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0章飛鳥與還（二十二）

早餐被端到了窗邊的圓形餐桌上，輕薄的紗簾被窗戶隙間過的微風吹起來，讓桌上早餐冒出的熱氣裊裊的搖晃起來。

席勒和布魯斯坐在桌邊用餐，席勒低頭用叉子捲起意大利麵，用刀尖抹去多餘的醬，送進裏之後說：「吃完早餐之後，我要去參加一場宴會，你可以在周圍的酒莊裏轉轉，沒人會不歡迎布魯斯·韋恩的。」

「你要去參加什麼宴會？」布魯斯拿起一塊德國結麵包，並用刀把它們分小塊。

「一個有些特殊的宴請，但依舊是為某人慶生。」席勒抬眼看了一眼布魯斯的目，然後嘆了口氣說：「我並不認為你會喜歡那樣的場合，況且你也不能以這樣的形象出現。」

「你說了，沒人不歡迎布魯斯·韋恩。」

「我指的是普通人。」席勒切割食的手停頓了一下，略作思考之後說：「他們並不普通，甚至不太正常，我認為任何人都沒有與他們打道的必要。」

「有什麼能比一群連環殺人狂更不普通？」布魯斯反問道，他捲起了一些意麵，讓醬淋在麵包上，然後把它們一起送裏。

席勒的指尖在叉子上輕輕點了點，有些猶豫的說：「我只是不確定你是否可以踏這個世界……好吧，我想你的改變已經夠多了，既然如此也不算冒險，不過就像我說的，你這麼去可不行。」

「那我應該打扮什麼樣？」

「不，我指的是你應該需要一些特殊品，吃完早飯之後我帶你去逛逛。」

大概一小時之後，穿著西裝三件套、拿著手杖的席勒從樓上走下來，布魯斯看了他一眼，評價道：「如果單看你的打扮，我會以為自己回到了維多利亞時代。」

「那就對了，去換服。」

布魯斯站了起來活了一下有些僵的胳膊，走到了樓上，客房的床上放著他的正裝，應該是之前他落在羅德里格斯莊園的。

布魯斯知道席勒有特殊的儲手段，所以並沒有奇怪他是怎麼把服帶過來的，他很快就換好了服走了下來，發現席勒站在客廳的牆邊打電話。

「對，沒錯，就是我上次給你的那個地址，不過我要臨時帶一個我的學生過去，目標地點不變，我付你雙倍車費……好的，我們待會兒見。」

布魯斯以為他是定好了專車，於是拉開了房門，走到了門廊上朝路口的一邊看去。

結果，一道影從他頭頂掠過，兩聲響亮的馬聲回在天空之中，布魯斯一抬頭看到了一輛來自於維多利亞時代的馬車從房頂飛快的過，接近地面的時候打了個轉，平穩的落在了房門前。

席勒已經從門裏走了出來，他一隻手拎著一個皮箱子，一隻手拿著手杖，把門鎖好之後，對著布魯斯揚了一下下，說：「上車吧。」

布魯斯坐進了馬車車廂里，看著馬車騰空而起，他搖了搖頭說：「你可沒告訴我有這麼不普通。」

席勒低頭檢查著箱子上的鎖，還沒等布魯斯接著問，馬車劇烈的顛簸了一下，窗外的景瞬間化為細的流，布魯斯沒覺到強烈的推背，但他知道馬車正在以一種神奇的方式全速前進。

幾秒鐘后流收束，布魯斯發現城市的影子出現在了他的腳下，明的晨勾勒出大本鐘的影子，泰晤士河上騰起晨霧，西敏寺的鐘聲剛剛散去——倫敦到了。

馬車降落在了倫敦東區的一條小巷裏，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席勒帶著布魯斯下了車，在街口的轉角找到了一個紅的電話亭。

「我得先帶你去買點東西，為晚上的宴會做準備，在那裏吃午餐，然後去另一個地點買禮品，下午的時候去拜訪倫敦的老朋友，趕在天黑之前到達宴會地點。」

席勒簡單的代了一下接下來的流程，布魯斯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但席勒已經走進電話亭了。

席勒站在電話前，但沒有關門，他側向布魯斯展示自己按鍵的過程，並說：「653822，撥號兩遍，別按錯了，不然就不知道會被甩到哪裏去了。」

說完，他以極快的速度撥完了號，電話亭的地板忽然震了兩下，打開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一陣旋風沿著道路刮過，就在布魯斯出手臂擋住飛來的落葉時，席勒的影消失在了電話亭當中。

布魯斯微微睜大了眼睛，他有些猶豫的用手按住了門把手，打開門站了進去，按照席勒的方式飛快的將一串號碼撥了兩遍。

瞬間，街景開始模糊，無窮無盡的流掠過耳邊，或許是一秒，又漫長的像是一年，布魯斯覺到腳下的地板微微一震，再推開門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線有些昏暗的空間。

布魯斯邁步出門，發現他正在一座酒吧當中，後的電話亭變得更加復古，上面還掛著一些藤蔓和枯草。

清晨的酒吧看起來並不熱鬧，昏黃的燭搖曳之間更讓人昏昏睡，深棕的桌椅邊緣都雕刻著自然主義的裝飾紋樣，柱子和靠門口的牆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羽葉片標本和骨骼裝飾品。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掛在吧枱附近牆壁上一幅又一幅生的畫作，彩鮮艷明快，而且有點太生了，布魯斯覺得畫裏面的場景和人會這件事應該不是他的幻覺。

左側的牆壁附近有一個通向二樓的大樓梯，樓梯下方擺上的掛鐘，左側的牆壁是一排又一排的書架，還有不書和雜堆放在地上。

酒吧里不是完全沒人，有幾個服務生模樣的人正坐在鋪著綠桌墊的圓桌前打牌，還有兩個看起來像是喝醉了的客人趴在桌子上睡覺。

布魯斯在吧枱前看到了席勒的影，他正在和一個穿著藍、披著紅披風，腰間還帶著一把大劍的男人談。

看起來這個打扮有些奇怪的男人是這個酒吧的老闆，席勒把他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從酒保的手裏接過了一杯馬提尼。

布魯斯不聲的走到了距離吧枱不遠的一張桌子旁坐下，他聽到席勒稱呼那個疑似酒吧老闆的男人為吉姆。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真的弄到了！」被稱為吉姆的男人看著席勒手提箱的東西眼神發亮，他專註的盯著箱子嘖嘖稱奇，並評價道：「這可太稀罕了，看來你在哥譚的這幾年收穫頗啊。」

席勒搖了搖頭說：「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學生弄出來的，他在這方面格外有天賦。」

吉姆點了點頭嘆道：「我最佩服你們這幫搞教育的人，尤其是你，還是在哥譚搞教育，聽說你最近初見效。」

「算是吧，幾年沒來顧，這算是我歸來的見面禮。」

「哦，天吶，這可不行。」吉姆立刻推拒道：「我可不能白收你的東西。」

「比起這個，你不如看看它符不符合你的要求，我認為效果還不錯，但你可以試驗一下。」

「看就知道是好東西。」吉姆出手了一下箱子裏的東西說：「看這翠綠的葉脈、強壯有力的、整齊的褶皺，我敢打賭它一定是個健康的小傢伙。」

正在聽的布魯斯有種不好的預。

席勒摁了一下箱子下方的按鈕，突然，一陣冰塊碎裂的聲音從吧枱傳來，「噌」的一聲，箱子裏跳出來了一顆綠油油的、極為健康和活潑的、頗玄幻和神彩的——捲心菜。

捲心菜最長的兩片葉子前後擺，似乎是正打算找個人當練手目標，吉姆剛一湊過去，捲心菜一個上勾拳，把他打到了櫃枱背後的酒架上。

「砰！」

「嗷！」

席勒手摁住捲心菜，吉姆了自己的下，不但沒生氣，反而很高興的說：「真不錯，這下忘酒吧更安全了。」

「你知道的，也不是我太過挑剔，只是在這裏耍酒瘋的人大多都很特殊，力大無窮的人和保鏢對砍總是弄得到都是，黑魔法師又可以用神魔法蠱，要避免這種事影響我營業，也就只能求助於植了。」

「可我不可能雇一個魔法師二十四小時在這裏縱某棵植當保鏢，但要是有了這個小傢伙，我就能給那些借酒撒瘋的混蛋狠狠來上一拳，哈哈哈哈哈哈！」

吉姆笑了起來，席勒把箱子往他那邊推了一下說：「不用的時候就把它放回箱子裏，按一下這個按鈕它就會被凍上，遇到麻煩事了就把箱子打開，再按一下按鈕，就能把它放出來。」

「不過記得，它需要按時曬太，而且它打架的時候你最好離它遠一點，因為你不能指一顆捲心菜能分出敵我……」

吉姆十分滿意的合上了箱子，然後充滿激的對席勒說：「博士，原諒我這幾年連個電話都沒給你打，說實話，我們沒想到你居然會在哥譚長居。」

「你可以直說，不人應該都以為我死了。」

吉姆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有些慨的說：「這也不是他們的錯，畢竟哥譚的名聲……」

「哦，對了。」席勒像是剛想起來一樣，視線掃過整個酒吧，然後停留在了布魯斯上，他對著布魯斯招了招手，並對吉姆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學生布魯斯，他剛剛畢業，並且是優秀畢業生。」

「布魯斯，這位是暗夜大師吉姆·路克，是邁雅有史以來最偉大的英雄暗夜大師一族的後裔，也是忘書店和忘酒吧的老闆。」

「博士，你還不知道吧？忘書店現在已經是康斯坦丁的產業了，他用二十瓶靈魂塵沙買下了那裏，所以我現在可以專心經營酒吧了。」

看著布魯斯向自己投來疑問的眼神，席勒並沒有解釋，而是靠在酒吧上喝了一口酒，說。

「歡迎來到魔法世界，布魯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