,倒是本王妃的不是了,那時候,本王妃豈不是要背上謀殺親夫的罪名?這可萬萬擔待不起。”樑蕪菁說到此,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有些刻薄了,不過,卻不是想要詛咒永安王亦或者別的什麼,在心中,他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自己不願嫁過來,他呢?他就想娶媳婦嗎?或許他什麼也不知道,只覺得好玩,只覺得有意思吧,所以皇帝賜婚,他不會拒絕,也沒有權利拒絕。
也許……他已經忘記從前那三個死於非命的王妃了。
樑蕪菁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一種幸福,起碼……了許多煩勞。
樑蕪菁想到此忍不住回頭看了永安王一眼,卻見他一臉純真的看著自己,好似什麼也不明白似得,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其實……與其嫁給一個自己不喜的人,整日裡還要小心翼翼去經營,去討好,如今這樣也不算很壞吧。
起碼,他什麼也不懂,自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不必費盡心思斟酌,如何與自己的夫君相,如何與自己的婆婆相,如何與一大家子人相,也是不錯的。
可樑蕪菁並不認爲,宮中的人,會比尋常的大戶人家好打發。
“王爺,你了嗎?”樑蕪菁突然問道。
衆人聞言皆是一呆,就連碧雲也有些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自家主子前一刻還在發火,說出來的話霸道而又咄咄人,此刻怎麼一下子就關心起王爺來了?
“不……我不……剛剛吃了烤,我了。”永安王老老實實的回道。
“那好,王爺多飲一些茶水,妾就不陪王爺了,讓黃嬤嬤陪著你可好?”樑蕪菁十分有耐心的問道。
“哦……好……。”永安王似乎沒有料到會這麼溫的和自己說話,和從前那些只知道打罵自己的王妃似乎很不一樣,於是呆呆的點了點頭。
樑蕪菁見此,點了點頭,由碧雲幾個陪著,到了寢殿外的正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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