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許巒山要走,云笙心里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雖然知道應該祝福許巒山。
“那...那祝你,鵬程萬里,前程似錦。”
聽到云笙的祝福,許巒山的眼角卻紅了,“笙笙,機票我改到三天后,我剛才聽醫生說,師母的手也差不多在那個時候,等師母手平安結束,我再走,你到時候去送送我吧,畢竟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不去送我我太可憐了。”
云笙只覺得在這一刻連謝謝這兩個字都顯得無比單薄。
“好。”
云笙的回答很是鄭重,那雙漂亮的眼睛,即使在這樣的重擔的迫下,依然格外明亮。
“那...那我先走了,等我手上的事理完,我就來醫院陪你。”
云笙輕輕點頭,曾把對許巒山父親的怨恨轉移到他的上,可是這一次才明白,有的朋友永遠恨不起來。
如今天各一方,所有的虧欠也終有磨平的一天。
許巒山站在遠,著云笙面帶淺笑的臉龐,一瞬間時流逝,好像回到大學開學的那天,迎新的午后,云笙扎著馬尾,臉上也掛著笑意。
分明是個普通不過的午后,許是那日正好,許是那日清風和煦,他的眼瞼忽然了一下,垂下眸的一瞬間,心口止不住的心。
站在醫院外,許巒山遲遲沒有離開,直到過了十二點,路上的行人變得稀,他才收起目,轉從大門離開。
卻和顧辭了個正面。
“你怎麼在這?”
“等你的,還以為你不出現了。”
許巒山著顧辭,抬手看了看手表,“喝一杯?”
雖然不知道許巒山的來意,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事,顧辭爽快應下。
坐在清吧,舒緩的音樂讓兩人的神都比以往更溫和些。
“聽說你每天都要陪著梁妍去醫院進行治療?”
顧辭搖晃著高腳杯底,對于許巒山的問題,沒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從牙中冷冰冰的拋出幾個字。
“這和你無關。”
“是,是沒關系。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在你報恩的時候,別忽視了笙笙的。”
許巒山這樣稔的稱呼云笙,甚至反過來提醒自己,顧辭淡淡的掃過許巒山,眼生十分冷漠。
“這點事,不用你教。”
見顧辭對自己的敵意驟起,許巒山微抿了口尾酒,辣味在口腔里蔓延。
“三天后我就走了。”
走?
顧辭眉宇緩緩皺了皺,“去哪兒?”
“定居海外,不回來了,懶得看你們兩個沒事就在我面前秀恩。”
沒想到許巒山今天來是因為這件事。
顧辭睨了眼許巒山,心中的戒備也終于消散,語氣清淡,“我不會跟你說謝謝。”
許巒山被顧辭的語氣逗笑,心里多還是有些失落。
“別以為我真的就祝福你們,只要笙笙不幸福,我肯定會回到邊。”
說完許巒山出兩手指頭,微微勾起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顧辭。
“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顧辭輕笑著偏過頭,眸了,才道,“如果需要幫忙,可以直接找我。”
江市都在他的掌控,許家有什麼作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也有些好奇,為什麼在江呆得好好的,這一家人卻突然將手里的資產全部置掉。
許巒山這樣喜歡違逆他父親的人,這次也乖乖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事態很反常。
但只要不涉及他的利益,他就沒有手的必要。
許巒山眸一頓,笑著調侃道。
“有什麼需要你幫的,幫我搬箱子嗎?”
顧辭也跟著許巒山笑了笑,既然許巒山不說,那他也沒必要多問。
半夜趕到醫院的顧辭,走進師母的病房。
半蹲在云笙的床邊,指尖涼涼的,輕輕上云笙的額間,云笙像是知道般有些賭氣地側過背對著顧辭。
顧辭抿著笑了笑,怕吵醒師母,聲音到最低,“還沒睡呢?”
過了許久都沒得到云笙的答復,顧辭站起來彎腰親了親云笙的臉頰。
看了眼一旁的沙發,拿起沙發上的毯,蓋在上,著云笙的側臉,心里才有了些踏實的覺。
早上云笙醒來時,微微偏頭看到側躺在沙發上的顧辭,上的毯全部掉在了地上。
再抬眸時,一雙慵懶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對視的一瞬間,云笙很快收回目。
顧辭將毯撿起來,放在側,走到云笙面前,坐在床邊。
“去吃點東西?”
這兩天,他親眼看著云笙一點一點憔悴下去,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師母一個人在醫院我不放心。”
云笙掀開被子,從另一側下床,用手上的橡皮筋,隨意將頭發扎了起來。
“笙笙——”
聽到師母的喊聲,云笙鞋還沒穿好就匆匆跑到師母病床邊,“怎麼了?是不是哪兒里不舒服了?”
看到云笙著急的臉龐,師母笑著搖搖頭,“你跟小辭去吃點東西,看你瘦這樣,影響我恢復了。”
“我...”
云笙抬眼看了看顧辭的目,拒絕的話咽了下去。
“把車停在那里就行。”
云笙指了指目的地,顧辭順著云笙的手指,看到悉的店面,眸掠過云笙,緩緩問道,“你很喜歡這家店?”
這家店就是上次云笙和夏塵被拍到的地方。
從照片上來看,夏塵應該是替云笙擋了滾燙的湯。
“還好,只是師母說的小籠包是在這家買的。”
云笙實話實說,顧辭沒再多問,停好車后,追上云笙的腳步,又像個牛皮糖一樣往云笙上,被推開又上去,跟不知疲倦似的。
點好餐。
顧辭拉著云笙的手,走到照片上的座位拉著云笙坐下。
坐在位置上,云笙沒有察覺有什麼異樣,只是著窗外有些出神。
“笙笙——”
“嗯?”
“如果你不喜歡梁妍住沁水苑,我重新給安排地方住,你回家住吧。每天這樣呆在醫院,你會吃不消。”
昨天顧堯的話提醒了他,在這件事上,他想得太簡單。
因為急于想讓梁妍恢復,才做出這樣草率的決定。
云笙喝了口白開水,潤了潤嗓子,漫不經心道,“不用了。”
“為什麼?”
為什麼?
云笙想了想,眸閃爍片刻,才抬起眼簾著顧辭。
“就是覺得,突然不稀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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