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白云卿去抓人，本就是一石二鳥，一來查這個案子，二來是試探他的。

現在，他把桃夭找了出來。

那麼到底是白家和這件事沒關系，還是只有白云卿不清楚白家的謀劃？

又或者，這個桃夭有問題？

只聽白云卿道，“因為春樓這個案子，和青梅客棧那個案子作案手法一致，因此微臣懷疑是同一人作案。而青梅客棧的嫌疑人正是這位二零三的客人，所以臣就直接人張告示，把人給通緝了。”

“原來是這樣。”

楚辭點頭。

只是，是不是太簡單了一些？

除非，桃夭本是個棄子，又或者，是故意來送給另一個消息，引上鉤的。

只是，手上有藥啊！

角輕輕上揚，看向白云卿，“白大人，我給吃了藥，一會兒無論問什麼，都只能說真相。”

倒要看看，這人是裝傻還是真傻。

白云卿點頭，“殿下的藥，臣見識過的。”

他臉上，竟是并無張之。

只是，笑得越發靦腆了。

楚辭角輕輕了，看向跪地那子，“什麼名字？”

“桃夭。”

“真名。”楚辭盯著，桃夭，明顯只是個代號而已。

那子道，“白。”

楚辭看向白云卿，“白家人？”

白云卿明顯也有些驚訝，“你家哪兒的？”

他臉上的震驚不似有假，倒是楚辭疑三分。

白道，“京城，白家。”

“……”

白云卿角狠狠一，完全沒想到居然審到了自家頭上，只能著頭皮問，“你是白家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白抬頭看向他，辨認了一會兒，垂眸道，“你年時在外游學，回來沒多久，又因為婚事跑了出去。京城的事，家里的事，大公子從不過問，又哪里會知曉。”

“……”

白云卿按住眉心，看向楚辭，“既然如此，微臣避嫌。”

但一顆心，終究沉了下去。

楚辭看著他的模樣，眼神很是復雜，“那我來。”

看向白，“說說你的份吧，你爹是誰？你娘呢？”

“我爹白，我娘安素。我爹原本是個孤兒，后來被國丈老爺賜姓，這才隨著白家姓了。”白老實回答。

“青梅客棧的人和春樓市場上的老婆婆，是你殺的？”

楚辭盯著。

白點頭，“是我和金秀才一起殺的。”

“金秀才是誰？”楚辭問。

白答，“金秀才是從南邊來的，前些日子參加了殿試，但是績不太好，想著三年后重考，就先在京城謀了個差事。”

“你們怎麼認識的？什麼關系？”

楚辭沒想到，這兩場命案，居然還和科舉扯上了關系。

也沒想到白竟然講了個狗故事。

似乎有些難過地道，“原本，他來殿試，用了銀子，是打算跳河的。那日，正巧我去采買，遇見他覺得可憐可惜，便把月銀給了他，又給了他點兒首飾讓他去典當。”

“這本也是沒什麼的，但是后來，他又來找我，說他沒考上，要在京城做活兒，等三年后大考。若能金榜題名，便娶我為妻。”

“我是奴籍，他至是個秀才，又待我好……”

“時間久了，一來二去，便訂了婚約。”

“……”

楚辭幾乎無言以對，“那怎麼又去殺人了？”

直覺告訴，這和金秀才口中那“謀個差事”有關。

果然，就聽白道，“金秀才說，他被一個大人看上了，只要他昨晚這兩件事，不用等到三年后，三月后他就有機會進翰林院。”

“他要我幫他。”

低頭，似乎有些尷尬地道，“我已與他私定終，加上婚約的事兒……就……”

“那你可知曉，殺人是要償命的？”楚辭凝眉，原本因為起了個如此莫名其妙的外號，會像是烏等人那樣，是個藏的份厲害人。

沒想到竟……

白把頭埋得更低，“他說，那位大人說了，會保護我們，不會讓人查到的。”

“……”

楚辭直接無言以對。

半晌，問，“那位大人是誰？”

白搖頭，“他沒說。”

“那他人呢？”楚辭看著的眼神，都有點兒同了。

一起殺了人，金秀才跑了，被抓了。

真是一個大冤種！

白埋頭，即便是在沒有意識的況下，還是落下淚來，肩膀微微搐。

楚辭閉了閉眼，又問，“你爹娘知道這事兒嗎？”

悶聲搖頭，不肯再說話。

楚辭閉了閉眼，看向白云卿，“抓捕金秀才……把爹娘帶進來，我有話要問。”

“微臣馬上去辦。”

白云卿起拱手，似乎很是抱歉，“臣沒想到，此時居然和白家……”

楚辭搖頭，“一碼歸一碼，和你無關。”

白云卿噎了一下，再次拱手，這才退出去。m.166xs.cc

楚辭目送他離開，瞳孔微微起。

清塵進屋，小聲道，“殿下，您覺得……這事兒和白家，有沒有關系？”

楚辭輕輕搖頭，“假作真時真亦假，誰知道呢？”

“可白公子看上去，完全不知。”

清塵道。

楚辭笑了一聲，“先別太早下結論，這京城當中，個個都是影帝，不到最后誰知道是人是鬼呢？”

清塵愕然，“那這人……”

“先留著吧。”

楚辭深吸了一口氣，出門吩咐岑寂，“把里面那個桃夭帶去牢，先關著。”

岑寂點點頭，不免問了句，“殿下，白大人那邊，您可有試探出什麼？”

“還早著呢。”

楚辭半瞇著眼，看向遠鑲著金邊的云層，“如果背后的人是催這些濃云背后不知名的力量，那到的，只是這層淡淡的邊緣罷了。

桃夭，一個可有可無的可憐蟲。

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這樣的殺人犯，真的是可悲可憐又可恨。

而自己，也像是一滴晨，在這汐中沉沉浮浮，尚不能看清楚下方的暗涌。

這朝局，越深i越是深不見底。

還有那個噩夢。

至今都還在夢境里掙扎，想要救醒蕭燁，可每次在夢中都不記得平安符的事。

鬼使神差地，扭問了句，“岑將軍，逍王最近……有消息嗎？”

岑寂整個人僵在門口，緩緩瞪大眼睛，瞳孔被金的照亮，幾乎激道，“殿下，您……終于想起王爺了？”