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蕭燁懵了一下，很快回神，“皇陵被盜？阿辭失蹤了？”

“是。”那人腦袋抵在地面上，大氣兒不敢一聲。

蕭燁僵在原地。

心像是被挖空，回神之后沉聲道，“可有看到是什麼人？帶走的是活的還是尸？”

“好、好像是活人吧？”

“約約的，看到前頭有人站著，一個穿白服，一個穿紅服，應該娘娘上的霞帔。”那人說著，生生打了個寒噤！

詐尸了！

逍王妃詐尸了！

還和人里應外合，逃跑了！

蕭燁聞言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是悲。

活了。

可是，被別人帶走了。

又或者，這本就是一個計謀，死在他眼前，再從墓地里金蟬殼，留下他一個人痛不生，而遠走高飛。

蕭燁呆呆地坐在床邊，盯著跪在前頭的那人許久都沒說話，只是一雙手輕輕抖著。

太后見狀，道，“阿辭沒死，這是好事。”

又看向蕭燁，意重心長地道，“阿燁，你也不要胡思想，或許只是有人知曉的質特殊，所以這才去救命……”

“你要想，若是無人相救，在墓室里出不來，豈不就是活生生憋死了？”

說著，又對門外，“遲意，還不快找王妃回來！”

“是！”

遲意一臉懵的離開。

他完全無法相信，就楚辭那個死得邦邦的樣子，居然又活了？

那人，是打不死的小強嗎？

屋里，蕭燁回神，哽咽道，“祖母，我知道了。”

“你不必擔心，是我的錯。”

他垂下眼瞼，落下淚來，“木公公說，父王早就知曉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后聞言嘆了口氣，又白他一眼，“你父皇回來遇刺，上了。”

短短一句話，仿佛在他腦門上敲了一錘子。

他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太后，“祖母的意思是說，父皇回來那天，正好上阿辭？”

“嗯。”

太后點頭，“這話，木公公也是被你給笨得不得已，才提點你幾句。你父皇那邊……他還有別的安排，你就是想問也問不出來。”

說著，扭頭看向他。

“燁兒，你也老大不小了，很多事，要學會自己去辨別，查驗。你父皇有七個兒子，你是祖母邊長大的，祖母自然希你父皇能中意你。”

“但是這一次，你讓他很失。”

“……”

蕭燁無言以對。

太后深吸了口氣，又道，“木公公肯提點你，證明你父皇心里也是中意你。往后，可萬萬不能再讓他失了。”

“……謝謝祖母。”

他低頭，哽咽著。

嗓子疼得像是要冒煙一樣，一想到楚辭，緒又崩潰了，“可是祖母，阿辭……不會原諒我了。”

一瞬間，腦海里又浮現出渾是的模樣。

狼藉的柴房，的染紅了地面。

白的襯衫黑的風都被水浸，源源不斷的從四肢腕間涌出來，上的傷口目驚心。

朝著他笑。

那眼底，沒有淚水，只有和森寒笑意。

就那樣看著他，戲謔地問，“逍王殿下是來給我拋尸的麼？”

笑得他心慌意。

笑得他心如刀絞。

可他沒認出來！

他以為不是楚辭，只是一個長得像的人，是要和旁人聯手毀了他的惡魔。

他說傷那樣，是報應。

多麼誅心！

他告訴，就算是死，也得先解了楚寧上的毒。

“寧兒和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事，本王你生不如死！”

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寒冰利刃，當初都扎進了心里，可這一刻，卻生生反彈回來，刺得他一個踉蹌！

眼前一黑。

他差點栽倒地上。

太后扶了他一把，他按住了痛的腦門，腦海里是泣的質問，好似已經忘卻生死，“蕭燁，你還記得五天前楚辭怎麼死的嗎？”

的聲音那麼輕。

就好像這個人一樣，仿佛下一秒魂都要散了。

“你跟在一起裝可憐無助的時候，不是說你見不得嗎？你不是被你娘的死嚇壞了嗎？現在呢？”

“死的樣子，你見過嗎？”

“我上的，你看得見嗎？”

“我看你，很殺了的覺吧？”突然笑了，萬般愫皆化作嫌惡，“蕭燁，你裝模作樣的樣子，讓我覺得惡心！”

“你讓我惡心！“

“讓我惡心……”

“惡心……”

那兩個字，在他腦海里滾不休。

也把他的心扎得千瘡百孔無法救贖。

是，他之前跟說過母妃的死。

那時候心疼得不得了，抱著他說，一定會一直一直陪伴著他，治好他的心里的傷。

可他……

他卻讓淪落到了比母妃還慘烈的地步。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本沒給止，就那樣人把拖出去給楚寧治病。Μ.166xs.cc

“在死之前，讓先給寧兒解毒。帶走！”

那句話，何其誅心！

在楚寧的大門口，滿眼淚抬頭看著那門匾，當時他不知道為什麼，咬牙切齒的對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本王希，你的骨頭和你的一樣。把給本王關進地牢，任何人不得探視，不得放離開！”

那兩個侍衛立即拖著走，地上全是的，他還在脅迫，字字如刀，“一刻鐘本王的王妃要是醒不過來……”

他的腦袋要炸裂了。

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錯。

上個月的十五，他抱著就在那間屋子的屋頂上，對意，許下諾言。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他說，“阿辭便是那傾國傾城的佳人，世上再難尋第二人。這里，不如就佳人苑吧。”

“往后，等你來了王府，便住這里……阿辭喜歡嗎？”

靠在他懷里，“只要你給的，阿辭都喜歡。”

那天……

那天抬頭看那個匾額，應該是想起了那晚他說的話吧？

他說了那麼多甜言語。

可是一轉眼，不到二十天的功夫，他就把楚寧送進了那間房。

他拖著重傷的，不顧的命讓去治療楚寧。

阿辭，那一次，你的心碎了吧？

阿辭，你怎麼不告訴我你就是啊！

不，不是的！

他搖頭，腦袋像是炸裂了一樣。

心臟疼得痙攣。

阿辭告訴他了！

他的阿辭，從他大婚第二天，就拼了命的來找過他了。

可是，他當著的面，擁抱楚寧，親吻楚寧的額頭，賞了一丈紅。

他已經親手斬斷了回來的路。

也斬斷了自己回去的路。

怎麼辦？

要怎樣才能救贖？

“噗——”

一口紅艷艷的，突然噴了出去！

恍惚的那一瞬間，他看到阿辭穿著冠霞帔，口扎著匕首，在風雪里仰面倒下，狠狠砸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