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079：博弈（二更）

韓老夫人對兒子說的話還是深以為然的，「這事怕都傳出去了，認還是得認回來的，並且還得大張旗鼓地認，堵住那些碎的人。」頓了頓，「至於詠珠，我最近就給相看婚事，儘早將嫁出去。」

這個孫壞了名聲，是匹配不到好人家的兒郎的，那就在鰥夫里找，年紀大點也沒關係，遠遠地將發嫁了，那也就眼不見為凈。

威武侯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他頭疼的是該如何寫請罪摺子才能平息此事，至於沒有用的兒的終大事，他並不關心。

另一邊的魏老夫人打發了孫子孫去逛園子后，抓住兒魏氏的手道，「終究還是從你肚子裏出來的，咱們還是得認回來，不然要招人話柄的……」

「可對我如此冷淡，如何認？」魏氏委屈地撲到母親的懷裏哭道，「娘，你說兒該怎麼辦啊？」

想親近自己的親生兒，但又怕親近，怎麼說都是自己沒有保護好，讓流落在外多年吃盡了苦頭，偏還不知地寵著韓詠珠這個假閨。

魏老夫人跟著抹了一會兒淚，然後又給兒拭淚，「這人心都是做的，我們多去跟親近，會心的，你相信為娘的話，」看到兒的淚勸住了，又道，「男人都是花心的，你也別把夫婿管得那麼死，若他外頭真的有人，就大大方方地接回來，那些孩子也給個名份，這樣外頭也會贊你一聲好。」

至是把自己從這件事裏給摘出去，不讓人深究其中見不得的細節。

一提起這個，魏氏就恨得牙的，男人闖下的禍，為什麼要讓來買單？

看兒依舊冥頑不靈的樣子，魏老夫人滿臉都是憂愁，看來得慢慢勸才能聽進去了，「明兒我與你就去雲來客棧找外孫，咱們也別擺長輩的架子，到時候好好說話啊……」

魏氏還是聽進去母親的勸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正在這時，去抄辛姨娘住的下人匆匆進來稟報，把在辛姨娘的住抄出來的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擺在了魏氏的面前。

魏氏拿起寫著生辰八字的稻草人定睛看了下，就嚇得扔了出去，「這是厭勝之，這辛姨娘的心居然如此之毒，娘，在咒我……」

魏老夫人也嚇得心頭直跳，不管是皇宮，還是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對於厭勝之都是相當忌諱的。

「夫人，還有這個藥，老奴讓府醫看了看，說是絕子葯。」

下人稟告的這番話，讓魏氏想到自己生了小兒之後再也沒能孕，頓時恨不得把辛姨娘給撕碎片，好在母親魏老夫人的安下，才慢慢地平息了怒火。

「不殺這辛氏也可以，」魏氏冷聲道，「今兒就把拉去發賣，記住，灌了啞葯再賣，只能賣到最低等的窯子去，我要生不如死。」頓了頓，「還有陶嬤嬤以及那一大家子全都灌了啞葯，再分批發賣出去，我要讓一輩子都骨分離，到死都不能相聚。」不然難消的心頭之恨。

這做法有些過於歹毒，魏老夫人低聲念了句「阿彌陀佛」，就再沒多說什麼了，比起旁人，更在意自家的閨，只要把這一口氣出了就好辦了。

執行的下人在聽到命令時，也是嚇了一跳，不過看到魏氏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接應了聲「是」，就退下去安排了。

韓老夫人那邊也收到了魏氏對於辛姨娘和陶嬤嬤的決，只是沉默地給佛祖上了一炷香再拜了拜，並未否決兒媳婦的決定，這是那對母咎由自取的，與人無尤。

而常大斗和李氏則直接被趕出威武侯府，夫妻倆對視一眼，無分文的他們從今天起只能乞討度日，對於兒子常魁那是再也顧及不到了。

至於去找常曦打秋風，夫妻倆不是沒想過，但換位思考，只怕更想整死他們，因而哪敢再出現在常曦的面前？

然後在某年冬日，夫妻倆死在了乞討的路上，最終客死他鄉。

常曦回到雲來客棧，看到解晉在此等，頓時笑著從馬車裏下來跳進他的懷裏，「等很久了？」

解晉沒答，而是擁著與原皓打了個招呼。

原皓扯了扯角，不想看到讓他痛心的一幕，於是找了個借口急匆匆離去。

常曦只是回頭看了眼原皓離去的背影，很快就轉過頭去，不能回應的就不該給人以希，在這點上是很有守的。

至於與韓家認親的事，一向表現的都不是很積極，不過魏老夫人攜魏氏找上門來，也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只是客套疏離地招待了兩人。

魏氏每來一次，回去就要哭上一回。

魏老夫人看得出來常曦對於生母的抗拒，遂讓孫子孫過來多與常曦走，慢慢地拉近彼此的距離，這一招頗為奏效，至孫們回來反響都不錯。

比起來，韓老夫人的行卻是緩慢得多，把常曦的事再打聽了一遍，在知道常曦跟解晉關係切時，的眼睛猛地一亮，一直以為這個孫沒甚用，現在看來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價值又豈是韓詠珠可比的？

有利可圖的事，的作就快得多了，這次甚至攜魏氏還有另外幾個兒媳婦一道去了雲來客棧。

常曦剛從外頭回來，就聽到虎妞稟報這事，遂笑道，「這陳仗大的嘛。」

「常娘子，我看這韓家也是有誠意的。」虎妞還是想勸常曦認祖歸宗的，有這樣的大不抱豈不是可惜？

常曦笑而不語了，沒有必要跟虎妞分析這背後的博弈，一生追求自由，不會輕易讓人擺佈的，所以認祖歸宗得是有利於的條件下才能達的。

顯然韓老夫人似乎明白了這一點，那這一面就必須見。

為晚輩，換了上好的衫親自出迎，這是給韓老夫人的面子，先禮後兵嘛。

韓老夫人看到常曦這舉比上回熱絡了幾分，心下明白自己此行是來對了，此時也親熱地拉著常曦坐在的邊，看了看這天字型大小小院，這常曦倒是個會的主，這裏的一切都不比侯府差，但話卻不能這麼說，「我看這裏雖然樣樣都齊全，但始終比不得家裏，還是住回家裏彼此有個照應為好。」

「老夫人，這樣的住，我前十七年都求而不得呢。」常曦笑地讓韓老夫人了個刺。

一提起這茬，魏氏又要落淚了，「都是為娘對不起你……」

旁邊的幾個妯娌一邊勸魏氏一邊又對常曦說好話，總之展示的都是好的一面。

韓老夫人不悅地抿了抿，不過這人自詡宰相肚裏能撐船，自不會跟常曦計較，「以前的事如你娘所言，都是我們韓家的過失，日後必不會再讓你委屈了……」

「哦？」常曦輕挑眉，「老夫人如何讓我不委屈啊？」

韓老夫人本來說的不過是客套話，一個長輩如何安排晚輩都是無可厚非的事，當然自認是個開明人，從來不人強迫人。

「自是你隨心做什麼都可以，我們韓家會是你堅實的後盾。」

這話說得頗為大義凜然，其實在常曦的耳里，還不如當初解老夫人容氏說話鏗鏘有力呢。

「老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如何？」常曦道，「讓我認祖歸宗也不是不行，不過我有條件……」

「有什麼條件，你快說。」魏氏忙抹淚追問，太想母慈孝的畫面了。

韓老夫人看了眼魏氏，對此舉頗為不滿，還沒有發話呢，什麼？

常曦不管這對婆媳暗地裏的齟齬，而是徑自道，「認祖歸宗后，一，我不韓家的管束；二，我要有婚姻自主權，未經我的同意，誰也不能做我的主；三，我要出韓家的自由，須知我的事業在宜城，我是不會久住京城的。」

這個要求太過大膽，不但魏氏倒吸一口涼氣，就連一旁的幾個妯娌也跟著睜大眼睛，沒見過哪家的孫敢這樣跟祖母談條件的？

韓老夫人對於常曦不好控制早有心裏準備，所以對於這三個條件，在心裏反覆來回衡量后，比起日後可能得到的好相比，倒是可以退一步。

「好，祖母答應你。」最終點頭應允，不過也有的條件，「但你也得答應祖母，要維護韓家的利益，不得做有損韓家利益與面的事，可否？」

有權利就有義務，常曦覺得這要求也算是公平，韓家嫡這份帶給的好顯而易見，那麼那點壞自然就可以忽略不計，於是大方地道，「祖母放心，認祖歸宗后，為韓家一份子，我自然不會做有損韓家之事。」

「好，這才是祖母的好孫。」韓老夫人笑著抓住常曦的手，「今日就搬回府里去住，可好？」

常曦又豈會說不好？

韓老夫人高興地讓人立即給常曦收拾行禮，浩浩地接常曦回韓家，這舉等於告訴京城那群吃瓜群眾，韓家把流落在外的骨接回來撥反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