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秋月往門外走,不由問道,“這麼晚了,秋月姑娘有事要出去?”
秋月轉,很勉強的笑了一下,道,“進宮一趟。”
“好。”
遲意點頭,看了眼樓上。
也是,楚辭回來了,秋月是要進宮稟報的。
只是,樓上這位……
他看著樓上的燈火,低聲問春花,“王妃怎麼樣?”
“特別生氣。”
春花小聲道,“剛剛才發過火,誤會王爺把活埋了呢。奴婢和秋月兩人解釋了一下,也解釋不通……王爺到底怎麼回事啊?”
“這人活著,怎麼就下葬了?”
遲意猛地一噎,艱道,“當時……的確是死了的。”
春花:“……”
半晌,道,“那你去試試……到底,是皇上賜的一品正妃,怎能被一個通房騎在頭上?”
“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王爺這麼鬧下去。”
遲意點頭,正要上樓。
又被春花攔住,低聲道,“你不要聽那個寧通房整日胡說八道,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王爺的。三個月前,那風月樓上的人,就是王妃,而不是什麼寧通房!”
遲意整個人僵住。
扭頭,僵地看著春花,“不是,這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王爺不至于,連那晚是誰都記不清楚吧?”
遲意覺自己都被弄懵了。
木公公、春花、楚辭、楚寧他們各執一詞,王爺那邊完全沒法提起這事兒,那到底什麼才是真相?
要換做旁人,嚼舌打死就算了!
可木公公是皇上的人。
春花是太后娘娘的人。
都是王爺最親近的人,總不會說要害王爺吧?
遲意不免有些搖。
春花皺著眉,道,“我聽太后娘娘說的,王爺可是太后娘娘親自帶大的,總不會要害王爺!”m.166xs.cc
“再說了,皇上賜的婚,難道心里沒數嗎?”
“就寧通房憂國憂民,皇上不在乎自己的江山了?要來管!”
春花說著說著,也不由來氣。
遲意覺渾的都凝滯了。
是啊。
顧著和楚辭置氣,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
“謝謝春花姑娘,我先上去,看看……”話沒說完,就被突然出現在樓梯上的年攔住了。
那年輕功了得神出鬼沒。
遲意都沒看清楚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反正回神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他雙手環站在前頭,道,“我家楚姐姐的房間,不是誰想進去,就可以進去的。”
“你是何人?”
遲意蹙眉,忽的想到剛剛楚辭回來,帶來了幾個陌生人。
這年,正是其中之一。
但是膽子未免太大了吧?
這可是王府!
他是逍王的侍衛!
遲意凝眉,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呵!”
年歪頭一笑,目再落在他臉上時,有種別樣的桀驁不遜,肆意且清貴,“你是誰,都不影響本公子把你從這里出去!”
“你——”
遲意氣得想打人。
這說話也太沖了吧?
這時,樓上傳來了楚辭的聲音。
很冷,一下子就把喧鬧了下去,“阿雪,讓他上來。”
“阿雪……”
遲意咬牙切齒,心道,“王妃對王爺,可得都沒這麼親熱!”
一念過去,心頭突然一扎。
錯了,王妃第一次來找王爺,也是一口一個“阿燁”,喚得撕心裂肺。
但是,王爺賞了個一丈紅。
濺起來那麼高,那麼刺眼。
遲意渾一抖,再上樓時,心里不由涌起一濃烈的愧疚。
連帶著,人都矮了三分。
到了門口,嗓音沙啞,“王妃,屬下可以進來嗎?”
多,有些理虧。
畢竟,上次確實是他們弄錯了,把人給活埋了的。
屋里,楚辭盯著門口,沉默了一小會兒,道,“進來。”
遲意走進去。
楚辭手上端著一杯茶水,整個人靠在狐裘當中,眉目冷淡,“有事?”
那漠然眼神,好像雙方從來沒關系一樣。
遲意噎了一下。
轉合上門,撓撓耳朵整理著措辭,道,“是有一些事,還跟王妃解釋一下。”
“還希王妃能給屬下一些時間。”
他可真害怕,自己話沒說完,就被趕出去。
楚辭聞言一笑。
笑意不達眼底,“我與你之間,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遲意一噎,迎上的眼神如芒刺在背,“是王爺的事……”
“怎麼,你什麼時候,可以做逍王的主了?”
楚辭放下茶杯,雙手握搭在膝蓋上,目落在他臉上,帶著幾分諷刺。
那個眼神,看得遲意大冬天的,冒出了冷汗。
遲意結著,想了很多的事,此時卻說不出口,只能著頭皮,道,“不是王妃,您也知道,王爺那個子……”
要是能低頭來解釋,那才奇怪。
“況且,您剛剛把他說得那麼難聽……”本想著說,王爺本來是要來找您的,只是被您氣到了。
結果,楚辭笑了。
“說得難聽?”
“呵。”
拿起鐵鉗撥弄著炭火,道,“你怎麼不說,他做得難看不難看?”
“遲意,我告訴你。”
“我已經口下留了。”
“如果說,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這個,可以出去了。”
抬起頭來,看向遲意,“回去告訴他,他不是三歲小兒,別不就旁人來傳話。”
“不是王爺……”
遲意正要解釋,一開口,卻發現況更加糟糕了。
因為,楚辭的臉眼可見的黑了。
而很快,就冷笑一聲,“也對!他從來只會殺人滅口,又怎麼會你來?”
“出去!”
怒火,在一瞬間就沖上了口。
遲意被的氣場碾,本不是對手。
慌從屋里退出去,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個耳,“說些什麼呢!”
走下樓,只覺得回天無。
“怎樣?”
北冥雪站在樓梯上,幽幽地看著他,“自找沒趣了吧?再說你一個侍衛當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何必呢?”
遲意迎上他的眼神,才發現那眼底沒有毫笑意,反而噙著幾分寒意。
幽冷,森。
仿佛凝著恨。
遲意一噎,盯著他半晌,不知為何生出一危機,一言不發的離開。
楚辭盯著明明滅滅的爐火,只覺得一悶氣無發泄。
多可笑。
如今肚子里的孩子,居然被他們當用來謀奪皇位的棋……
是誰曾說……
罷了。
楚辭搖頭,對門外,“阿雪,去睡吧。”
“等養好了傷,有事兒要去辦。”
現在有了人手,很多事,都要加快速度,去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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