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王爺？”

楚寧手環住他脖子，淚眼婆娑道，“寧兒是您明正娶回來的，若真的一直是個通房，寧兒……”

憋了半晌，一低頭，帶著哭腔道，“寧兒就不活了！”

“好了好了，本王往后會護著你的。”

蕭燁的確覺得委屈難。

將心比心，當初大婚的時候，整個京城都在放鞭炮，何等的榮？如今突然為下堂妃，直接跌落云端了個通房，誰得住？

一念及此，又深覺冰心居那位可惡至極。

楚寧得到了安，終究忍不住，問道，“那……王爺，外面現在都在傳，說您昨晚與……”只是一想，一嫉妒就襲上心頭。

被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強吻？

還像是狼一樣，去撕扯的服！

這樣的待遇，都還沒有過呢！

妒火蒙了心，又把之前平襄侯叮囑不要太善妒的話拋到了九霄云外，也惹得蕭燁眉心皺。

昨夜，他的確強吻了那個人。

很生氣，打了他。

但拳頭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生出一暢快淋漓的覺，就好像這麼多天在心頭某種無名悶氣被打散了一樣，反而有些釋然。

很奇怪，連他都搞不懂他自己。

尤其是，當想到和別人可能不清不楚的時候，他那妒火也不下去，一瞬間心竟是和楚寧相似七分，失神之下半天都沒說話。

“王爺！”

楚寧玻璃心碎了一地，忍不住拽了拽他的服，眼淚不要命地往下落，“王爺，您到底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呀！”

氣死了！

蕭燁回神，道，“昨夜的事，是個意外。本王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楚寧得到他回應，立即得寸進尺，“你發誓？”嘟起，俏生生看著他，擺出梨花帶雨的憨模樣，人不好發作。

“本王發誓。”

蕭燁的確覺對虧欠良多，點了點頭。

楚寧撲進了他懷里，小鳥依人道，“王爺對寧兒真好，可是寧兒還有些貪心了呢。”

的臉蹭著他膛，你儂我儂，“王爺能不能答應寧兒，府上就不怎麼準備了，隨便把接進門就好了？不然的話，我擔心往后欺負我……”

又委屈道，“畢竟，等來了，我就只是一個通房了。是超一品正妃，是有權力打死我的。”

眼淚又開始往下掉，戚戚然道，“往后，寧兒只能靠著王爺活下去了。”

“……”

蕭燁沉沉嘆了口氣。

孫氏道，“王爺，您就應了寧兒吧，這樣好歹讓知曉，寧兒在王爺您眼中還是重要的，也讓下手的時候有所忌憚。”

說著，看向楚寧的肚子，“不然的話，臣婦真的好擔心，寧兒這肚子里的孩子，還能不能保得住。”

母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弄得整個屋里都愁云慘淡，好像楚辭進門就是楚寧的絕路了一樣。

蕭燁想了想，應了下來。

道，“遲意，吩咐下去，不必準備了。那窗口的喜字，樹上的燈籠紅綢之類的，都下了吧。”

又道，“也不必宴請賓客。”

遲意有些驚訝，但又一想皇上病危，的確不宜太鋪張，便通知下去。

楚寧心里這下子高興了。

等蕭燁一走，立即得意道，“這下子，我倒要看看冰心居那位丟不丟人！嫁妝多又怎樣？王爺不放在心上，這和帶著錢來倒有什麼區別？”

“可真是人笑掉大牙。”

孫氏也點了點頭，“就是，到時候王爺心里只有你。再怎麼說，你肚子里也懷著王爺的子嗣，這母憑子貴，是一品正妃沒錯，可也不能謀害皇室脈吧？”

“諒也沒這個膽子！”

楚寧了自己的肚子，機智道，“還是娘有辦法，弄了點過來以假真。”

孫氏得意地笑了。

而蕭燁離開藏閣，其實心并不怎麼好，相反的有點焦頭爛額。

“父皇那邊，況如何了？”

已經好多天沒見到皇帝了，他心里雖然在琢磨著他父皇是不是裝病釣魚，但還是忍不住擔憂。畢竟，前侍衛上的傷做不得假。

他在路上遭遇了刺殺，也是真的。

遲意嘆了口氣，道，“醫那邊的說法，好像時日無多……唉！”

一聲長嘆，道，“今天上午，咱們的人傳來消息，說不人已經相互奔走，大皇子府、欽王府、甚至其他幾個王府也都有人走，估著，是坐不住了。”

“悅王那邊，什麼靜？”

他頓住腳步，問。

雪茫茫的落下來，和如今的朝局一樣紛沉悶，只聽遲意道，“悅王去了萬福寺，據說是替皇上祈福去了。他向來，就是這個德行。”

“……”

蕭燁沉默了片刻，思來想去，道，“去，把那顆九玄丹拿來，送進宮去。”

遲意聞言一驚，“王爺，那可是當年玄醫谷谷主贈與你保命的丹藥，不到萬不得已……”

“父皇的病……更重要。”男人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道，“大婚的事，我雖不知他到底怎麼想的，但總歸氣到了他。”

“是本王不孝。”

沉片刻，又道，“去拿吧，本王一會兒進宮。”

“是。”

遲意轉，去書房室拿藥。

蕭燁站在屋檐下，看著遠白茫茫的天空，心里紛紛的。

悅王去求佛了，可求佛真的有用嗎？

就在半個月前，他還去過廟里，跟菩薩問了他和楚辭的姻緣，求得上上簽，結局呢？

他恍恍惚惚拿了藥進宮去。

等沒等他走多久，這邊楚寧便已經坐不住了。

“我想吃寶和蒸的三鮮蒸餃，咱們出去。”一邊算計著，一邊換好服，“說不定，還能上冰心居那位呢！”

就是想讓沒臉！

蘆葦笑著上前，“奴婢早就訂好了位置，只等著王妃和夫人過去呢。”

片刻之后，楚寧和孫氏坐著馬車出來，往冰心居所在的南華街駛來。

楚辭午后送走了先生。

他今天來，又在冰心居睡了一個多時辰，楚辭覺他晚上該是睡眠不好，便想著去對街的藥鋪抓幾樣草藥，調一個安眠的熏香方子。

結果剛藥房外面，就看到孫氏扶著楚寧，火急火燎從隔壁寶和蒸里面出來，擋在了大門口。

“哎喲，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一點待嫁的樣子都沒有，還在拋頭面呢？”

孫氏一臉的得意，明擺著就是來找茬的。

楚辭皺起了眉，“好狗不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